鬼燈滿月仔細地爲弟弟水月整理着衣領,又将一片霧隐護額穩穩當當地系在了水月的額頭上。
最後,他有些寵溺地撫摸起水月的藍色頭發,認真地叮囑道:
“水月,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霧隐的下忍了!”
“知道了,哥哥!”鬼燈水月露出賣弄之色,一點也沒有踏上忍者生涯的緊迫感:“不用擔心了,我可是很強的!”
“等會帶你去見你的老師,你以後可得好好和你的老師、同伴們相處啊”
鬼燈滿月有些唠唠叨叨的,一點也沒有了忍刀七人衆首領的威嚴。
“切”鬼燈水月很是不屑,“村子裏安排的老師、同伴能有什麽用,能有哥哥你強嗎?”
兄長一直是水月心目中的最強者,而鬼燈滿月也從未令他失望過:十七歲就擁有影級實力,還擔任着霧隐王牌忍刀七人衆的首領。
這樣天才的兄長,讓水月有着足以蔑視大多數人的資本。
鬼燈滿月卻是微微一笑,認真地說道:“你的這位老師,可比我還要強呢”
作爲霧隐村高層,他可是知道内情的。
水影矢倉自從扭轉政策方向之後,在方方面面出手都很有針對性,幾乎是抓住了所有機會不遺餘力地宣傳推廣新政。
比如說這一次的下忍分組,自己的弟弟水月,就被矢倉點名加入了一個全部由血繼忍者家族後人組成的下忍班中,用來當成改革樣闆,展示矢倉對血繼忍者的重視。
而這個班的帶隊上忍,也是由目前霧隐村最強的血繼忍者、同時擔任着水影顧問的照美冥擔任。
擁有沸遁、溶遁雙血繼的照美冥,的的确确比鬼燈滿月強上不少。
“切”水月愈發不信,隻是敷衍地扭過頭去。
鬼燈滿月無奈地搖搖頭,也就此作罷,隻是牽起弟弟的手啓程趕往訓練場。
沒花多少時間,鬼燈滿月便帶着弟弟水月來到了霧隐的第一訓練場。
這個訓練場設施最完善、場地最開闊,一般隻有霧隐上忍才有權限使用。
但是今天,在水影矢倉一路綠燈和她水影顧問的身份影響之下,照美冥很輕松地就征用了這塊場地,用來和自己要帶的第一屆學生見面。
水月大喇喇地邁步進入場地中間,隻見那裏已然站着一個身材高挑、容貌過人的年輕女子,和一個極爲俊秀卻看起來有些病恹恹的白發少年。
從小性格就很不讨喜、又被哥哥滿月寵壞了的水月,絲毫沒有掩飾地就把輕蔑全都寫到了臉上。
他有些不悅地對着哥哥說道:“哥哥,他們不會就是我的老師和同伴吧?”
此言一出,照美冥姣好的臉龐上頓時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鬼燈滿月額間也滲出一滴冷汗,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而鬼燈水月卻絲毫沒有要懸崖勒馬的意思:
“一個病秧子、一個花**女人,切!”
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卻是那個白發少年,蓦地轉頭看向了一臉欠揍表情的鬼燈水月。
“你說什麽!”
明明是質問,卻絲毫沒有語氣上的變化,冷得如同水之國北部萬載不化的冰山。
而那白發少年看向水月的眼神,也不是毫無意義的憤怒,有的隻是古井無波的冷冽。
這樣的眼神,讓态度嚣張的水月将要脫口而出的話生生地梗回了喉嚨裏。
過了好一會兒,鬼燈水月才從身旁站着的哥哥身上找回勇氣,頗有些色厲内荏地說道:“我就是說你病秧子了,怎麽樣?”
“不是這句”白發少年聲音依舊平靜。
“那個女人?我說她是花**怎”
一句話還沒完整說完,水月的視野中便蓦地出現一根直往面門而來的骨刺,還有一股無比強烈的殺意籠罩住了他的全身。
速度之快、攻勢之淩厲,讓鬼燈水月完全反應不過來。
鬼燈一族的水化秘術可是主動技能,而被吓傻的水月隻有發愣的時間。
會死!絕對會死!
鬼燈水月的心裏隻剩下驚恐與絕望。
一聲金屬碰撞的銳響響起,鬼燈滿月拿着那大鹹魚形狀的雙刀鲆鲽擋在了弟弟面前。
而那根鋒利的骨刺正緊緊地抵在那寬闊的刀面上,少年那巨大的力道讓鬼燈滿月也不由地暗暗吃驚。
好可怕的殺意,好強大的實力
鬼燈滿月不由地對面前這個不過十歲多的白發少年心生敬畏。
“夠了,君麻呂。”照美冥慵懶的聲音緩緩響起,“和新同伴打個招呼就行了”
“是的,老師!”
君麻呂利落地收回了骨刺,很順從地站回到照美冥身邊,神态平靜得真如一個無害的病弱少年,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剛剛差點一擊刺穿了别人的顱骨。
這也叫打招呼
劫後餘生的鬼燈水月猶自有些雙腿發軟。
“還有啊,滿月”照美冥很是玩味地看着鬼燈滿月,說道:“你弟弟可沒有你那麽懂事呢!”
鬼燈滿月收起手中的忍刀,在弟弟水月吃驚的眼神裏很尊敬地向這個漂亮女人鞠了一躬:
“萬分抱歉,照美冥大人!”
“是我教導無方,日後愚弟還請您多多包涵!”
“呵呵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照美冥稍稍瞥了鬼燈水月一眼,讓水月不由地渾身一顫。
這時,空曠的訓練場邊又響起一陣零零碎碎的腳步聲,又是三人來到了這裏。
爲首的是蒙着面、背後背着寬闊大刀的桃地再不斬,而他背後站着的卻是一個婉約動人的成熟女子,正牽着一個看起來十歲多的漂亮得不像話的孩子。
正是再不斬從水之國北部山區帶回來的雪和白。
“照美冥大人!”
再不斬很有禮貌地向着照美冥打了個招呼,又醞釀出一種溫柔的神态,轉頭對着身後的孩子細聲細語地說道:
“白,這位就是你的老師。”
“恩。”
白隻是冷冷地回了一個字,讓再不斬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笑容有些尴尬地凝固在臉上。
“哈哈”照美冥忍不住笑出聲來,“沒想到這輩子還能看到鬼人再不斬露出這種表情啊。”
“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喝到你的喜酒啊?”
“這個”再不斬的臉蓦地紅了起來,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還在考慮、還在考慮”
而站在他身旁的雪也是露出一副羞澀的模樣,滿面紅雲地低下了臻首。
不過,白卻是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番客套之後,再不斬挽起雪的手臂,先行離去了。
鬼燈滿月也是叮囑了弟弟幾句之後,便匆匆離開。
而見到這個新來的同伴,鬼燈水月卻是忍不住湊近細細打量起來:
烏黑油亮的長發,如瀑如幕,垂下的三千青絲間帶着幾絲若有若無的清香
白皙如雪的皮膚,配上綽約動人的五官,讓白頗有幾分柔弱少女的文靜氣質
尤其是那一雙黑寶石般璀璨動人、冷淡又明暖的眼眸,更是在不經意間撥動了鬼燈水月的心弦。
好可愛的女孩子!
在這一刻,十歲的鬼燈水月感覺自己似乎是戀愛了
于是他又湊近了幾分,開始對着白用着極爲拙劣的話術自言自語起來:
“白,你的名字真好聽啊”
白無動于衷,隻是稍稍瞥了水月一眼。
而鬼燈水月像是得到了什麽鼓勵一般,接着沒頭沒腦地說着:
“你的姓是什麽啊?和再不斬一樣嗎?”
白的眉頭蓦地皺起來,而水月卻絲毫沒有察覺。
“說起來,你是再不斬的女兒嗎?”
水月眉飛色舞地說着,又自顧自地反駁道:“不對啊,聽說再不斬現在才二十一歲來着”
說着說着,他突然激動地發現,白竟然将那纖纖玉手伸了過來,緩緩地接近着自己的手臂。
鬼燈水月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原本讨人厭的不良此刻突然變成了懵懂無知的純情少年。
最終,白的手毫無阻礙地握到了水月的手心。
涼涼的軟軟的
鬼燈水月興奮地想要當場高歌一曲。
冰遁冰晶之術!
白手掌的溫度急轉直下,鬼燈水月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蔓延開的冰晶籠罩起來。
水月下意識地想要使用水化秘術躲開攻擊,卻很無助地發現在這冰凍的力量下,他的水化術沒有任何意義。
這時,白才收回了手,有些嫌棄地甩了甩手掌,又用着看草履蟲的眼神不屑地看着水月,冷冷地說道:
“再提起剛剛的話題,你被凍住的可就不隻一條手臂了!”
“還有,給我聽好了”
“我是男的!”
一條手臂被凍得毫無知覺,鬼燈水月踉踉跄跄地後退了幾步,面露驚恐之色。
鬼燈水月又看了看一旁面無表情的君麻呂和滿臉假笑的照美冥,頓時覺得
當忍者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