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刺殺水之國大貴族的行動本來順風順水,卻在收尾之時,讓他們很不幸地碰到了四代水影、三尾人柱力矢倉本人和十幾名水影護衛隊的上忍。
一番鏖戰之後,他們逃竄到了這片叢林,卻始終沒有擺脫身後兇悍霧隐忍者的追殺。
夜很深,山高林密,星光之下遙遙望去,有一種亘古不變的靜谧。
然而,今夜此地,卻并不像表面上那樣風平浪靜。
茂密的枝葉之下,鼬在林間快速地行進着,從來淡定的冷臉,此時也不由地露出略顯焦急的表情。
而他一身黑底紅雲的長袍,已然被大片的血漬浸染,形成了一種暗紅的壓抑調。
不過這些血液并不是鼬的,而是來自他背上背負着的枇杷十藏。
枇杷十藏此時完全沒了之前作爲超級叛忍、影級高手的風采,胸口開着一道猙獰的巨大創口。
之前鼬在情急之下,用醫療繃帶簡單地捆了幾圈,粗暴地堵住了傷口,但卻壓不住那不斷滲出的大量鮮血。
可笑的是,造成如此可怖傷口的,正是已然斷成半截、被鼬拿在手中的斬首大刀。
這門闆寬的大刀,一直是枇杷十藏最稱心如意的武器,被他一刀砍中的人,還沒有能被這麽寬的刀刃劃過之後還活下來的。
可是今日,這把刀卻被四代水影、三尾人柱力矢倉的尾獸炮之下,斷成了半截,彈飛的斷刃還很不幸地從他身上穿胸而過。
如此大的創口,即使是讓最強的醫療忍者綱手來治療,也隻能搖搖頭說上一聲回天乏術。
“放棄我吧!”
無力地被鼬背負着,枇杷十藏竭力壓制着不知道是第幾次要湧上喉頭的鮮血,艱難地說道:
“你也該知道,我這個樣子是救不回來了!”
鼬無動于衷,反而把固定着枇杷十藏的那隻手又加大了幾分力度。
“真是的”枇杷十藏想露出個苦笑,卻連扯動嘴角的力氣都沒了,隻能發出一些低聲的嗚咽,轉瞬消失在呼嘯而過的山風之中。
所幸鼬不是常人,枇杷十藏的聲音他聽得一清二楚:“真是個瘋子!”
“我沒瘋”
鼬冷冷的聲音響起,沒有一絲語調的變化:
“那一發尾獸炮,你明明能夠躲開,卻最終擋在了我面前。”
“小鬼,别自作多情了。”枇杷十藏的聲音,像是個四面漏風的破風箱,“我隻是不想活了而已”
“你帶着我,血液的味道敵人隔着幾公裏都能聞到,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更何況,追殺我們的還是血霧的最高戰力”
鼬的眼神依舊堅定,隻是緩緩地說道:
“四代水影他,剛剛中了我的天照,應該能拖延上一些時間”
“而我不放棄你,是因爲我肯定,還有辦法救你。”
還能有什麽辦法?
枇杷十藏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什麽狀況,失血量已經大到憑他影級的身體素質都難以保持意識的清醒,而一旦睡去,就會是最後的死亡。
而自己這個搭檔,在背後追兵緊咬不放的情況下,竟然還不依不撓地背上了他,幻想着能一起逃出生天。
真是愚蠢啊!
蓦地,枇杷十藏感慨起來,自己爲什麽要幫他擋那一發尾獸炮呢?
原來他自己,也是個愚蠢的家夥。
從血霧出生的他,很小就沒有家人,爲數不多的朋友也都死在了第三次忍界大戰和四代水影矢倉的大清洗之中。
陪伴他的,就隻有手中冰冷的斬首大刀。
而他從很早之前開始,就已經除了殺人什麽都不會了。
他加入曉,并沒有别的理由,隻是從水之國叛逃出來之後孑然一身,想找個容身之處罷了。
沒想到,到死的時候,還能碰到這種搭檔,真是有意思啊
人在死之前,總會在極短的時間裏,回想太多太多的事情,當了二十年殺人機器的枇杷十藏也不例外。
可惜,現實并沒有給他更多的時間思考。
倏地幾道寒光閃過,幾根帶着起爆符的苦無就從身後射出,釘在了鼬前進的方向上,迫使他不得不在幾道爆炸的火光前止住腳步。
鼬轉過身來,一雙猩紅的萬花筒寫輪眼正散發着冷光,瞳孔中黑的大風車緩緩轉動,毫無波動地看着追上來的敵人。
首當其沖的是稍顯狼狽的四代水影矢倉,他雖然已是年近三十的成年人,但卻有着十幾歲少年人的模樣,面貌很是清秀。
但是此時矢倉的樣子卻并不好看,剛剛一時大意的他,正面中了一發宇智波鼬的天照,被這黑的神秘火焰生生燒穿了三尾的查克拉外衣,還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現在的他,頭發亂糟糟的,皮膚上還有大片大片被高溫灼傷的痕迹,讓他原本清秀少年的形象,變得很是猙獰。
而在他的身側,還有九個身手不凡的水影護衛隊的上忍陪伴,即使在之前的戰鬥中折損了不少人手,但剩下的這些上忍也不是此刻身陷絕境的二人能夠小看的。
“不愧是傳說中的萬花筒寫輪眼啊,竟然連我的三尾查克拉都能夠燃燒。”矢倉咬牙切齒地說道,臉上露出忿恨不已的表情。
“不過,想帶着那個将死之人一起逃掉,未免也太托大了!”
“過獎了”幾乎處于絕境,但是鼬的臉依舊如常,還是很淡定地回應着:“不愧是完美掌控三尾的人柱力,恢複能力強得可怕啊”
這是水影矢倉最爲值得稱道之處,除了本人是造詣高深的水遁忍者以外,他還是目前忍界之中除了八尾人柱力奇拉比以外,唯二的能夠完美掌握尾獸之力的人柱力。
“呵呵”矢倉的笑容變得殘忍起來,“這一次,我可不會再輕敵了!”
“現身吧,三尾矶撫!”
身邊那九名上忍護衛立即會意,飛快地使出瞬身術往周邊躲開,爲矢倉的發力留出空間。
一股龐大到令周邊空氣都要沸騰的查克拉從矢倉身上爆發而出,在轉瞬之間,三尾矶撫那碩大無朋的身軀便憑空凝聚成形,壓垮了無數高大粗壯的樹木。
“嗚嗷”許久沒有現身撒歡的三尾一聲咆哮,強大的音波頓時激蕩得大片樹木一陣歪歪倒倒。
矢倉站在三尾碩大的頭顱之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鼬和半死不活的枇杷十藏,冷冷地說道:“那麽,就請你們品嘗一下,完全功率的三尾尾獸玉吧!”
遠在忍界大陸另一頭,塔姆正在陪着笑臉,小小翼翼伺候着學醫學到生無可戀的雛田。
然後他就感覺到嘴裏一陣蠕動,頓時明白是鼬安置在他身上的烏鴉又要跑出來了,于是跑到無人之處開始接頭。
“鼬,怎麽了?”塔姆有些奇怪地問着眼前的烏鴉,白天才剛剛通過電話,還被對方很不耐煩地挂了。
怎麽到了半夜,鼬反而把電話打回來了?
“遇上點小麻煩,你趕快過來一下。”鼬淡淡地說道。
“沒問題,給個坐标”塔姆很是爽快。
半分鍾後
塔姆剛從深淵潛航之中現身,就看到了整個世界都亮了
唉?現在不是晚上嗎,怎麽天這麽亮?
難道水之國在星球的另一面嗎?
然後下一秒,塔姆就看見了已經閃到一旁縮起頭來的鼬。
再轉過頭去,塔姆看見了一隻長着三條尾巴,無比巨大的老烏龜
那張大臉正直直對着他,巨口裏還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轟!
被尾獸玉吞噬之前,塔姆竭盡全身的力氣,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
“這,就是你說的小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