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意識到他想做什麽時,心中生出無端的恐懼,不可以!我極力掙紮,可所有的掙紮隻被他一手掌控了扣在頭頂,聽見他用惡毒的語言在我耳邊說:“你不是喜歡勾引男人嗎?現在拿出你所有本事來。”
耳後一疼,被他用牙齒咬下,緊接着他的唇過之處都是疼痛。頓時将之前那不好的記憶都喚醒,也将眼前的現實與那記憶混亂,瀕臨絕望之際我邊哭邊脫口而喊:“莫向北救我。”
突覺身上的動靜停了下來,我的口中卻還停不下喃喃:“莫向北...莫向北......”除了這個名字,再也說不出别的話。
好一會兒我的唇被一隻手掌捂住,好似聽見一個聲音在問:“是他強迫了你嗎?”但我的意識停留在那恐懼裏,完全反應不過來他的意思,除了不停地抽噎就是流眼淚。
後來他幫我穿了衣服,直接攔腰抱起了我。并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隻本能地爲了平衡而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眼中的淚并沒化去,所以看他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隻見他緊抿着唇角面色陰沉,視線沉凝前方完全不看我,腳下卻走得堅定異常。
等看見紅色十字标志時我微感訝異,他爲何帶我來醫務室?我并沒有生病啊。
醫務室裏的醫生和護士看見是他都很殷勤地迎過來,我被放在了一張檢查病床上,然後當我聽見他跟醫生的對話時,覺得自己的人生徹底淪入灰暗。
他竟讓那醫生對我檢查前一夜有否與人發生關系!盡管那是位女醫生。在交代完後他看也沒看我就走出了檢查室,我在那張病床上坐起來,惶惑不安地看着眼前這位女醫生。之前給我處理腿傷和鼻子的都是她,态度一直都很和藹的,可是現在卻一臉冷漠地看着我,甚至眼神中有了鄙夷。
我幾乎立即明白她爲什麽态度會轉變,因爲莫向北作了那樣的要求來讓她爲我檢查,顯然就是在意指我與别的男人有了染,加上我現在脖頸上留有的痕迹根本遮都遮不掉。
在她走近時我本能地抗拒着往後縮,但聽見她道:“這是莫少的吩咐,你不願意也沒用,不想多吃苦就安份點讓我檢查,否則我隻能讓人進來按住你。”
最後的結果是我被兩名護士牢牢按在了床上,然後由那醫生将我徹徹底底地“檢查”了個遍。這是我有生以來所受的最大屈辱,像砧闆上的魚一般任人宰割。
當莫向北再出現在視線中時,我看着那張一直覺得好看到不行的臉突然都變得陌生了。
這個人......真的是我喜歡的那個莫向北嗎?爲什麽無情起來可以這般的殘忍?
醫生在細聲跟他說着彙報,而我聽完那些後嗤嗤笑了起來,引來他們的注意,笑着笑着眼淚就又出來了,剛剛那般屈辱我都隻是将眼淚含在眼眶裏,可是這時候面對着他卻笑着在哭,我幽聲問:“莫向北,你滿意了嗎?”
他默看着我不作聲,神色諱莫如深。
于是我又問:“你是想要從她口中證明我是跟别人有染是嗎?然後現在呢?無論我怎麽說沒有你都不信,現在你信了嗎?要不要再脫光了衣服讓你檢查一遍,免得她們被我收買了弄虛作假來騙你。”
他的眼神縮了縮,徑直走過來拉起我道了句:“我們回去。”
我被他拉着走出了醫務室,來到一個迎風口處的欄杆前時我停住了問:“回去哪?你的艙房嗎?”他看了看我,似警告般地對我道:“不要再有下一次。”
這算是他的妥協?我失笑着搖頭:“下一次?沒有了,也不會再有了,莫向北,”我凝注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們分手吧。”在他這般對我之後,我沒法再與他在一起。
他蹙起眉,眼神危險地眯起:“你說什麽?”
“我們分手吧。”我昂起頭看向他,不畏那眸光。
他重重地摔開還拉着我的手,暴怒地威脅:“信不信你再說一個字,我把你從船上丢下海去!”我往欄杆外的海面看了看,一股孤勇從心底冒出,一步一步邊向後退邊道:“用不着你丢,我自己跳下去。”話落間我一個翻身上圍欄,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海中。
落水的瞬間我腦中一根筋的想法是——哪怕自己遊回去也不要再呆在這艘船上了。
可落水之後我整個人被海水那涼極了的溫度給激的一顫,加上那一跳又跳得極猛,人一下沉入水中好幾米深,幾口海水也灌進了嘴巴和鼻腔裏,難受的我痛苦至極。
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沖動而且不經大腦的事,但木已成舟,不該跳的也跳了,我隻能憑着本能地擺動手腳去從水底裏浮出來。
忽而感覺水上震動并傳來巨響,就在我要探出水面之際忽然有團黑影向我撲來,隻一瞬就被拽住了胳膊。卻同時也将原本就要浮出水面的我又給拉扯進了水底下,我用力掙紮,但在水下不比水上,加上這人又比我沉,無論我怎麽手腳并用都掙脫不開。
其實心裏隐約知道這人是誰的,但就是不想被他給抓着,既然都威脅要把我丢下海了,那還下來找我做什麽?我自個識趣地跳了豈不稱了他的心。
本身氣息也不長,加上之前自己暗自折騰就耗去了時間,所以我的屏息已經到了極限。嘴巴一張就是有一口水灌了進來,忽然感覺整個人被拉拽進懷,然後嘴就被堵住了,有一絲氣息從他口中傳遞過來。出自求生本能地去吸他的空氣,他也乘機牢牢鎖住我在懷中狠狠地吻着,讓我隻能依附着他的氣息而活。
等到終于冒出水面接觸到空氣時,我仰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想要痛哭出聲,淚腺在剛剛沉入海中後便不聽使喚的隻剩幹疼,這時的我張大了嘴像極了脫離了水的魚兒,而整個人卻被一雙手臂給緊緊抱着。
我沒有選擇餘地地被莫向北給救上了船,這邊動靜如此之大早已引來了不少人的窺探,而他全然不顧那些目光,就濕漉漉地抱着同樣渾身濕漉漉地我往回走。
回到艙房後直接進了浴室将我放在浴缸内,然後他試了水溫将溫水注入進來。看着那水逐漸漫過腳我側轉了身背對着他,他也不說話,等浴缸裏有了大半的水後才關掉水龍頭轉身走了出去,并且還帶上了門。
我就将頭枕在那浴缸的池面上,一動不動地縮在那。
漸漸的水溫變涼,使我想起剛剛沉在水中的感受,于是我索性将整個人都沒進了水裏。莫向北推門進來便剛好看到這一幕,他面色劇變一個箭步沖過來揪起水中的我,嘩啦啦的水濺得四周都是,也濺到了他身上。不過他還是那身濕衣服并沒有換,從剛才他出門後并沒有腳步聲判斷應該他就站在門邊。
我看見他眼中閃過惱意,打開浴缸的放水閥門後便又去打開熱水的水龍頭,水溫在中和之後又變回了暖。這次他沒有再走,而是直接也跨了進來并把我抱坐在他腿上。
他從背後将我抱住下巴擱在我的頭頂上終于開口:“蘇蘇,是我錯了還不行嗎?”
我身體一顫,沒有想到他會是這樣的态度。
“蘇蘇,你不知道我有多難受,看見你跟那個男人拉拉扯扯而你又不肯說出他是誰,我就嫉妒到不行。你一整個晚上沒回來,各種不好的念頭都滾過了一遍,然後看見你身上帶着那些痕迹,那會我真的瘋了。我恨不得撕碎了你,覺得對你那般好你怎麽能夠這樣對我,想狠狠地要你抹去那些痕迹,卻聽見你喊着我的名字讓我來救你,忽然一棒子打醒了我。你那反應有可能是被迫,所以我就想去檢驗,可我哪裏會想到你會這般狠地當着我的面跳海。”
他說到這将懷抱收緊,臉埋在了我的頸窩裏,依稀感覺到的溫熱使我身體一震,想要回過頭卻被他鎖得死死的,一點都動彈不得。
“你怎麽能跟我說要分手呢?我當時就是被你氣瘋了才說要把你丢下海啊。”
聽到這我的眼淚終于再次滾了出來,我哪裏想真的分手了,可是他那麽對我,那麽讓我難堪地在别人面前。抓起他環在身前的手就用力咬了下去,他也不掙脫就任由我咬,等我松開時那手掌上多了一個極深的牙印,帶着血痕。
他重新抱住我,在耳邊低語道歉:“蘇蘇,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