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就要哭出來,惶惶不安地想解釋:“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是參加一個遊輪海外遊的旅行團才登上這艘船的。是你把這船買下來了嗎?我沒有想要盜竊,是因爲上船後在尋找我的朋友和旅行團才誤闖了那賭場;還有,真的不是我故意要去破壞你的賭局,就是看到你們那邊好多人在看,我也好奇地過去,結果也不知道誰在後面撞了下我,一個沒站穩才撲倒而下。”
他并不急着回應,隻嘴角微揚地看着我,将我的惶恐與不安盡收眼底。
就在我心越來越沉時才聽他道:“或者,有一個方式可免你牢獄之災。”
“是什麽?”我迫不及待地追問,渾然不知這時已被他牽着鼻子走。
他的眼睛彎了彎,笑意涔涔地回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首先你得先記住從現在起,你在我的這艘船上一切都得聽我的,我就是你的主人。”他頓了下,語聲輕慢遲緩:“其次,我叫莫向北。”
我叫莫向北。
這句話如烙印般深深刻在了我腦海裏,在事後從旁人口中得到了證實,他确實是船的主人,而我判斷他把船買下來的論點也被否決了,因爲有人告訴我這艘船一直都是私有性質,根本就沒有經營過什麽海外遊之類的旅行項目。而船上的客人也不是什麽遊客,都是有邀請函而被邀請上船的,至多一位客人可以帶一位女眷。
漸漸明白過來一個事實,在上海的碼頭上我登錯船了。
仔細回想當時,在船口确實有執勤人員在檢查着什麽,而我剛好是跟在一個中年男人背後走上去的,便沒有被要求出示任何證件。所以,很大可能是我被誤認成那中年男人的“女眷”了。想明白這層我便欲哭無淚,而這時我在賭場的訓練室内練習着發牌術。
那個陰晴不定的莫向北提出免我牢獄之災的方式就是讓我到這裏來,并要求在三天以内成爲一名合格的荷官。
整間訓練室就我一個人在學,而教習者是賭場的經理叫O姐。她十分嚴格,将動作要領講述一遍之後就要我開始習練,等她在外面巡場過後回來便要驗收成果,但凡我手腳不麻利犯錯之類的,不僅會被罵還會被罰不準吃飯。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莫向北還會有事沒事地過來溜達一圈,故意刁難地讓我單獨爲他洗牌發牌。于是别說三天,就是再給我一個禮拜也不可能通過O姐的考核。
不過我在這三天裏倒是與年輕的荷官帥哥美女們吃住一起,混得有些熟了。從而得知這艘船會定點停靠,而且船上有自己的WIFI可供聯網,不至于會讓客人與外界失聯。
聽了這消息後我動了一個小念頭——想去偷回我自己的包包,然後打電話向外界求救。
這天莫向北又過來故意找茬,我盯着他的後腦勺腦子裏各種念轉,一咬牙還是謊稱要上洗手間跑了出去。我早就打聽好他住的是哪一間艙室了,一出門就直奔那處,因爲他的地盤屬于禁區所以并沒有人在走動,來到他艙門前我抱着試一試的心情去拉,結果竟然還真被我給拉開了,他出來居然沒有上鎖。
我回頭看了看,确定沒人後便惴惴不安地走了進去,還不忘小心地把艙門掩上。
這間艙房颠覆了我對船艙的想象,根本就是一間極奢華的套房啊,裏面的設備應有盡有,從電視機到家具到音響設備,甚至還有投影電影牆。
我在心裏狠罵莫向北那個剝削人的資本主義者,欣賞了一陣這艙房的奢華後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趕緊目光搜找我的包包。但目之所及裏都不見,遲疑了下拉開櫃子和抽屜,在翻到某個抽屜時我怔了下,竟然一抽屜的紅色票子,有的甚至是外币。
心中不由對莫向北再腹诽,有錢就很拽是吧,惹火了我把你的錢全丢海裏去喂魚。但我也就心裏想想過幹瘾,還是把手按在抽屜邊緣準備推回去。沒料身後突然傳來幽幽的冷笑聲:“你果然是個小偷!”
吓得我驚轉回頭,剛剛心裏埋汰的人此時正站在門邊,一臉的嘲弄。我手忙腳亂又心虛地起身,沒料手肘碰撞了那抽屜竟把裏面的錢給撒了一地,這下我傻眼了。
“我......”話已經說不出來,臉漲得通紅。
莫向北緩緩走進來,環視了一圈後優遊自在地道:“現在這裏到處都是你的指紋,加上這地上一堆錢,足夠了。”
我讷讷問:“足夠什麽?”
他笑:“自然是足夠送一個包藏禍心的小偷進監獄了。”我渾身一顫,本能的内心滋生恐懼,“我并沒有要來偷你東西。”話說出來連自己都沒底氣,等于是被他給抓了個現形。
莫向北忽而探手過來,在我向後避閃的同時順勢把我逼進了角落,我頓覺後悔,這位置想跑都跑不了。隻見他一手撐在桌上,似笑非笑地問:“你說去上洗手間,一轉身就跑我這來了,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
我下意識搖頭,但随即反應過來自己等于承認了來此心有不軌,連忙否認:“不是的,我來隻是想找回我的包包。”
我看見莫向北的表情沒有一點要相信的意思,甚至嘴角牽揚露着再明顯不過的嘲諷,這時候不用什麽第六感了,已經很确定自己是要倒黴了。
他忽然逼到近前黑色瞳仁鎖定我,咬着很輕的字:“小蘇蘇,你完蛋了。”
剛剛因被抓包而漲紅的臉稍稍緩和,此時聽見他那稱呼頓時又刷得一下面紅耳赤,整張臉都在i燒,尤其是他離這麽近,氣息都吐在了我的臉上。
這是我第一次與一個陌生男性如此接近的距離,而且這個男人還有一張好看的面皮。明明不是桃花眼,可他狹長的眼睛看着我時隐約閃爍的光令我心跳撲通撲通無所控制。失神間忽而想到他立即清明過來,連忙别開頭避開那奪人心魄的眼神,心裏暗想雖然他沒這莫向北長得如此俊俏,但他在我心中是最厲害也最好看的人。
也不知道莫向北發什麽神經,忽然嗤嗤而笑,并且抵靠過來到我耳邊:“你臉紅的樣子......還是挺可愛的嘛。”隻覺氣血上湧,我都不知道要怎麽形容了,總之神經繃在一根弦上也沒多餘的神智來思考,伸手就用力去推他。
可能他并沒料到我會突然出手,被我直接推得踉跄着後退,如此良機不逃更待何時?我想也沒想就越過他朝着門口沖去,但隻跑出幾步就聽見腳步聲追來并伴随着他的低咒。
肩上一沉,他已經追上來并且扣住了我的肩膀。
我本能地沉肩、伸手、反扣、過肩摔,動作一氣呵成!在龐大的身體從我肩頭被翻過的同時,我與那雙驚愕的眼睛平行相對,然後他沉重的身體就實實在在地被砸在了艙闆上,發出不小的動靜。
就連我自己聽得那聲音都感疼痛,可這時候不該闖的禍已經闖了,不該出的手也已經出了,留着就是等K,我慌慌張張的一腳邁過他的頭頂奪門而出。
出了艙門也是慌不擇路,見到廊道就跑,有門便鑽,等一口氣跑出好長一段路後确定後面沒人追來才撐着艙闆大口喘氣。這估計是我百米跑跑得最快的一次,回想剛剛,純粹是我學了防身術之後的本能反應,而且還隻是初入門,那個過肩摔在訓練時我一次都沒成功過,沒想到今天在莫向北身上實驗成功了。
所以說人其實還是有潛力的,也是需要刺激了才能爆發的。
跑時根本不去想後果,但現在卻不能不想。這艘船都是莫向北的,我跑哪都逃脫不開他的掌控範圍啊,而且他手底下有人,若是全部傾力來找我的話肯定要不了多久就得被逮住。
之前有打聽過這艘船會定點停靠,除了補給資源外還會讓客人下船自由活動半天,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到停靠點。我得把握住這機會逃離這艘船,等上了岸再想辦法吧。
第一次畢業單獨旅行,本身報了旅行團行程隻需聽安排就是,可現在卻必須全靠自己,難免彷徨。在這之前我一定得藏好,若是被莫向北提前抓住那就慘了,我不想再被綁在船艙頂上吹海風了,而且這次直接把他給摔了,恐怕就不是單單吹海風那麽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