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來如山倒,沒想到一個小感冒竟然這麽嚴重,原本莫向北帶我回公寓後喂我吃了藥便睡下,可到半夜就開始說胡話了,于是他連夜開着車把我送進了醫院。
莫向北并沒發覺我蘇醒,正背側着我在筆記本電腦上敲擊着。從我視線的角度可看到半邊屏幕,上面紅綠相間一看就知道是股票市場,微感訝異他居然還炒股。
認識他至今,除了那次在遠風看過他正經模樣,平日裏給我的印象有點纨绔子弟。
說起來我後來也沒問過他跟遠風的關系,無論後來廣華有否發生賬務糾紛的事,不得不承認他在招标會上給我的參考價格以及暗中提點是廣華能中标的關鍵。
電腦屏幕的側下方應該是有一個對話框,莫向北會時不時與電腦另一頭的人打字交談,等到快收盤時我見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顯得很志得意滿。
也不見他回頭,就聽他突然道:“想偷師?”
我怔了怔,以爲他是在跟電腦上的人語聊,可下一瞬就見他回過了頭,黑眸潋滟落于我臉上,這才頓悟原來他早就知道我醒過來了。
在他側轉身時,交流的對話框已經被關閉了,他挑着眉對我道:“你是學會計的應該對數據很敏感,看出點什麽來了嗎?”我啼笑皆非地回道:“不是所有做數據職業的人都會炒股的。”卻聽他反問:“你當我是在炒股?”
我不由一愣,這紅綠相間的一排排數據不正是股票市場嗎?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莫向北的手指輕敲在床沿邊上,目光沉定而語氣卻輕描淡寫:“股票這種小東西都是些不入流的人玩玩的,要玩自然是玩期貨了。”
期貨?目光再度轉向他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他明明看的是股票市場卻說在炒期貨?
他洞察我的心思,神色自若地說:“要想操盤外圍,内場才是關鍵。”這時候的他與我認識的大多數時候都不同,有着一種張揚的自信。
不過在眸光閃過之後他就把筆記本往我腿上一擱,湊近過來低問:“想不想學?我教你。”
我想恐怕也就他莫向北會在一個人還病着躺在醫院打點滴的時候,來問這種問題。搖搖頭,自知之明地回:“我沒那錢炒。”
炒股都不能,别說是炒期貨了。
引來他的嗤笑:“小家子氣,既然要教你當然會給你一筆學費了。”我斂了他一眼,他就改了口:“當是借你,不收利息。”
我還是搖頭拒絕:“我不賭博。”
“怎麽就是賭博了?這叫創業。”
對于他的遊說我表示堅決抵制誘惑,确實聽說過有那種極其厲害的操盤手能夠在股市翻雲覆雨,但是總覺得這樣賺錢是投機取巧,拿全副身家在搏命似的。一旦失手,那便是傾家蕩産,走投無路到要跳樓。
所以我把炒股歸類于賭博行列,而我堅決抵制這種行爲。
在醫院住的三天,莫向北大多時候都在,隻偶爾有電話來會出去一趟,至多到傍晚就回來了。第二天他離開後秦淼就過來看我了,不用說是他“格外開恩”了,也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是他終于肯退了一步。
秦淼來了後純粹就是陪我解悶,矢口不提之前那些事,好似曾經叫我不要輕易踏進那圈子的話從沒說過。女人湊在一起不是聊八卦就是網購,時間過得很快,秦淼就好像知道莫向北什麽時候會回來似的,掐着點在那之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