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路人甲說完後,便有兩個隐隐約約的人影從黑暗中冒出來,一步一步朝我們走過來,待走到光源盡頭,我終于看清了,竟然是錦景與河水。
我夠驚訝的,他們怎麽會在這兒?難道門那麽快就推完了?
這不太可能吧,除非張家老祖宗修建的機關,集體罷工,否則就是開了外挂,也不該這麽快才對啊。
我們三人看着錦景兩個逐漸逼近,他們兩人身上十分狼狽,裝備也丢的一幹二淨,破破爛爛,就差沒露出内褲了,事實上,我和胖子也好不到哪兒去,隻聽錦景道:“這麽快就能見面,是不是另你很失望?”她這句話是對着路人甲說的。
我們雖然看不出路人甲的表情,但明顯可以發現,他似乎也很意外,聲音透着一種疑惑,道:“你們怎麽會跟到這兒來?”
河水道:“難道我們就該在機關道裏困死?”頓了頓,河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道:“别忘了,這是我們張家的地盤,該怎麽走,我比你清楚。”
路人甲後退一步,道:“不可能。”頓了頓,他聲音冷了下來,道:“是不是,有誰向你們透露了什麽?”
“是有怎樣,不是又怎樣?”錦景笑了笑,頂着一顆光頭,目光看向了青銅門,道:“這扇門的後面就是麽?”
胖子忍不住道:“錦妹子,你們族長已經死了,你就别來打擾他了,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吧。”我估計,錦景其實跟蹤我們的時間并不長,一是因爲路人甲的警惕性很高,二是因爲當時我們所處的環境,不太容易進行跟蹤,錦景等人,對于這扇青銅門後面的世界,或許并沒有我們清楚。
隻聽錦景道:“死了?那也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我們回去,怎麽跟族裏交待。”
胖子道:“嘿,你這倒黴孩子,好心勸你你怎麽不聽呢?”事實上,聽胖子的聲音,明顯是幸災樂禍,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一見到女人就走不動,相反,除了冥器以外,胖子在其它方面,十分經得起誘惑,在錦景兩人升起殺機的時候,胖子已經将這二人列爲該殺範圍了。
很顯然,這兩人現在也是打算進入青銅門裏,而且還很不客氣,我不由覺得奇怪,忍不住道:“我說張妹子,你們兩個現在手裏什麽也沒有,我們可有槍,還有旁邊這位,他是什麽手段,你們應該也見過了,再不走,待下去可是吃力不讨好啊?”
錦景道:“你們有槍,我們有人。”
“人”胖子不客氣道:“就你旁邊那小子?我說他長得倒是不錯,手頭上的功夫也還可以,但跟你們族長,那還差遠了,你不會以爲,就憑他,能跟胖爺手裏的槍子兒鬥吧?”
錦景笑了笑,一臉勢在必得的表情,道:“當然不是他,你們養過狗嗎?”
養狗?
我愣了一下,怎麽扯到養狗上面去了?
胖子道:“胖爺家裏,老鼠倒是養了不少,狗又不逮耗子,我養它幹嘛。”
錦景道:“有一種東西,叫寵物熱能追蹤器,是一種高價的植入芯片,如果你家的狗走丢了,或者在外面死亡,那個熱能芯片,就會向所連接的相關設備,發送位置信息,我這麽說,你們懂了嗎?”
胖子目瞪口呆,道:“天真,他們體内有芯片,真的假的,别忽悠胖爺不懂高科技啊。”我沒有養過狗,但這種熱能芯片卻是聽說過的,它通過衛星連接,可以連接人的電腦,手機等。
一但被植入的載體死亡,芯片就會通過熱感應,進行GPS定位,如果錦景兩人體内真有這個東西,那麽,一但他們死亡,這裏的地理信息,立刻就會被電腦另一頭的人所知道。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張家的老祖宗一定沒有想到,千年之後,人類社會裏會出現高科技這個詞,這下子,可糟了。
胖子見我點頭,頓時幹笑一聲,道:“錦妹子,瞧你說的,我就是殺了爹媽,也舍不得殺你啊,有什麽事情,咱們好好聊。”
錦景挺得意,道:“你爹媽都死了這麽久,就不要再驚動他們了。我們也沒有别的目的,一句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起進去。”
我忍不住道:“張妹子,你别再說什麽想請你們族長出來主持大局的屁話,咱們都别扯這些沒用的,你們張家的祖訓,該不會已經被你們忘得一幹二淨了吧?不是起靈,也敢來這個地方闖,你們究竟有什麽目的?”
錦景沒吭聲,隻顧盯着青銅門看,反倒是河水聳了聳肩,道:“外系被排斥了這麽久,族長六十年未歸,我們不過是想重新劃分一下勢力,誰能接受終極的力量,誰就是新一任起靈。”
胖子插話道:“簡單來說,你們就是外系篡位,還說這麽好聽幹嘛。”
我覺得不對勁,其餘是外系,沒用成爲張起靈的資格,但河水不一樣,就他這模樣,那也是直系無疑啊,而且絕對跟悶油瓶有三輩之内的血緣,否則,不可能長這麽像。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處于一個十分尴尬的位置,前進是終極,後退是丢失記憶,而錦景兩人,又不能殺,但也絕對不能放他們出去,唯一的方法是通過那塊記憶石下面,現如今,也隻能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這麽一想,便直接問了出來。
河水臉色立刻就變了,摸了摸自己的臉,道:“知不知道整容是怎麽回事?可惜,畢竟不能完全一模一樣。”他神情有些遺憾。
我頓時明白過來,合着他跟悶油瓶長這麽像,我還以爲是悶油瓶的孫子,搞了半天,是個整過容的西貝貨?
我忍不住道:“你這方法蠢了點兒,整容不可能一模一樣。”
“誰說不可能?”河水道:“你不就整過容嗎?”
我愣了一下,指着自己,道:“我?我整過容?你這玩笑可一點兒都不好笑,我這張臉是天生就長成這幅模樣的。”不知爲什麽,他這麽說的時候,我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下意識的想起了那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難道他是因爲整過容?
河水冷笑了一聲,道:“都是過來人,當然,你的臉看不出任何痕迹,但你不覺得,你的臉,放在你的身體上,有一種很不協調的感覺?”
我頓時怒了,道:“去你媽的不協調,老子這張臉頂了二十年,協調的很!”
河水做了個OK的手勢,道:“你不要激動,好吧,你的臉确實很協調,不過,我們當初在調查你的時候,曾經查到過一些很有趣的線索。這些線索,被人藏的很深,甚至支離破碎,毀壞了很多,但是,以我們的能力,還是能掌握很多蛛絲馬迹,通過這些訊息,我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給你看一張照片。”
“等等。”錦景皺了皺眉,伸手阻止了河水,道:“這跟我們的任務沒有關系,沒必要跟他說這些。”
河水已經将那張所謂的照片撈出來,不知道爲什麽,我覺得自己的手腳有些發虛,想起之前二叔的态度,就感覺有什麽真相要被戳破了,我沒想到,這個真想,來的會如此突然。
下意識的,我去看胖子,發現他也挺緊張,見我在看他,胖子搓了搓手,道:“這小子這麽一說,我也覺得你的臉不協調。”
我直接踹了他一腳,道:“你以前怎麽沒說不協調。”
胖子道:“你一個大老爺們,胖爺沒事盯着你的臉幹什麽!”
我當然知道,并不是自己的臉真的不協調,而是一種心理暗示,趙本山忽悠瘸子的小品看過沒?就是這麽回事兒。
我道:“那你現在也别盯着我看,我不協調。”
胖子道:“其實胖爺是覺得光頭跟你不協調,回頭還得弄頂假發帶一帶。”說着,胖子拍了拍我的肩,笑道:“我到要看看,這小子能玩出什麽花樣。”
這時,隻聽河水對錦景道:“我不過是想拉一個幫手過來。”說着,他揚了揚手中的照片,随後翻轉過來。确切的說,這不是一張照片,而是一張類似X照的東西。
照片上面分成兩塊,左邊是一個人頭骨,看大小,應該是十多歲左右的兒童。而右邊,則是一張人臉的照片,我一看就愣了,因爲這顆人頭的面容,跟我在二叔家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樣。
這是……我?
河水見我呆住,便道:“有沒有聽過顱骨複原技術?根據人的頭骨,可以進行美學複原,判斷出他生前的模樣,在馬王堆出土的那具女屍,就曾經過人體複原,并将她複員後的面容制作成蠟像,送到各地博物館參觀,這個消息,你應該不陌生吧?”
我覺得自己的思想有些僵硬,看着照片上的人,道:“這并不能證明什麽?”
河水聳了聳肩,道:“旁邊這個人,是我們根據這個頭骨所複原出來的外貌,并且,我們所找到的頭顱,并不止這一個,而且這些頭骨,都曾經做過手術,他們都因爲手術失敗而死亡。每一個頭顱複員後,外貌的相似度,都在百分之九十,這個是最成功的,接受改造也最多的,但他還是死了。不過,距離成功隻有一步,所以我們分析,有一個成功品誕生了,他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