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我不禁有些發愣,西王母國,除了張棠瑞這幫牛人,還有誰會在那裏?
大概是接觸到我疑惑的眼光,張棠瑞自發的解釋道:“這個人我們不認識,不過他出現的位置比較奇特,所以我們将他帶了出來,秘密的安放在一個地方,并且進行探訪,緊接着,我們便根據這個人,知道了你,吳邪。”
我隐隐覺得不對勁,忍不住道:“通過他知道我?不知道他是哪路神仙?”
張棠瑞道:“是哪路神仙,我給你看張照片,你自然就知道。”頓了頓,他道:“原本這件事情我是不打算這麽早告訴你,但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說完,看向錦景,錦景于是點了點頭,片刻後,從一本筆記本裏,抽出了一張照片。
在看到這個照片的第一眼,我隻覺得腦海裏嗡鳴一聲,整個人三魂七魄都飛了,眼眶頓時灼熱無比,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三叔。
照片上的人是解連環。
不過,确切的來說,這是一具屍體的面部。面容僵硬而發青,卻并沒有腐爛,背景是在一具棺材裏,看的出來,棺材的料子還是不錯的。
我原本是懷抱着黑金古刀的,但看到這張照片的那一刻,刀頓時就抱不住了,砰的砸到了地上。
胖子倒抽一口涼氣,驚道:“吳三爺?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幾乎立刻抽出了錦景手裏的照片,看着照片中的人半晌,才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道:“你們是在哪個位置找到的?”
錦景道:“在一片泥灘裏,不過比較古怪的是,這具屍體一直沒有腐爛,所以才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根據他的衣帽,我們推斷他是最近到過西王母國的一批人,所以就将屍體運了回去,并且進行相關查訪,很快我們就發現,他的名字叫吳三省。”
我道:“他的屍身現在在哪裏?”
張棠瑞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一開始我們并不了解你的爲人,所以這具屍身原本是準備用來要挾你的,但後來你答應了,所以我們就打算事成之後,把他當做謝禮還給你,現在,他正放在我們張家的一處秘密據點,具體在哪裏我不方便說,但等事情解決,一定會還給你,畢竟,屍體對我的用處不太大。”
胖子目瞪口呆,半晌搖了搖頭,道:“姓張的,胖爺這次是真服了你了。”話說到這份兒上,我知道自己又被人忽悠了,确切的說不是忽悠,而是脅迫,但這種脅迫,我卻完全沒有抵抗力。
不管是這把黑金古刀,還是三叔的遺體,我都不可能放棄。最後我隻能道:“好吧,我保證,不會在出什麽事端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統一戰線的同盟關系。”
張棠瑞道:“你這樣說,那我就放心了。”
這時,張錦景開口道:“不過我一直很好奇,爲什麽你三叔的屍體會沒有腐爛,要知道,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是泡在泥灘裏,不過特别奇怪的是,不僅屍身沒有腐爛,而且連蟲子都沒有敢靠近的。”
我愣了愣,忍不住道:“屍體有沒有别的味道?”
張錦景道:“沒有。”
原本,我心想會不會跟解連環西沙考古的遭遇有關,但張錦景這麽一說,我卻覺得更加古怪,蟲子不敢靠近,這可不是禁婆擁有的能力,反倒像是悶油瓶的寶血。
難不成,解連環身體裏的血,也擁有那種能力,隻不過是在死後才激發了出來?
那我之前的二号寶血又是怎麽回事?爲什麽會突然消失?
三叔屍身不腐,跟這有沒有聯系?
我覺得一切都很混亂,我、解連環、悶油瓶,我們完全沒有血緣關系,但卻離奇的有一個共同點,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如果說,解連環的不腐,是因爲血液,那我呢?我死後,屍身是不是也不會腐爛?悶油瓶難道也一樣?猛的,我想起了張家人鐵水封棺的事情,忍不住問道:“你們張家人死後,屍身會不會腐爛?”
“當然會。”張錦景翻了個白眼,道:“我們是人,又不是神仙。”
話說到這裏,一切似乎已經沒有疑點。
張棠瑞因爲張家内部的事情,必須要抓緊時間找到悶油瓶,而對于失憶的悶油瓶,他沒有把握能夠說服,所以才非得拉上我跟胖子,甚至用了個連環計,先是密碼圖、接着是追蹤器、甚至還有三叔的屍身。
我承認,這是一幫了不得的人,在我和胖子還什麽都不了解的時候,他們已經做了一個很系統的規劃,我想,不論我和胖子接下想怎麽做,估計都在張棠瑞的意料之中。
話題到此結束,此刻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再加上張棠瑞等人趕了一天一夜,因此便繼續休息了。
由于這裏比較安全,因此我們沒有安排守夜,在地上支起了帳篷,便三三兩兩的鑽進帳篷裏睡覺。那把黑金古刀張棠瑞也很大方,直接送給我和胖子了,他說,原本是想等見了族長,也好當見面禮,打一打感情牌,現在看來,得到我們的信任,就等于得到了族長的信任,将東西交給我們,也沒什麽大不了。
胖子抱着刀,道:“天真無邪同志,你也别多想了,想多了頭疼,咱們這次栽了也沒什麽丢人的,輸在張家人手裏,就跟輸在小哥手裏差不多,沒什麽丢人的。”
我本想說,萬一不是張家人怎麽辦?但一想起先前被竊聽的事情,便憋住了沒問。當晚,我們休息了一夜,由于張棠瑞等人太過疲乏,因此他們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我和胖子睡到10點鍾就起了,胖子又去林子裏打了些鳥,洗剝幹淨,待東西烤好,張棠瑞等人也醒了。子曰,食色性也,胖子的鳥肉讓錦景等人臉色緩了一些,氣氛又如同回到最初一樣,當然,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能當做沒發生過,眼前的這份甯靜中,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這就說不清楚了。
吃完鳥肉,我們背着裝備到了胖子所說的那個湖邊。
此刻正是正午,夏日的天氣,再加上樹木矮小,因此陽光直直的照射下來,湖面上波光粼粼一片。湖算不上寬,大約隻有十來米左右,但很長,一直延伸進了山口裏。
錦景立刻到河邊洗臉,解了頭發洗上面的泥點子,被水一沖,頓時露出雪白的皮膚,在我們一群大老爺們裏,顯得十分亮眼。
胖子道:“好歹也算個福利,不看白不看。”
我點頭表示贊同,有機會說的話,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乖乖享受,事已成定局,我也就不跟自己過不去了,這麽多年來,讓人鬧心的事情太多了,我也不差這一件,于是我和胖子站在邊上看了出美女洗浴圖,比較遺憾的是沒有全部脫光,錦景雖然大膽,但還沒大膽到露點的程度。
很快,張棠瑞等人對湖進行了勘察,河水卻說了一個比較驚人的消息,他道:“這個湖是人工挖出來的。”
這可有點開玩笑了,這湖從我們所在的地方,一路延伸至斷山口,是一段很長的距離,而且湖水也挺深,如果真是人挖出來的,那得挖多久?
即便是現代工藝,不挖個三五個月,恐怕也幹不下來,而要是放在古時候,靠人力背,靠馬匹拉,至少也得百來人,幹個一年半載,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問河水有沒有看錯,河水頂着那張酷似悶油瓶的臉,搖頭道:“這個錯不了,人工挖的痕迹非常明顯。”
錦景這時候已經洗完了,甩着濕軟烏黑的頭發,道:“如果是人挖的,那出的土是堆在哪兒的?這麽多土,不可能特意鋪平,肯定是就近找地方堆的。”
錦景的問題問的挺關鍵,因爲我們的附近,并沒有大型的土堆。
河水道:“這湖比較大,不可能隻有一個出土的地方,估計是分散成小塊,大雨一沖就平了。”
這到也是有可能的,我不禁覺得奇怪,挖這麽大一個湖出來幹什麽?而且還直通斷山口,難不成也是出于交通考慮,要運送什麽東西進去?
這麽一想,我頓時覺得很靠譜,如果裏面真是終極的所在地,那麽根據我和胖子之前的分析,張家人肯定會對終極進行再加工,也就是對外圍重新布局,布下天羅地網,機關暗道,隻怕比起汪藏海也毫不遜色,正因爲要布置如此龐大的機關,所以才要運送很多材料,因此開鑿了這一條水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張家後來爲終極所做的掩護,該有多兇險?
我看着眼前的湖水,對于前路,頓時升起了一種危機感,此行,恐怕險矣。
張棠瑞聽完河水的彙報,到沒有什麽驚訝的表情,他點了點頭,道:“能有這條現成的水道,自然最好,紮筏子吧。”接着,我們便開始砍周圍的小樹,由于人數增加,因此我們一共紮了兩支大木筏,大家都是有經驗的人,紮起筏子來并不困難,大約下午三點鍾,筏子便下水了。
我們估摸着時間,隻要不出意外,那麽在今晚七點左右,我們應該就能到達斷山口,到時候休整一夜,明天早上便可進山尋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