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的撞擊立刻讓我覺得不對勁,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
我趕緊伸手蹬腳,沒兩下工夫就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他娘的,我竟然也被放進棺材裏了!一瞬間,我的第一個反映就是趕緊開棺,因爲我已經能感覺到棺材裏面的空氣已經不多了。
這個棺材不大,雖然空氣不多,但勉強還可以維持我的呼吸,也就是說,我被放進來的時間并不長,而且暈過去的時間,也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長,或許僅僅暈了十多分鍾而已。
我趕緊伸手推了一下棺材,棺材蓋很嚴實,我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依舊紋絲不動。
該不會……
我立刻想到了老胡的情況,該死的,該不會這個棺材也是沒開封的吧?我立刻伸手去摸棺材的邊緣,一摸之下,手指頓時摸到一塊凸起,我的心頓時就寒了,因爲那是一截棺材釘,也就是說,棺材被封死了。
現在的情況,完全超出了物理學得範圍,一具沒有開過的棺材,那麽我時怎麽進來的?
胖子呢?他現在情況是不是跟我一樣?
接着,我想起了老胡,如果不出意外,剛才我應該是被老胡打暈的,而且我暈過去之前,老胡的神色僵硬呆滞,背上還趴着一團紅彤彤的東西,不用腦子都想得到,老胡當時一定是被鬼上身了。這在倒鬥的行話裏,叫做‘借體’,當初在魯王宮的積屍洞裏,那女粽子就借了我的體,趴在我背上出去了。
但那女粽子至少沒有惡意,隻是找我幫個忙而已,但借老胡體的小粽子,顯然不是什麽善良的主,我立刻想起了老胡說的替死鬼,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不行,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再不想辦法出去,就真的成替死鬼了。
我喘了幾口氣,棺材裏空氣很稀薄,而且有種腐敗的味道,戌時,我冷靜下來,開始用腳去蹬棺材蓋,希望這棺材放久了,說不定裏面的木質已經腐壞了,或許可以蹬爛。
我整個人平躺在棺材裏,很不好使力,連踹了好幾腳,出了一身汗,棺材蓋都紋絲不動。漸漸地,我感覺空氣越來越稀薄,每一下呼吸,幾乎都要鼓起胸膛,就在我因爲缺氧而渾身無力時,蓋在上面的棺材闆,突然動了一下,接着,我聽到了一種砰砰砰的聲音。
聽聲音,似乎是有人正在撬我的棺材闆,不斷有碎木屑往我臉上掉,有些還迷了眼睛,搞的我眼球一陣刺痛,我立刻撇開臉,努力用腳去揣棺材蓋,想給外面的人提個醒,但我剛踹了一腳,外面的聲音突然停了,整個棺材也停止震動。
怎麽回事?
我屏住了呼吸,聽着外面的動靜,但不消片刻我就穩不住了,因爲那種憋悶的感覺已經十分明顯,我的大腦甚至陣陣抽搐起來,到最後,求生的本能讓我猛烈的去錘棺材,最後甚至忍不住用頭去撞,就在這時,那種砰砰的聲音又響起來了,緊接着,棺材露出了一條細縫,淡淡的橘黃色的光暈透了進來。
我已經無法去關心開棺的究竟是誰,剛露出一條縫,我整個人的臉就扒了過去,口鼻朝着細縫,一陣猛喘。就在這時,沒等我氣息喘雲,一個人頭突然冒了出來。
那顆頭顱上散發着濃重的惡臭,油膩膩的頭發,仿佛在豬油裏沁過,我心裏頓時咯噔一下,腦海裏頓時浮現出禁婆的影子。
就在這時,那顆人頭突然傳出了一聲大叫:“鬼啊!”緊接着,人頭消失了,橘黃色的光芒也消失了。
我愣了愣,突然覺得那陣撕心裂肺的叫聲有些熟悉。鬼……難道是在說我?我下意識的摸了下臉,突然摸到了突起的青筋,瞬間我就反應過來,‘拔’發作了。
算下來,我已經有十天沒有服食過朱砂、
我伸手将棺材蓋推開,眼前是一種極緻的黑暗,片刻後,角落處突然亮起了一點橘黃色的光芒,一個瑟瑟發抖的人影顫巍巍的舉着一根蠟燭,嘴裏似乎還在說着什麽。
這個人不是老胡,也不是胖子,更不可能是悶油瓶,他很狼狽,衣服很髒,看不清是血還是泥,頭發蓬亂油膩,此刻臉正埋在膝蓋裏,整個人抖的厲害。
此刻,我還是在那個人坑裏,隻不過胖子和老胡已經沒了蹤影,而我的裝備也不知去了哪裏。一想到胖子,我立刻從棺材裏跳了出去,角落那人聽到動靜,抖得更厲害,不知抓了個什麽東西,在身前胡亂揮舞,嘴裏大叫:“不要、不要過來……”
不知爲何,我一時覺得好笑,突然,我又覺得不對勁,這聲音很熟,太熟悉了,我心裏咯噔一下,叫了聲:“趙旺?”人影身體僵了一下,接着擡起頭,大半張臉都被頭發蓋住,我連他的眼睛都看不到,大約是我現在的樣子太恐怖,他隻看了我一眼,便不斷撐着胳膊往後縮,身體瑟瑟發抖,那模樣,活像我會強奸他一樣。
他一抖,蠟燭掉到地上又滅了,我心裏擔心胖子,在蠟燭滅掉的一瞬間,我立刻沖了上去,接着摸起蠟燭,掏出褲兜裏的打火機點燃。
“啊……!”他又叫了一聲,聲音刺耳的要命,我估計這人已經吓的不輕,爲了确定他的身份,我直接伸手扣住了他的下巴,将他臉上的頭發往後一抹,接着,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是趙旺。
我一下子就愣了,居然真是他?
這小子,怎麽會在這兒?
趙旺之前不知經曆了什麽,眼神都已經渙散了,一被我制住,立刻掙紮起來。我雖然在鬥裏很不濟事,但跟我下鬥的,都不是正常人,并不是人人都有小花那樣的身手,不過比起趙旺,我力氣還是大了不小,他發瘋的掙紮幾下,我直接就控制了他的雙手,接着,這小子發了狂,竟然沖我手上咬了一口,疼的我倒抽涼氣,一看,居然見血了。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胖子估計還困在哪個棺材裏等我解救,我見趙旺此刻瘋的厲害,便舉了個手刀往他脖子上砍,但我第一次幹這種事,他除了痛得哀嚎外,根本沒有暈。
但或許是這一下起了效果,他掙紮的動作逐漸小了下來,眼神也慢慢恢複清明,最後他直勾勾盯着我,神色恐懼,喃喃道:“别、别殺我。”
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可怕,但一見他被吓成這樣,還是忍不住覺得好笑,于是拍了拍他的臉,道:“趙旺,聽聽我的聲音,我是誰?”
趙旺身體顫了一下,眼神更加清明,他死死盯着我,最後緩緩吐出兩個字:“邪哥?”我點了點頭,道:“現在沒功夫解釋,你呆着别動。”他真的就不動了,一直盯着我看。
我估計這孩子被吓傻了,便沒有再刺激他,這時,我發現他身邊有一把開館鑿,還有撬子,旁邊還散落着一個背包,我一看這些東西,心裏頓時咯噔一下,這些可都是專業的倒鬥裝備啊,趙旺怎麽會有?
我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小看這個年輕人了。
我撿起鑿子拿在手裏,趙旺似乎還沒有從刺激中回過神來,直愣愣看着我,我沖他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好好休息,有什麽事,以後再說。”接着,我開始去開棺,如果胖子的情況和我一樣,那麽現在他一定就在其中一具棺材裏。
接下來,我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也沒有理會一旁的趙旺,棺材被我逐個逐個打開,奇怪的是,裏面全是空的,沒有屍體。
棺材一共有十二具,我生怕胖子和老胡會憋死,因此一刻也不敢歇,但最後,所有的棺材都被我打開了,累得跟條狗一樣,結構棺材全是空的。
地面上依舊零零碎碎的放着那些大紅胎釉的人俑,但不知爲什麽,現在看上去,那些人俑卻沒了那種詭異的感覺,仿佛寄居在裏面的鬼魂消失了一樣。
我圍着棺材,将整個人殉坑找了一遍,既沒有發現胖子和老胡的蹤迹,也沒有看到任何裝備,甚至連一直手電筒都沒有。
我看向手裏的蠟燭,最後舉着蠟燭走到趙旺旁邊,發現這小子居然睡着了,我喊了他兩聲,沒應,估計不是睡着,而是暈過去了,我又試着掐了下他的人中,最後都掐出指痕了,人也沒有醒過來。
該死的!我忍不住有種想罵娘的沖動。
這死胖子,該不會丢下我一個人跑路了吧?就在這時,趙旺咳了幾聲,總算醒了過來,他一見我,先是愣了愣,接着咽了咽口水,聲音緊張道:“你……你真是邪哥?”
我心情正煩躁,沒好氣道:“你每個月工資三千整,逢年過節我給你包五百塊紅包,喜歡吃馄饨,還要不要我說下去?”
趙旺還在發愣,黑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我,我們現在正處于鬼童陣裏,他卻完全沒有一點危機意識,簡直就是一副菜鳥樣,我總算明白胖子當初看我那眼神是什麽意思,難道小爺當年剛下鬥的時候,也是這幅蠢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