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上帶着的裝備比較完整,我們打燃了兩支手電筒,亢長的通道頓時明亮起來,再加上人多膽子壯,先前那種死寂又陰森的感覺頓時消失無蹤。
走了二十多分鍾,終于到了那個岔道口,此刻,我們是處于左手邊的通道,路人甲當時去了右邊的通道,按理說,我們應該直接往前走,但就在通道的分叉口,赫然有一灘暗紅的血迹,那到不像是人血,因爲血液十分的粘稠,而且腥味很大。
通道的地方,還有一串白色腳印,步履很穩健,一直朝着前方跑去。在這條通道中,隻有我們這隊人馬和單獨行動的路人甲,再加上這串腳印和血迹,我立刻判斷道:“他估計在前面遇上什麽危險,所以又跑回來了,咱們順着腳印往下追。”
接下來,我們一行人順着腳印在通道裏快速行進,跑了沒多久,我突然覺得不對勁,身後一直緊跟着的腳步聲,不知何時,竟然消失了。
我猛的停下腳步,打着手電回頭一看,身後的李老大三人還有德國美女,不知何時竟然消失了,而這時,胖子卻道:“媽的,又沒路了。”我趕緊回過頭,隻見手電光芒的盡頭處,赫然又是一塊麒麟翻闆。
這時,胖子也發現李老大四人消失了,一臉驚奇,道:“咦,人都去哪兒了?”
我想自己此時的臉色一定不好看,想也知道,就在我和胖子打頭陣,急匆匆的去追路人甲時,後面的李老大三人,不知打了什麽主意,竟然直接脫隊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去了哪裏?
現在,前面無路可走,唯一我還沒有試過的,就是路人甲先前去過的那條通道,我一咬牙,道:“咱們又被算計了,走,回頭去看看。”
胖子笑呵呵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這覺悟太低,在哪兒丢的場子,就要在哪兒找回來,我跟這三個人一碰頭就覺得他們有問題,看着是挺重義氣,不過你知道我後來爲什麽跟你掉隊了?”
胖子一說這事,我就忍不住想罵娘:“他媽的,這事兒我還沒跟你算賬,什麽時候把小哥那套學的那麽全,一下子就給小爺掉隊了,老子爲你提心吊膽,你他娘的到是活蹦亂跳,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跟我解釋清楚,我今天就打爆你的頭。”
胖子一聽,大呼冤枉,道:“哎喲,我的兄弟耶,胖爺是那種随便背叛組織的人嗎?誰他娘的叫你跑那麽快,我剛一發現情況,還沒開口,你就連個鬼影子都沒留下,胖爺我擔心漏了線索,才迫不得已,忍辱負重,冒險前行。”
我看他那樣就覺得不靠譜,于是問道:“你發現了什麽情況?”
胖子咂咂嘴,跟着我一邊走,一邊道:“當時你們幾個動作太快,一溜煙的往前跑,胖爺我礙于體格,在裏面跑的很憋屈,速度一慢,自然就留意的多了。那裏面巷道縱橫,有很多分叉口,胖爺我本來是一直追着你們的腳印前進,可是你猜怎麽着?我走到其中一個岔道口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一個人影從那裏拐了過去,你想啊,這城裏的人,總共就那麽幾個,我一琢磨,心想,難不成是姓張的?”
“當時你們跑的太快,早就沒了影兒,我隻好先追了上去,結果你猜怎麽着,那人影竟然帶着我在裏面繞圈子,繞着繞着,就回到了我們吃牛肉的地方,然後就沒影兒了。”
我心想,不對啊,我當時追着胖子的腳印,圈子是繞的挺多,但最後一路蔓延到了廣場裏,怎麽這話到胖子嘴裏就變了個說法?
我将自己的發現跟胖子一對,胖子也愣了,道:“這事我早就覺得有問題,你聽我跟你分析一下。”說完,半天沒動嘴,我急的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罵道:“奶奶的,又不是讓你做獲獎感言,你醞釀個屁啊。”
“胖爺不是再醞釀,而是這件事兒太他娘古怪了。你知道,那牛肉鍋附近,到處都是通道,而且我們之前再那裏搜索的時候,留下了很多腳印,因此人追到那兒,就跟丢了。胖爺當時又急又燥,坐地上,随手抓過旁邊的牛肉包裝撕,一邊撕一邊想辦法,最後我還是決定先跟你們彙合,放你一天真無邪的主兒跟着那幫人,我實在不放心,結果你猜怎麽着,我正拍拍屁股想走人,就發現那牛肉包裝帶上的字有問題,第一,不是中國字,第二,有個類似出産日期的地方,印着1952.01.07的數字,操,合着那牛肉,是六十年前炖的。”
我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問胖子有沒有看錯,他道:“胖爺這兩對火眼金睛,多少西貝貨都無所遁形,幾個數字我還能看錯?”
“我也覺得事情詭異,便想去追你們,結果這時候,那人影又出現了,在拐角處一閃就沒了影兒,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這人好像是在監視我一樣。我當時就朝着角落裏放了一槍,決心要逮到那人,我追了他一路,發現應該不是姓張的,因爲他衣服的顔色雖然一樣,但身高有些差距。有個不明人士一直跟着我們,當然不能放任下去,我就追上去,結果……他娘的,我又追到了那口井旁邊。”
我心中一驚,道:“那人鑽井裏去了?”胖子一臉的憤慨,一拍我的肩膀,道:“可不是,我在旁邊找了一圈,那地方到處是屋宇,藏人的地方很多,後來我發現,那井口的紫色青苔,有被滑過的痕迹,我就估計,那人是不是鑽井裏去了。”
我頓時頭皮一炸,道:“難道你一直跟着的人影,是那具腐屍的……”
我話沒說完,胖子沒好氣的在我腦袋上拍了一巴掌,道:“别他娘想象力那麽豐富,大白天的哪來的鬼。”
“我當時一琢磨,估計那井裏有什麽通道,所以也跟着下水了,别說,那條井還真連接着一條地下河,下面暗流洶湧,我一下去就後悔了,因爲根本不知道地下河有多長,也不知道出口在哪裏,被那些暗流一卷,完全掙脫不開。當時胖爺就想:完了,這一次算是要光榮在這裏了,我的無邪同志可咋辦,他天真過了頭,離了胖爺我,豈不是要處處受欺負,想到這裏,我……”
我立刻踹了他一腳,道:“我揍的你生活不能自理,少他媽屁話多。”
胖子捂着屁股,臉色扭曲的嘶了一聲,道:“天真,你勁兒啥時候這麽大,小哥都沒對我下這麽重的手。”胖子一說,我跟他重逢的喜悅之情頓時消失的一幹二淨,一想到德國美女和路人甲之前的模樣,我的心就七上八下,他們藥效過了,至少還能喘幾口氣,我被注射了那麽大的劑量,藥效至今還沒有消失,天知道藥效一過,我會不會當場暴斃。
胖子見我臉色不對,忍着痛道:“我說天真,被踢的是我,你哭喪個臉做什麽。”
我懶得跟胖子扯皮,也不想讓他擔心,現在這事兒,說出來隻會人心不安,便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道:“行了,挑重點的說,現在情況緊急,你要再這麽沒正經,就直接閉嘴好了。”
胖子幹笑一聲,道:“行,行,脾氣見長,胖爺的更年期還沒到,你怎麽就提前了……别、别打,我說。”
“當時我真以爲自己要完蛋了,結果運氣還算不錯,被那暗流卷着也不知朝那個方向,再胖爺還剩下一口氣的時候,總算是上了岸。我順着那條地下河走,最後發現石壁上鑿了很多洞口,我就直接挑了一個洞鑽,順着洞就到了一間石室,再後來,李老大三個不知道犯了什麽事,招惹了一幫怪物猴子,我跟李老大他們一碰頭,就被猴子當成了同夥,一路上被追的是屁滾尿流,好再一開始我們火力夠猛,到沒吃虧,後來子彈越來越少,隻得倉惶逃命,後來路斷了,姓李的突然扔給我一顆珠子,一邊放槍抵擋猴子,一邊讓我把珠子塞進麒麟眼珠子裏,我一琢磨就知道是機關。”
我打斷了胖子的話,道:“不用說了。”胖子知道我明白過來,便閉了嘴。
我倆在通道裏走了不多時,胖子見我還不吭聲,随口道:“你别憋着呀,有什麽事說出來兄弟們商量商量,我怎麽覺得你越來越不對勁。”胖子的無心之言讓我警醒了一下,最近的事情确實太亂,身家性命都懸在半空,一顆心就沒靜下來過,現在想想,木已成舟,再怎麽擔心也沒用,事情還得一步一步來。
我搖搖頭,甩開心裏的雜念,道:“你懷疑那個人是誰?”
胖子神秘兮兮道:“我懷疑,是李老大他們的人。”
“順子?”
胖子看着我,沒吱聲。我頓時就醒悟過來,渾身仿佛被潑了一層涼水。
順子突然失蹤,我和胖子都還沒反應過來,李老大三人就追了出去,接下來,我被引到了廣場,現如今想來,一切都如同被設計好的,而李老大口中的那個鬼影恐怕确實存在,隻是那鬼影被李老大三人一利用,就引的我和胖子輕易上當。
可如果是這樣,我當初看到的那具新鮮的骸骨是誰的?受傷的順子如果沒有死,那麽他究竟想幹什麽?
路人甲費力擺脫我們,欺騙手下說我們是去找接應隊,而李老大等人卻千方百計的把我和胖子往廣場的地方引,現在被困在這個地方,李老大三人又突然玩起了失蹤,難道……
我頓時明白過來,一直混亂的思緒頓時如同理清了的線,當即一扯胖子的胳膊,罵道:“他娘的,事情不好,快走。”
胖子還沒反應過來,叫道:“怎麽?”
我顧不得跟胖子解釋,匆忙道:“救姓齊的。”
胖子大叫:“救他?天真,你吃錯藥啦。”
我沒搭理胖子,扯着他在通道裏狂奔,一直以來,我總覺得我和胖子勢單力孤,被路人甲這幫人耍的團團轉,現在将所有的情況綜合起來,我卻突然意識到,真正勢單力孤的不是我,而是路人甲。
我一直認爲,即使張博士一夥人跟路人甲起了間隙,但畢竟還剩下李老大那幫人,現在一聯想路人甲當初的态度,顯而易見,連李老大也不是他的人。
難怪李老大會說路人甲突然消失,想來是姓齊的有意爲之。
按德國美女的說法,一開始,這夥人是一支隊伍,分别由路人甲和姓張的帶頭,而變故就出現在路人甲接了一通電話之後,那通電話改變了很多事情,使得路人甲與所有人成了對立面,當他與李老大和張博士等人對立時,他已經選擇背叛了‘它’。
我突然明白路人甲瘋狂的舉動,那些一支支打進身體裏的針藥,因爲他根本沒打算活着走出這裏。如果我沒有猜錯,此刻李老大三人,應該已經找路人甲算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