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機已經有些燙手,我看準方位,便熄了打火機,趴在那怪物身上開始往前跑,手掌按着硬硬的毛發,刺的手心的傷口又痛又癢,由于空間關系,我整張臉幾乎是貼着這東西的身體爬過去,鼻間充斥着陣陣惡臭,那是一種混合的血腥、糞便以及穴居生物特有的腥臊氣,熏的我幾欲嘔吐,我發誓,此次事件了後,我再也不要鑽地洞。
待在黑暗中爬行了一段時間後,周圍洞壁的土質逐漸幹燥,那種滑膩膩如同糞便一樣的東西也沒有了,燃起打火機觀察了一下,洞口依然看不到盡頭,也不知這種怪物是怎麽挖出這麽深的地穴。
就這樣一會兒黑暗,一會兒燃打火機,又向前爬了一段距離,空間逐漸寬敞起來,最後,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洞窟。
這個洞窟呈圓形,大約有五平方米左右,打火機的光線暗淡,一時也看不清全貌。我估計這裏應該是那怪物的老巢,按照地穴動物的習慣,這個巢穴應該還有其它出口,我燃着打火機跳進了洞窟裏,正打算找找出口,耳裏突然聽到一陣嗚咽聲,有點像小動物的叫聲。
這地方能有什麽善茬,我立刻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黑暗的角落裏,似乎盤踞着一隻小狗大的東西,緊接着,那個東西逐漸朝我爬過來,身形慢慢顯露出來。
随着它逐漸爬入火光中,我也看清,那是一隻類似于猴子一樣的小東西,身上的毛發金黃柔軟,身形隻有人類一歲的嬰兒左右,大大的眼睛黑溜溜的,上面有一層朦胧的東西,很多哺乳動物剛生出來時,眼球上都會有一層薄面,在成長的過程中會慢慢退去,有些隻需要一兩天,有些則需要一兩個月。
顯然,這東西是一隻怪物幼崽,不過它臉尚未長開,嘴部的獠牙還沒有長出來,随着叫喚聲,露出白細的牙齒,整個形象跟成年的怪物天差地别,有點像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金絲短尾猴,如果不知道它成年後的模樣,這小東西到是十分可愛。
大多數動物都有趨光的本能,日出行動,日落潛伏,大約我手中的光芒吸引了這東西,小怪物像人類嬰兒一樣,朝着我爬過來。
我看它既沒有獠牙,也沒有爪子,便沒房在心上,反而想到,既然這裏有幼崽,必然就有爸媽,我剛才殺的那隻,也不知是公是母,如果這小怪物另一個監護者回來,我恐怕就要遭殃了,當即,我舉着打火機圍着洞窟轉起來,想看看有沒出口,結果往前走了沒兩步,眼前的東西吓的我幾乎心髒都跳出來了。
一隻成年怪物正躺那兒睡覺,看它的飽滿的雙乳,應該這隻是母的,完了,不知道母的攻擊力會不會小一些。不過人的法則不适合用在動物身上,人類社會,女人的身體力量比不過男人,不過在動物世界中,很多都是母性動物更加厲害。
而這時,那小怪物還嗚呀嗚呀的朝我爬過來,我冷汗都要留出來了,小祖宗,我求您别叫了,把你媽吵醒了,多不好啊。
咽了咽口水,我舉高打火機迅速的瞄了幾眼,沒有發現洞口一類的迹象,眼見那小怪物越叫越歡,我害怕這母怪物醒過來,趕緊準備往回跑,比起跟隊伍失散,還是先保證自己的小命的要緊。
我正要轉身,打火機直溜溜的火苗突然閃了一下,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吹似的,吓了我一大跳,而這火苗閃動的瞬間,我突然瞥見了那母怪物,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它是醒着的!
銅鈴大的黑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我,猙獰的獠牙翻出嘴外,肥厚的嘴唇呲着,露出裏面發黃的牙齒,完蛋了!我渾身一個激靈,連忙拔出腰間的小散彈,我身上隻有槍,沒有彈匣,此刻這把手槍裏還有六發子彈,隻能連發兩次,我深知先下手爲強的道理,小散彈上膛一瞬間,就對着母怪物砰砰砰連發三槍。
這兩年我槍法也算有長進,再加上目标距離很近,随意瞄準後,三槍全都正中胸口的位置,打完槍我就松了口氣,這火力,任你是金剛轉世也該玩完了。
那小怪物被槍聲吓的縮成一團,嗚嗚咽咽的腦袋朝下,想往地上拱,完全是一副鴕鳥樣。
開完槍以後我就發現不對勁,這母怪物居然連聲慘叫都沒有,怎麽回事?
這時,我手中的打火機已經很燙了,于是微微上前一步,眯眼一看才發現,這母怪物原來早就已經死了,它從肩膀到腹部的位置,有一條長長的劃痕,似乎是被刀一類割開的。
操,虛驚一場,還浪費我三顆子彈。
突然,我想到一個問題,這東西屍體還沒有腐爛,看這傷口的程度,死亡應該也不過兩天左右,現在用刀的人可不多,我幾乎立刻就想到了悶油瓶,難道是他幹的?
這種一刀從上到下的兇狠架勢,恐怕也隻有他幹的出來。想到此處,我頓時覺得有了依靠,從頭到尾都精神起來,打火機燙手的很,再不關可能就要炸了,我連忙匆匆掃視了一眼,發現自己判斷失誤,這地方沒有其它出口,看來還是得走回頭路,于是便看準來時的洞口,關了打火機準備往回走,到時候随便挑一個,走到哪裏,就看運氣了。
剛關了打火機,褲子就突然被什麽東西扯了一下,緊接着,一個東西扒在了我腿上,黑暗中突如其來這麽一下,差點沒吓出心髒病,但僅僅瞬間我就反應過來,應該是那隻小金毛,這玩意現在沒什麽殺傷力,我放下心來,腳上用力一踢準備将它踢出去,沒想到這玩意看起來小,力氣到挺大,把我腿抱的死死的,整個都扒在我腿上,嘴裏發出的嗚咽聲有點像讨好的味道。
我一腳沒甩開,正想着要不要給這小怪物一刀,但在黑暗中聽這嗚咽的聲音,我感覺自己在虐待幼童一樣,再加上這玩意跟金絲短尾猴特别像,我還升起一種虐殺一級保護動物的罪惡感。
打火機歇了會兒沒那麽燙,我便又重新燃起來,低頭一看,那玩意果然扒在我腿上,打火機一亮,礙于趨光的本能,它反而開始往上爬,速度挺快,我還沒來得及把它扔出去,這玩意已經趴到了我肩膀處,蒙着淡淡薄膜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火光,身體縮在我肩膀上,一副無害的模樣。
這小金毛身上到不是很臭,相比之下鑽過糞便洞的我更臭,我見它準備趴在我肩頭睡覺,便提着它的後脖子,随手一甩,扔到了母屍旁邊,大約是吃痛,那玩意慘兮兮的叫起來,聽的我有一種罪惡感,奶奶的,這下年下鬥,什麽奇怪生物沒見過,居然會對這玩意産生罪惡感。
那東西叫的挺慘,我估摸着别是下手重了,把它扔的頭破血流了吧?這麽一想,下意識的便走了過去,這時我才發現,母屍周圍有一些猩紅的骨頭,看形狀有點像蛇骨,隻吃了一半,小金毛大約還不知道它老媽已經死翹翹了,被我淩虐之後,委屈的縮進了母親懷裏,随後把沒有吃完的蛇肉,用短短的爪子推到母屍嘴邊。
可惜,它老媽已經張不開口了,這小金毛這麽小,估計也沒有捕食能力,大約要不了幾天就會餓死。
我有點同情它,但這同情僅僅是一閃而過,我這人有時候心特别軟,但也不是小女生心态,這東西長得再可愛,怪物就是怪物,難不成我領回家當寵物養着?
光是想想,我都一陣惡寒,幾乎能想象出胖子鄙夷的模樣。我決定不去管它,随後正準備爬上地洞往回跑時,身邊突然有了一絲動靜。
有聲音,不知從哪裏傳來,我秉着呼吸聽了聽,像是人的聲音。
難道這裏還有其它人?
我立刻後退一步,将目光投向來時的地洞,如果有人,他一定會從這裏出來,于是我又擡起手中的小散彈,直直對着黑暗的洞口,打火機的火苗筆直的燃燒着,那種人說話的聲音卻依舊模模糊糊,仿佛四面八方都是。
我知道是由于地形的原因,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個洞窟,由于回聲的作用,會使得聲音的傳播産生阻礙,無法辨别方向,聽了一會兒我覺得不對勁,聲音似乎不是從洞口裏傳來的。
難道是……
我立刻想到,自己此刻是處于通道上方的地洞裏,也就是說,我腳下的土層下方,實際上應該是一片青磚,青磚下面或許是一條通道,或許是一個地窖,也或許是什麽其他東西。
這微弱的人聲,難道是從下方傳來的?
我顧不得地面的髒污,立刻趴下,耳朵貼着漆黑的泥土傾聽,聲音果然清晰不少,但由于青磚和泥土的阻隔,聲音如同是在甕裏,聽不出說了什麽,甚至男女都分不清楚。
但我卻是心中一喜,這說明底下有人,而人的聲音既然能夠傳進來,也就是說我腳下的土層并不厚,下面的人誰我不知道,有可能是李老大三人,也有可能是路人甲他們,但現在無論遇到誰都無所謂了,畢竟在這種地方,沒有食物和裝備,我是無法自己生存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