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爲靠坐着牆壁,那些射出去的短箭沒有打到我身上,我隻看見無數黑色的箭雨射出去,胖子一聲哀嚎,刹那間被射成了馬蜂窩。
我心一寒,整個大腦轟鳴一聲,失聲叫道:“胖子!”
接着,墓室裏響起了胖子接連不絕的慘叫,我突然覺得不對勁兒,這麽多箭噼裏啪啦往他身上砸,早該交待了,這胖子怎麽還嚎的那麽起勁兒?難道又是蓮花箭頭?
就這時,墓室裏的箭雨慢慢減了下來,最後完全挺了下來,胖子身上黑色的短箭噼裏啪啦往下掉,我一看,這家夥身上一點血都沒有。
怎麽回事兒?
難道這墓主人的暗箭,連箭頭都沒有?
或者,還有後招?
我不敢大意,趕緊罵道:“死胖子,你他娘的什麽時候能讓我省省心!”這時,胖子揉着腦袋,道:“天真,胖爺我走哪兒,這些狼臉就看到哪兒,看的我心裏毛嗖嗖的,這不給它點教訓嘛。哎,你快來看,這箭有些不對頭啊。”
我心道:當然不對頭,這麽射都射不死你,肯定有問題。
我生怕還有什麽其他機關,當機小心翼翼的到了胖子那邊,地上密密麻麻都是那種黑色的短箭,我一看頓時也覺得不對勁,這箭不僅沒有箭頭,而且質地也很奇怪,難道上面有毒?
我隔着衣服撿起了一根,在手上掂量了一下,我發現這不是什麽鐵箭,也不是木質的,而是石料,換句話說,這不是什麽短箭,而是一根根手指長的圓杆,這東西射出來有什麽用?
我突然發現,這種石料跟我們頭上那個洞裏石壁上的石料很像,難道這些短石的棍子,石料都是從那個洞裏弄來的?那麽弄這些東西有什麽用?
胖子也一頭霧水,不得要領之下,便說了一句裝神弄鬼,然後對我說:“這肯定是敵人的心理戰術,特意用一些奇怪的東西來誤導我們,咱們不用理它。”我心道,敵人要真想對付你,直接把前面磨尖就行了,哪用廢這麽多功夫?
我起身,也覺得事情也有些不對頭,這時,我剛一擡頭,突然看到對面的那雙狼眼動了一下,那對眼珠子緩緩的在移動,旋即直直盯着我。
霎時間,我頭皮一陣發麻,心道,難道真是庫拉日傑顯靈了?
我趕緊去扯胖子的手臂,急道:“快看。”胖子一轉過頭,也愣住了,隻見無數的石雕,都轉動着漆黑的眼珠子,仿佛在搜尋什麽似的,我真怕它們下一刻就會停在我們身上。
胖子咽了咽口水,聲音也沒了底氣,道:“奶奶的,這次是撞邪了,虧你還叫吳邪,我看你是招邪還差不多。”我罵道:“王胖子,你說這話也忒沒良心,現在這樣是誰害的?”
胖子将槍端在手裏,道:“算了,現在咱們共同對抗危機才是要是,責任還是留到安全之後再追究……嘶,不對!”他突然轉了話,道:“天真,你看那是什麽?”
隻見那隻狼的眼珠,竟然慢慢的在往下劃,仿佛眼睛從眼眶裏掉了出來,看的我心頭一跳,這時,從那些狼首的嘴裏和眼睛裏,突然流出三道黑色的東西,就跟七竅流血一樣。
我這次看的分明,哪裏是什麽眼珠,分明是一隻隻黑色的甲殼蟲,正從狼的眼睛和嘴裏爬出來,而且密密麻麻的爬下了狼首,正向着我和胖子爬過來,一時間,整座墓室的牆壁上,都是這些黑色甲殼蟲的身影,而且還越來越多,仿佛沒有盡頭似的。
胖子罵了句娘,道:“天真,上寶血。”我差點沒被他給氣死,别看着蟲子小,咬起人來雖然不是很痛,但事後那種奇癢卻是難忍,如果被這麽多蟲子咬上一口,非得把渾身撈爛了不可。
我想起幾年前,自己曾經去過西安一趟,當時我是聽一個小道消息,說那邊有農民挖出了一些東西,正秘密找路子,西安市十三朝古都,地下的古迹不計其數,國家對此有過文件,總之那地方,除了建築隊和農民,沒人敢去刨土,我當時正閑的慌,再加上許久沒收到好貨,便想去那邊碰碰運氣。
結果進了那邊的一間古寨子,東西沒收到,反而看到一堆人聚在一家的門口,看大戲的圍在一起,我上去看熱鬧,發現那戶人屋中央正在跳大神,床上躺着一個男人,渾身都爛了,還在不住抓撈,叫聲凄慘無比,我心道,這什麽病這麽厲害,看樣子恐怕是活不成了。
結果那段舞跳完,那跳大神的端出一碗黃澄澄的東西,喝在嘴裏,噴了那人一身,我隻聞到空中有一股濃烈的酒味,不多時,那人便不嚎了,于是被人擡着送去了醫院。
我覺得特别神奇,跟人一打聽,據說那個男人是被山裏的金黑子給咬了,這種黑色的甲殼蟲子耐寒洗水,一般成群的居住在地底的洞穴裏,以螞蟻蚯蚓一類爲食,一到夏天,便喜歡爬進水裏洗澡,上山的人要是不當心,把腳伸進泉水中洗腳,瞬間便會被咬出一腳包。
而且這東西咬人時,隻有輕微的刺痛,山裏人腳上的繭厚,往往會忽略掉被咬的感覺,因此等發覺的時候,已經是奇癢難耐。
長久下來,山裏便有一套治療金黑子的秘方,就是那個跳神的哪一碗黃澄澄的東西。
我不知道眼前這東西是不是金黑子,但之前我發癢的時候,洗了些消毒酒精便好了,眼見這些東西圍上來,我趕緊問胖子:“包裏有酒沒?”
胖子一腳踩了幾個爬的近的,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道:“我說天真,都啥時候了你還想喝酒壯膽,胖爺我上哪兒弄酒去,快點奉獻一下,獻血爲咱們的倒鬥事業做貢獻。”
我聽胖子一聲,頓時苦笑不已,道:“我這是山寨血,已經失效了,還杵着幹什麽,跑啊。”我說着,趕緊往青銅棺那裏跑,一邊跑一邊道:“上面有洞窟,解小九他們已經進去了,咱們從這兒跑。”這時,已經有不少金黑子爬我腳上,一直往褲筒裏面鑽,到處都咬,估計子孫根也遭了秧,我一邊跑一邊撓,胖子跟在我屁股後面大罵:“他娘的,都什麽時候了,還幹這麽龌龊的事,剛才還跛腳,現在跑的比兔子還快。”
我懶的搭理他,到了青銅棺上,不由犯了難,我和胖子可沒小花他們的身手,上面那條青銅鏈,足有六米高,這麽怎麽上去,我正犯難,胖子踹了我一腳,罵道:“傻站着幹嘛,讓開。”他說完,站到了青銅棺的邊沿上,那邊有二十厘米寬,因此胖子站的很穩,接着,他蹲着馬步一拍腿,道:“上!站起來往上跳。”
我心道這可夠懸,但也顧不得去計算可行度,趕忙踩着胖子的雙腿,順着踩上他的雙肩,接着,胖子站直了身體,我弓着的身體也跟着站直,我們兩人的身高加起來接近四米,再叫上下面一米多高的青銅棺,因此我一伸手,隻要跳一下便能夠到那青銅鎖鏈。
這時,那些金黑子已經爬上了青銅棺,我一眼望去,不知何時,整個墓室都已經變成了一片黑,連那些石像上都爬滿了,此時,隻能看到那條火龍,火龍大概燃油已經不多,也是有氣無力的,光芒甚微。
胖子嘴裏嘶嘶作響,叫道:“癢死了,天真,磨蹭什麽。”我道:“你挺住了。”
胖子道:“看不起胖爺,快跳。”
胖子下半身幾乎都被黑金子覆蓋了,我看着都爲他的子孫根擔心,這小子要是廢了,我可怎麽負責啊,當即,我瞄準青銅鏈,雙腳一蹬就跳了起來,左手雖然沒法使力,但好在人的右手力氣都比較大,我一下子就抓住了,瞬間蕩了起來。
胖子剛才還信心滿滿,結果我那一蹬,他還是沒盛住力,腿一打顫,整個人栽進了金黑子裏,我心頭一跳,在青銅鏈上晃來晃去,沒等我開口,胖子已經爬起來,滿臉的金黑子。
他狠狠在臉上抹了幾把,也不去管身上的金黑子,快速又爬上了青銅棺,沖我叫道:“你他娘的别晃,抓緊了,胖爺要上來了。”
我立刻收緊了手腕,腰腿肌肉緊繃,做好準備,随後道:“跳!”
胖子這一蹦發了全力,幾乎接近兩米,雙手霎時間抱住了我的小腿,我整個人頓時往下滑,在千鈞一發之際,我扣住了最後一個鐵扣,穩住了。
胖子身上的金黑子掉了大片,還剩下些餘孽順着往上爬,但好在不是很痛,我也就懶的管,我隻有右手能發力,如今承受着兩個人的重量,已經是青經暴跳,一口氣憋着,連話都說不了。
胖子叫了聲:“天真,争氣咯,我先爬上去。”接着,這死胖子把我當繩子一樣,順着我往上爬,一不留神,褲子都給他扒了大半,我忍不住吼道:“你他娘的公報私仇。”
胖子一邊爬一邊呸了一聲:“你以爲胖爺像你那麽龌龊,在鬥裏都能幹那事兒。”我頓時說不出話來,遲早要被這胖子給氣死。
他很快爬到我頭頂,這才回身拉了我一把。
我雖然小心,但肩頭的傷還是崩裂了,好歹是到了那個洞口的凸起處。
胖子體型太大,巴掌大的地方被他占了三分之二,我就跟跳芭蕾舞一樣踮着腳,忍不住罵道:“死胖子,這次回去,你一定得減肥。”
“天真同志,你也太惡毒了吧,胖爺這一趟鬥下來,都瘦十多斤了,你不能以貌取人啊,胖咋了,網絡上說了,胖子的胸膛裏,都跳動着一顆柔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