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長老無不心驚膽戰,都搖頭解釋,他們并不知更多。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隻是蛇族的内部争鬥,往大,可達到通敵盼族之罪。
“不,他對蛇族無意,對我們很感興趣。這個小插曲,就是他在提醒我倆,他也可以輕易掌控蛇族長老。”濃墨并不覺得螢王看中了蛇族。
“他哪裏能輕易掌控,濃墨你明明一下子就發現了。”他才比不過濃墨。
濃墨又搖頭,“他是故意露出破綻的,螢王如果想的話,不會以這種方式。”
這是高智商的對決?可螢王挑釁我們幹嘛?濃墨和螢王之間發生了什麽?
幾個長老聽懂了濃墨的意思,又松了口氣。
“他爲什麽這樣做?”我不解,不對,他難道知道我們在幫螢妃想計策?螢妃不是在懷疑螢王又有了人類愛人嗎,她懷疑螢王是對螢水露有心思的。如果螢妃的猜測沒錯,那螢王就是因爲螢水露而挑釁我們的!
“别說了,我知道了。”我們對螢水露的想法,最好别讓更多的人知道。
“長老,你們應該慶幸螢王沒起什麽壞的心思,不然就憑你們的行爲,長老都頭銜都可以去掉了。”濃墨警告他們道,“不過,今天不會對你們的行爲作出懲戒。等空閑了璇王會派蛇衛去傳令的。”
四個元老這剛輕松下來的表情又變得凝重起來,“璇王,星君,我們是一時糊塗,真的不敢再作亂了。”他們求饒道。
“倘若今天星君聽信了你們的證詞,那眼鏡長老就會被彈劾下台,蛇族的動亂就會在不久的将來。所以,先關你們五天的禁閉,聽候發落吧。”我對他們的行爲表示後怕,這叫誣陷未遂,這幾個長老,隻要起了這心思,隻怕是在眼鏡長老手下也不會安生。
“這五天,你們隻能待在各自的府邸,不許見面。五天後,我會給蛇族一個答複。”我說完,他們四個也不好再求饒,因爲我這處罰已經很輕了,還有五天的時間讓他們緩沖。
處理完元老的破事後,我和濃墨才真正得以休息。
這一天太漫長了,能觸碰到床真的很幸福。
閉上眼的前夕,我最後說道:“看來,螢王是真的想要螢水露。濃墨,螢妃恐怕要失望了。”
“你同情她?”濃墨閉着眼睛,輕聲問道。
“她其實挺單純的。”我澀澀地說。
螢王穿着筆挺的警服從警車裏邁出來,直到他抱住螢妃的時候,那一個短暫的時間段。說實話,我有被觸動到,如果這樣的螢王,真正愛着螢妃,那是多麽美好的一幕。如果,他對螢妃的愛都是假的,那又是多殘忍。
當初多麽美,真相被撕碎就有多麽醜陋,我一個外人都被螢王身上的氣流沖擊到了,螢妃這個深愛着螢王的女人,她得陷得多深。
“阿璇。”濃墨将我攏過去,緊緊貼着我,“你沒資格說任何人單純,因爲,你比他們都單純。”
他的意思一定是,我比他們都要傻。
因爲隻身下半夜,仿佛隻是眨了下眼睛,天就亮了。
蜘蛛王的信,及時送達,我往嘴裏塞了顆酸梅,就匆匆往蛇廳趕。
濃墨已經在和眼鏡長老商議昨夜我遇襲的事了,即使濃墨也隻睡了半夜,他醒的還比我早,但他看起來很有精神。
“璇王。”眼鏡長老禮貌性地問候我。
其他幾個圍在一起的長老見到我來了,打開了讨論的圈子,也像濃墨這邊移了過來。
蛇婢們依次端上早茶,擺好桌椅,金色的陽光從古老的實木窗戶鋪了進來,正好将窗戶上的蛇紋投映在長桌上。
“大家坐吧。”我說道。
剛坐下來,蛇衛又匆忙進來,“璇王,蛇宮外來了一批蜘蛛精,他們說和璇王認識,這回是來要家人的。”
蜘蛛家族還剩下不少蜘蛛精,除了很明顯的蛛老太,蛛老二,妙妙,其他的蜘蛛精都有嫌疑。他們分明就知道妙妙吃的是什麽肉,不會一點都不知道。能不能脫得了幹系,還需要詳細調查。
“把他們帶進蛇宮,請到廣場前面的接待廳。對了,将昨夜帶回來的蜘蛛腿準備幾個,以作防範。”我吩咐道。
濃墨卻叫住了蛇衛,他薄唇一掀,輕描淡寫道:“問問一個叫笛子蜘蛛精有沒有來,就說璇王問的。”
蛇衛愣了愣,道:“如果來了呢?”
“讓他等在蛇宮外,不許進來。”濃墨不經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突然意識到他的意思,頓時來了氣。
這混蛋,小氣鬼!妒夫!
“璇王,我們商讨的結果是,蜘蛛精不會交給蜘蛛王,不知你有什麽意見。”眼鏡長老問。
“當然好,我就是這麽想的。”我問道:“蜘蛛王怎麽說的?他有意見沒?”
濃墨道:“蜘蛛王想參與進來,他說可以與蛇宮共同審理,如果真與太陰有關,那麽妙妙家族都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參與審理可以,他有這個權力,隻是,這審理的地點必須是在蛇宮。”我才是這起案件的當事人,而且又和太陰有關,所以必須在我蛇族。
“璇王的想法我贊同。”濃墨公開表示支持我的做法,真是不容易啊。
“那我起筆回信。”一長老到旁邊的桌子上寫去了。
“璇王,看守小蜘蛛精的蛇衛說,她想見你。”另一個長老向我彙報,“可是她不說不讓你跟星君一起,不然不會跟你說實話。”他說話的時候,不得不躲閃着濃墨投遞過去的可怕目光。
我都爲他捏了把汗,在濃墨的壓迫下還能不卑不亢地說出來,值得嘉獎,比那幾個沒出息的長老棒多了。
“那我是先見妙妙還是先見她的家人呢?這樣吧,我去見妙妙,你們和星君一起去見她的家人。”我安排着,一點也沒有問濃墨的意見。
他一定是不讓我單獨去見妙妙的,但我得去見她,她是想脫離太陰的,所以她并不屬于太陰的勢力,多少會給我提供些太陰的弱點。
濃墨自然是不同意的,我都準備好接受他的教訓了,“你不能去見她。”
“我必須去見。”我反對地很幹脆,不僅說話幹脆,就連目光也不懼他。
我正面迎上他的目光,“我有責任也有義務,我是蛇族的王,太陰和她的黨羽在蛇宮,我必須多了解這方面。現在我機會來了,我不能就這麽錯過。”
“她奸詐狡猾,你未必是她的對手。她爲何要求你隻身前往?一定是想趁機對你下手!”濃墨反駁的好不猶豫,他就沒想同意我。
“昨夜我也是跟她單獨一起的。”昨天我一個人面對他們父女兩個都過來了,今天她已經被關起來了,而且還是在我的地盤上,我就更有膽量了。“她在未完全暴露的時候,是不是可以偷襲我?我是不是比現在危險?現在我都有防備了,濃墨你不能一直保護我!”
怎麽每次都要讓我做一番思想工作他才回同意呢,“我可以應付自如,不信,你看。”
蛇廳的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以濃墨的妥協告終,靜止的空氣終于在我們身邊劃了一道痕,流通起來了。
他咬牙道:“你最好是證明給我看。”不過,很快地,濃墨的聲音就輕了下來,“不許靠近她,她身上有邪術,關于這點,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我可以解毒,她毒不了我。”見濃墨的态度軟了下來,我也跟着軟了聲音,“再說了,我不會靠近她,我也不會聽她挑撥離間的話,你可以放心了。”
濃墨要送我過去,我沒讓,送的再遠,我最終還是要自己一對一地去面對妙妙。
兩個蛇衛在前面帶路,我的身後跟随者一小隊蛇婢,去關押妙妙的地方,要經過好幾個大園子。
園子裏的臘梅花,開的真整齊,大大小小的樹木一排排地站在那裏,由高到低,一塊紅,一塊白,再連着一大片的黃色。
雖然它們不及桂花的香味,卻在這冬天填滿了寥落的園子,使得園子減少了許多寥落。
“好久沒在蛇宮走這麽多路了,偶爾這樣走走,真的不錯。”如果心情再閑散一點,那真是再惬意不過了。
穿過了幾個長廊,再拐了個彎,跨進了另一個梅花的世界,一轉身就遇見了兩個清秀的身影。
她們其中的一個,是我愛了多年的好朋友,另一個,是我恨了許多的仇敵。
真好,這一幕真的令人賞心悅目。
林曉白小心扶着費東喜,費東喜墊着腳去聞一束梅花,兩個人都笑的很開心。
“曉白姐,東喜!”我加快了腳步,視線卻不自覺地盯住了費東喜的肚子。
“璇子!”她們倆見到我,也是頗爲興奮。
“别動!”我趕忙止住費東喜的腳,“我這就過去。”
她們倆見我這緊張的模樣,都咯咯笑了,“璇子,曉白姐擔心我在蛇宮悶,就過來陪我。”
林曉白樂道:“璇子,東喜這肚子,還沒到那程度,你緊張過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