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我都沒見幾個,被它見到了,可信度不高。
不聽不看不說,我不能被這隻鬼蠱惑,别忘了它要掐死我來着!
濃墨濃墨看到我留給你的記好了嗎?怎麽還沒出來啊,别不管我呀濃墨,我真的知道錯了,不敢出幺蛾子了我,這懲罰夠給力了。
啊,我的心髒,天哪,我的身體在顫抖,啊,我的腦子開始犯渾了,我要暈過去了暈過去了……
“你怎麽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好看嗎?”它又來了!
哦,天哪,爲什麽我還醒着!爲什麽我全身上下沒有要暈過去的感覺?關鍵時刻怎麽能到鏈子!
“你怎麽不看我啊?”它仍舊在我左耳邊說着陰森森的話,“你閉着眼睛幹什麽?”
媽呀,大姐,你最好看了,能不能行行好,放過我吧大姐!
我現在連眼淚都擠不出來了,隻能緊鎖着眼睛不敢睜開,“你是不是在害怕啊?”
是啊,大姐!你能離我遠點兒嗎?能不能藏起你的死人臉……
“仙女說的是真的,你們真的怕我。”它的聲音依然透心涼,這回卻能聽出一點失落感,哎呀,我真是瘋了!一隻鬼而已嘛,哪有什麽失落感,真是見鬼見過了,把鬼都當成人了,不是所有鬼都和先知大叔的女兒一樣懂事,也不是所有鬼都和小寶一樣可愛。
這隻鬼就隻負責恐怖而已,我不要聽不要聽。
它很恐怖,很可怕,很惡心。
“你是等不到星君的。”它突然惡狠狠地說,我心下一揪,除了手臂,今夜第一次有點心痛,它見我還是不理它,大聲笑了起來,那笑聲就跟穿透了幾百層保鮮膜傳過來的一般,嗡嗡的啞音,讓我反胃,“啊哈哈哈,你等不到星君了!他死啦!”
那聲音如同魔鬼一般抓着我的心,将我已經化成墨汁的心攪個稀爛,凍住,再敲碎,濃墨死了?它敢跟我說,濃墨死了!
濃墨他是我三生所愛!今生隻能我死,他不能亡!他是我最重要的愛人,是我的珍寶!
誰也不能詛咒我的濃墨!誰也不能!
“他死了!哈哈哈!”我親耳感受着它的聲音從我的左耳邊向上移動到我的面前,“星君死了!”它的語速越來越慢,聲音越來越嘶啞,它說的每一個字都變成一把刀将我身上的肉割爛,“你怎麽了?膽小鬼!”
我倏地睜開眼睛,月亮果然又出來了,背着月光,它慘白如雪的臉就在我的眼前,離我的臉隻有一寸遠,眼睛如同黑洞一般看不見,嘴巴張得老大,面帶慘兮兮的笑意。
我身體的血液都沸騰了,然而那種懼怕感在面對濃墨的事情上,絲毫不占空間。我的眼睛裏看到的隻有濃墨,冷峻的,微笑的,靜坐的,行走的,都是濃墨啊,全都是我的濃墨啊!
它看着我的眼睛,嘴巴張大的更加誇張,“他……”
兩根手指狠厲地插入它的眼睛裏,“給我閉嘴!”
它嗷嗷地叫着,我另一隻手直直抓着一把碎石,一個翻身,将碎石全塞進了它嘴裏,摳着它的眼睛将它的頭顱狠狠地慣在岩壁上。
憤怒使我忘記了它隻是一隻鬼,“你敢咒濃墨!”本來無力的身體突然不僅恢複了體力,還異常興奮,“我要讓你看看什麽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仙女,讓你的仙女出來啊!”我的尾巴有力地将我撐起了兩米多高,“我讓讓她瞧瞧,你是怎麽魂飛魄散的!”
我的眼睛所看到的東西全都鍍上了一層金色,就連那顆被我摔慘了的頭顱慘白的臉都變成了淡黃色,淡黃色的臉再配上那兩個被我摳大了的黑洞,直教我犯惡心。
“你,你好可怕……”它的頭顱在地上滾了幾圈,嘴巴一動一動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開玩笑?隻怕是你說開玩笑也遲了,我今天非要你死過再死一遍!說我可怕?哈哈哈,我可怕就對了!我是誰,我是璇王!我怎會怕?就算老天要将濃墨收回去,也要問我答不答應!
我一眼就能看到上面躺着的它的身體,舌頭一撇,将它又慣到了樹幹上,消失了,本來這窪地隻有一顆頭顱的,現在又變成了一個完整的身體,兩隻胳膊都變出來了,果然是鬼。
哼,真是一個不知死活的鬼,“你以爲自己死了就能爲所欲爲?我要讓你明白,什麽叫比死還可怕!”
它慌忙爬起來要跑,我的舌頭直接将它擋了回來,讓我意外的是,它一轉身便跪下向我求情,“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仙女說我長得吓人,我見你是妖就想吓唬你,求大仙放過我!”
不知道爲什麽,我現在不僅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身體反而充滿了亢奮,我看着它不停磕的頭,就想用尾巴将它打碎。
“天生萬物,妖變當道,無物不降。”心底的聲音再次冒了出來,無物不降,妖變之力?我伸出雙手,張開,仿佛看見了熊熊烈火,又似乎看見了滔滔波浪,無物不降嗎?
敢詛咒我的濃墨,就該死,該被毀滅!
我的舌頭一卷,将它扔了上去,同時尾部發力,直接躍了上去,與之前比起來,輕松萬分,就跟過家家似的。
再次狠狠地扔它在地上,蛇尾擺動了下,轉過身去,蛇尾用力一掃,幾棵大樹向後轟然倒下,迎接來的是一大片黑壓壓的東西,我輕笑了下,這怕是冥界的。
真是懶得看,一個個都長得太醜了,辣眼睛,索性就随便晃一眼。
“看戲來的?”我不屑地說,身體裏的能量急需找一個發洩口,太多了就要溢出來了,正好可以練練手。
那黑壓壓的一片,一句話都不說,我有點煩躁,“怎麽?這麽慫?”我伸出長長的舌頭,饑餓地舔了舔尖尖的指甲,“還是說,都不把我放在眼裏?”
“璇王。”一個腦袋奇大的鬼站了出來,哼,果然認識我,裝什麽裝。
“這回又是來抓我的?這麽多……”我故意慢吞吞道:“我真是很害怕呢!”
“璇王。”他拱手,“我們不敢。”
“那就是來監視我的。”我哼了一聲,“怎麽,星君不在,你們就敢來正大光明派個小喽喽吓我?”
大腦袋鬼微微彎腰,姿态卻一點也不做低,他道:“我們不敢,它和我們無關,但求璇王放過它。”
“哦?這話怎麽說?”還在磨磨唧唧什麽?一起來啊!我已經快忍不住要殺幾個鬼嘗嘗鮮了呢。
大腦袋鬼有些爲難,“璇王你到這裏來,就已經知道鳴生子,我就實話實說了,它是鳴生子的奴仆,跟她親。你這打散了它,也不好和鳴生子交代。”
鳴生子的奴仆?所以它口中的仙女,就是鳴生子?這就有意思了,鳴生子一個仙人,居然要一個鬼做奴仆,可真是稀奇。
“它和你們是一起的嗎?它是怎麽和鳴生子認識的?”我問。
“這……”他猶豫了下,“我就不知道了,鳴生子不靜止它進出,它也并不是我們這邊的。”
我冷笑了下,“你們不過是看管鳴生子的,竟然連這等閑事都要管,這是在向鳴生子示好,要叛變投誠嗎?”
它被我說的有點慌,“璇王不可亂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我們全都效力于冥王,聽令于天界,怎會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這幫鬼還真是聰明,這麽急于表示衷心,什麽效力于冥王,聽令于天界,真會說話!
依我看,冥王那顆心,還指不定在哪兒呢!它們的心可不一定都屬于天界,從求情這件事上來看,倒是有那麽一點端倪,冥界對鳴生子也許想法不單純。
如果冥界僅僅是聽令天界看管鳴生子的話,鳴生子還有機會外出嗎?據我所知,她這麽多年,下山可是有好幾次,她能遇到蛇醫并且能教蛇醫醫書,故意将反饋精氣留下,這些都需要機會。
冥界的看管那麽嚴格的話,鳴生子哪裏來的機會出去一次又一次?而且我們去找她,冥界也沒攔着呀,莫非,冥界已然和鳴生子有了什麽溝通?
濃墨說,冥界不僅有控制妖變的咒語,還特别想利用妖變的力量,隻是冥界不敢公開這麽做。
那我完全有理由懷疑,冥界在禁锢鳴生子的同時,其實是在保護鳴生子,也許……也許冥界不僅想利用我,冥王還在等水幺!
如果是這樣的話,濃墨不可能不知道啊!我跟濃墨提過幾次鳴生子,我說我懷疑她,但是濃墨都說沒關系,讓我不要管,他應該是知道鳴生子的秘密的。
我說呢,我說怎麽覺得鳴生子哪裏有不對勁的地方,可我又說不出來個所以然,現在我是猜到了!
很可能我的猜測就是正确的,鳴生子如果想和冥界聯手的話,那濃墨明知道還去見她,那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