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感情,我不信他們之間隻是這麽簡單的淵源。
“小寶,小寶。”我去找尋小寶的身體,摸到了他的小手,冰涼的,比我的手還要冰涼,“小寶别怕,跟着姐姐一起走。”
我一邊說一邊止不住掉眼淚,啊,送走一個人是什麽心情,送走一隻鬼是什麽心情,我都很難過,真的好堵得慌。“兔公主,如果你不會走,請你将小寶送到不難麽黑的地方,别讓他迷路。如果你就這麽走了,就再也不會疼了,你們在路上有個伴。”
天哪,他們都好小,我怎麽忍心一次送走兩個。心疼的跟被絞碎了一樣,我滿心滿腦都是他們倆弱小的身體。
“小寶别怕啊,姨姨在這裏,我們都在陪着你。”我撫摸着他的手,雖然看不到小寶,我能感覺到他第一次這麽乖巧地坐在地上,再也不擔心他到處亂跑了。
濃墨手裏的金光漸漸往外散,我看着它們在這漆黑的空間有秩地往窗外飄去,就像一條會動的銀河系,慢慢悠悠地飄了出去。随着它們的飄走,我手心裏攥着的小手漸漸沒了,兔公主抽搐的身體也漸漸停止了,她晶亮的紅彤彤的眼睛的也漸漸合上了,到死視線都沒變過方向。
我哭出了聲音,“濃墨,怎麽辦?他們都死了,真的都死了。我好難受,爲什麽死了這麽多人,我還不死。”
我的罪啊,都是我的罪。使勁懲罰别人算什麽?
随着兔公主的死去,斑點打鬥的動作慢了下來,他狠狠地給了蛇閩最後一擊,濃墨掏出了夜明珠,夜明珠的光瞬間充滿了這間屋子。
借着夜明珠的光,我看到了斑點有些避讓的臉,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他在逃避!他剛剛的打鬥沒使出全力,對,他就是在逃避!他在逃避最後那一刻,他逃避和兔公主見最後一面。
斑點就是在逃避兔公主,甚至連最後一眼也不願意看。但是他剛剛那奇怪的舉動,我看起來明明就很别扭。
他也是在難過吧,隻是,斑點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嗎?
我知道他不喜歡兔公主,但也不至于讨厭,不然之前他怎麽會對兔公主那麽好,那麽縱容。
我眨眨淚眼,濃墨無奈地将我摟住,“總是要分别的,早晚的問題。”
高人的脖子被一條粗壯的蛇捆住了,他不得動彈,其他兩個長老一左一右對着他施法。
這修仙樓的事,基本是解決了,地上孤零零的雪白的兔子屍體仍然沒有要動的迹象。
她是,真的死了吧。
後悔将先知大叔送下去了,要不然他肯定能看看到她還有沒有未來了。到現在都沒動靜,不是死了嗎?
斑點一句話多沒有,對于兔公主的死亡,對于小寶的消失,他都沒有任何言語。他站在一旁,就跟睡着了一樣,“斑點,斑點你說說話,你别吓我。”
這,這算是個什麽事啊?他現在就已經在内疚了吧,是吧。斑點那麽好我,他那麽善良,他不是個冷血無情的蛇妖,他一向對人溫和,這次卻别扭到死,他肯定不比我好受。
“咳咳,你們,她就這麽被你們浪費一條命!她那命本來是我的,是我的……”高人苟延殘喘道。斑點在高人說了這句話後,身子隐約動了一下。
對,他們抓住兔公主,應該不僅僅是她的身份,還有她的續魂之命!原來真的沒那麽簡單!濃墨能看懂兔公主的星象,高人未必不知道。
不過,高人說這話的意思不就證明了兔公主是真的可以複生!她死是真的死了,一會兒還會活過來是嗎?
我向濃墨投過去求助的目光,濃墨道:“你看那是什麽。”他指着窗外遙遠的天空。
那是一片銀河一樣的星系,好多小星星,一閃一閃的,就像一條裙帶般挂在空中,“星星啊。”
長老們押着高人也走過來看,我看了斑點一眼,他的身子已經出賣了他,他很想看,我故意大聲道:“你們快看!”
“你再仔細看看,阿璇,你看那究竟是什麽。”濃墨又指了指道。
我這次不再言語,定睛去看,那個星系居然在運動,它們不僅僅在眨眼,還在向我們這邊運動着!
有點熟悉啊這一幕,這是,這是……“這是剛剛飛走的金光!是從這裏飛出去的金光!”是那條金光帶走了兔公主和小寶,它們這回又回來了!
越飄越近,越飄越清晰,好像一群小星星從天邊灑下來朝我們這邊遊動過來,好美,太美了,“斑點你快看啊!它們帶着希望回來了!”
就在我這般誘惑下,斑點依舊穩住了,哼,我看他能穩到何時,他明明就很心動,就很想看,居然裝了起來。
“星君,這些是什麽?”無通長老問道。
“哈哈哈。”高人也是厲害,脖子都被纏成那樣了,他的臉早就發紫了,居然還能笑出聲來,“星君,你要怎麽圓下去?這回來的未必就……”
濃墨搬起夜明珠砸了過去,高人被砸暈了。
早就該這麽幹了,不過,高人到底想說什麽?真的是廢話嗎?濃墨需要圓什麽?
算了,他的話十句有九句是假的,除了挑撥離間就是無中生有,不聽爲妙。
一串金光終于進到了屋子裏來,它們輕車熟路找到了兔公主,停在了兔公主的上方不動了。
濃墨放開我的手,走了過去,嘴裏念念有詞,哦,原來他們在等着濃墨。
金光受到濃墨的控制之後,又動了起來,自動圍成一圈,對準兔公主,自上而下地一波波發射金光。我驚訝地合不攏嘴,号奇怪的法術!
看到這裏,要不是高人的話,我簡直就以爲不是兔公主自身的能力,而是濃墨有起死回生之法了。
蛇族和兔族的友誼就看你的了濃墨,斑點的未來媳婦兒就靠你了濃墨。我在心裏祈禱着,哦,上帝,不對,我到底該對着誰祈禱?
濃墨這個大星神就在我面前,我去對上帝祈禱?我改變了策略,還是默默站着吧。
對了,偶爾觀察下斑點也不錯啊,他估計都急死了吧,啧啧。
這法術雖然看着拉風,但是操作起來好像不是那麽好使,我幹站了五六分鍾,光看到濃墨在小聲巴拉巴拉,也沒見電視裏的那樣。就比如,兔公主能動動小爪子啊,小尾巴啊,耳朵啊,或者動動眼皮也好啊!
然而我什麽也沒看到,就連兔公主身上的一根毛都安安靜靜的,一點沒動靜。
在我的尾巴都要發麻了的時候,我自顧自歎了第N口氣,一雙長長的耳朵突然毫無征兆地豎了起來。
嗯?兔公主醒了?太好了她活了!她的命保住……不,是續上了。她确實是死過一次了,現在不過是複生罷了。
我們都睜大了眼睛去觀察兔公主,然而除了那雙舉得高高的長耳朵外,就沒有動靜了。我一手将一條伸到我旁邊的肥蛇頭給拍到後面去了,膽小鬼長老哦喲一聲,我拍拍手,敢跟我搶位置,也不看自己的蛇頭多肥。
“噓。”我對他們道,這兔公主這算是醒了嗎?難道她成了植物兔?我無法想象她以後一直豎着耳朵躺在床上的樣子,植物兔,多可憐啊。
膽小鬼長老又變回了人的模樣,擠開了無通長老,站在了離兔公主最近的地方,他将頭低下去,仔細看着兔公主的反應。
我剛要叫他退開點,兔公主的小身闆猛然蹿了上來,直直的耳朵戳在了膽小鬼長老的臉上,“嗷~”他酸爽地叫了一聲,捂着鼻子退到了牆角。
而兔公主刹那間眼睛睜得跟銅鈴般大,血紅色的眼睛跟紅寶石一樣,“嗬,嗬,嗬,嗬!”她急促地喘息着,耳朵陡然軟了下去。
兔公主圓圓的雙眼漸漸從毫無焦距對好了焦,第一個出來的眼神是極大的恐懼,“啊!”她大叫着,兩隻耳朵又豎了起來,“啊!”這尖叫聲差點刺穿了我的耳朵。
這時,斑點再也忍不住哧地一聲出現在她面前,兔公主的眼神逐漸由驚恐變成了驚訝,“是你!你的頭發!”那聲是你明顯是認識他的,然而卻又并不像是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