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裏?”這是節點内部的空獄,能通向哪裏?濃墨和太陰去了哪裏?我能感覺到他們不在。濃墨,你去了哪裏?你要在哪裏解決太陰?解決完了呢?就不再見我了嗎?還是說再見我一面就準備下地獄了?
“王,他好像說,從這裏出……”
“我知道了!”我打斷他的話,我确實知道他的意思了,但這件事不能公開說明,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
我給蛇衛使了個眼色,讓他别說話,我回頭對幾個妖王說:“今晚之事,多謝各位的支持,能走到這一步,都是大家的功勞,現下,我們即将進入更爲兇險的地帶。我在此明說,各位無需跟着我進去,進去也是兇多吉少。此空間,隻再容得下幾人進入,爲了妖界,爲了更多的生命,我有義務提醒大家,請你們在此止步,這裏面,我自己進去便可,各位衡量輕重。”
“璇王如何得知此空間的?”有妖王進行了質疑,“璇王是否看不起我們的力量?”
“無此事!這裏有兩個道士,我的話你們不信,他們的話,你們信還是不信?”我将趙爺爺與裴爺爺給搬出來了。
“不是不信,璇王,我們都是出生入死的盟友,你對我們不信任,這很傷我們心吶!”虎王說。
是,我是不信任他們,我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蛇族的世世代代着想吧。天下大事,哪有一定的?沒有永遠相交好的兩族,隻有利益當頭,才會結盟。即使打個你死我活,突然間有了個共同的敵人,就會爲了共同的利益而結盟。相反的,即使昨天還喝着酒唱着歌,今天也許就在戰場上兵戎相見,這不是我悲觀,難道我們蛇族不是這樣嗎?我回歸前,蛇族被欺負成了什麽樣?而現在呢?我們可以爲了一個太陰而變成朋友,可誰能保證我們永遠是朋友?
這一代的君王彼此交好,下一代的君王呢?下下一代呢?誰能保證?
所以我依舊要爲蛇族保留最後的底線,不能說。再窘迫也不能說。
“你們誤會我了。”我淡然說,“我璇王知道你們義氣,也知道你們膽識過人,你們剛才都讓我見識過了。妖王最是氣魄,可這一步,我必須不能讓你們進去。這裏面是我的愛人,我最大的敵人,請原諒我,在此刻想到了這些,這是我的責任,你們的子民需要你們,而這最後一步,我必須要自己進去完成了。這一路上,你們盡力了,你們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和妖界道義。”
我說出這些話,其實還蠻心虛的,若這不是節點通向外面世界的地方,我必然會讓他們一起參加。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是信口胡說的,隻求他們轉移陣地,的确,這外面是什麽樣的世界,我也隻能一人面對。我必須要一個人走,我想,這一定是太陰考慮到了的。
“我璇王在此非常感謝大家,這既是妖界的大事,也是我自己的私事。謝謝,由衷的感謝!”我說着便朝他們鞠了個躬。
“這是做什麽?你不希望我們進去,說就行了,何必如此客氣?”他們反而不好意思了起來,“我們等你出來!”九尾狐說。
“我們去找彥首他們,這黑色森林那麽大,還有好幾個戰場呢!璇王,我知道你的心情,你就是擔心我們看到不好的畫面嘛,星君若是屈服了,你,你要是看到他和太陰……你要保重啊,我先說好,我的肩膀借你哭,但你不要怪星君……”
“你說什麽呢!星君是那樣的人嗎?他最愛的是璇王,會因爲一點威脅就妥協?那還不如在天界就把太陰收了呢!”狐王一尾巴拍過去。
好吧,他們……我煽情了半天,他們還是理解到了這上面!!!
也好,我聳聳鼻子,這樣想一點也不出戲,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害得我編了那麽好爛理由,将自己塑造成一個爛好人,即将赴死的爛好人,回頭他們根本不吃這一套!腦子裏想的還是我家濃墨和别人的不良戲碼!豈有此理!
“别想了,璇璇,男人嘛,這一輩子一個女人還真是少數。你怕我們看到了尴尬,其實不會的!這不是很正常嗎?”俊安子還想說話,耳朵已經被九尾狐給拎住了,“哎喲,我,我說笑的。那都是以前了!我活了那麽多年,總不能以前沒個喜歡的姑娘吧,啊喲!是是是,我都忘了,那你不也有個什麽阿裏哥哥……行行行,我不說了……”
這對歡喜冤家,多虧了他們,不然我現在是笑不出來的。
“我會把握好分寸的。”我笑着說,“先說一聲,我是無比相信濃墨的,至于說裏面危險,我是擔心某人沒得償所願而發瘋罷了!”瞧,我也會說笑,可我擠出的笑容一定不怎麽好看。
“璇王,你要小心!”盡管開着玩笑,可他們依然會擔心我,兔王給我了一個擁抱,“我們找到彥首後,一起等你出來!”
“好,謝謝你們,那再見了。”我揮揮手,也許,永遠不見了。“還剩一天,我們就解放了。你們等着我将太陰給揪出來!”
兩個蛇衛擡着趙爺爺,兩個蛇衛推着錢學甯的籠子,還有一個蛇衛牽拉着綁在高人身上的繩子,就這個陣容,我們進去了。
這樣安全嗎?可以說十分不安全,但沒有比這更好的陣容了。
相比之下,裴爺爺自願留在外面,不,應該說是節點裏面,而我們,是出去了。
我們一出去,看到的便滿是蛇衛的屍體,是的,節點外面也把守了很多蛇衛,他們都被殺死了。
這是人間的荒原,看起來不那麽沉悶。空氣相對而言,流通速度快多了,盡管血腥味十足,卻是清新了許多。
“趙爺爺,你爲什麽要跟過來?”我問,其實我想自己帶着高人和錢學甯的,他們送我到節點我已經很感激了。
“我答應過你啊,送佛送到西,裴老弟他也想來的,可他知道自己很多不懂,就把機會讓給我了。你不是說要一條路走到底嗎?我如果不陪着你,擔心你半路栽倒,回頭啊,找你家奶哭鼻子。”趙爺爺說。
“你對家奶是真心啊,唉,我也不擔心家奶了,真的,哈哈哈。”我對着天空笑着,努力地做到積極向上的樣子,好像這樣就不會害怕了。
“不過,我們從那裏出來,若是在外面打起來,一定會讓他們知道的!”我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來,節點那邊有人守着,我們沒從那裏出去,反而在外面打架,難免會讓人懷疑。
“放心好了,濃墨選擇的地方,一定會讓我們放心。”趙爺爺說。
我反而更加擔心,“他沒希望我找過去,趙爺爺,他根本不希望我能再看到太陰,那對我來說就是一定時炸彈。”
“你這想法,他現在的确是這麽想你的,濃墨也知道你猜到他的做法,必然也是不希望他們在一起的。”趙爺爺說:“我們現在去,就說是抓太陰的,别暴露你的想法。”
“嗯,我也不會對濃墨袒露我的真實想法!我隻是去報仇,抓回太陰做我們後天的祭祀獵物。濃墨若還有别的想法,或者已經有了動作,那我一定就要和他争一争,讓這場遊戲提前結束!”我都想好了。濃墨沒有來得及行動還好,他若想一不做二不休就地正法太陰,那就要看他有沒有這本事比我先下手了!
錢學甯的腦袋一下下在鐵籠子上撞,一次比一次要重,我舌頭一卷,将塞在她嘴裏的布給帶了出來。
她臉上的不安很明顯,“你要做什麽?哪裏難受嗎?”我對她說的那些惡毒的話真的刺激到她了?失策失策,忘了帶蛇醫出來了。
錢學甯還微微搖着頭,“不要,求你不要。璇王,我已經沒了媽媽了,我爸爸也沒了,我不能再死了,那我一家都死絕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很安靜,語氣也很平和,隻是偶爾出現一點小喘息,她好像越來越害怕了。
“太陰就在附近!”我下了結論,很快,它便得到了趙爺爺的肯定。
“丫頭,你能看到亮點了?”趙爺爺詫異地問。
“目前還不能,但是她的身體是太陰的,可以感覺到太陰的遠近,她現在知道見到太陰,我們赢了,要殺她,我們輸了,太陰同樣要殺她!”我将下颚揉了回去,感覺自己的臉變小了。“她的身體感覺到了太陰,所以害怕。”
高人帶的位置沒有錯,我可以肯定濃墨就在這裏,離我不到兩百米。“我舅舅也在這裏,趙爺爺,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我看着他,指着錢學甯說:“她的身體,現在太陰無所謂要不要了,是不是因爲我舅舅的身體可以寄居?”
趙爺爺驚訝地問:“你,你從哪兒得知的?”
“你帶我去找流浪漢屍體的地方,他們,就在那裏找到的貌似……”我盯着他,希望在找到舅舅之前,弄清楚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