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無益,我們隻會損傷更多的人,蛇婢半身趴下,緊緊抱着我的雙腿,“王,星君會來救我們的!已經通知星君了!你再等等吧!”
“你們先住手!”我提出了條件,我一個人打這些黃鼠狼沒問題,我就一條命,死也好,活也好,都可以拼命。而他們,不可以。
“王!你置我們于何地?!那些死去的兄弟姐妹豈不是白白犧牲了!”
“請璇王三思!璇王身負整個蛇族的命,使不得……啊——”他還未說完,就被一隻黃鼠狼咬斷了脖子。
我閉上眼睛,不去看那些兇殘的畫面,一腳踹開了抱着我的蛇婢,“下令停止!”
“停!”隻是一瞬間的事,我便睜開眼睛,眼前不到半米距離的位置,站的是裴豐媽媽,而我身後的慘叫聲全都變成了焦急萬分的大吼。
裴豐媽媽得到了一隻大獵物,砰然推開了受傷的蛇衛,還扔掉了手上血肉模糊的一塊肉,狹長的眸子放出精光,貪婪至極。
她的兩隻眼睛全都聚焦在我的身上,從上到下打量着我,尖牙從嘴角側漏出來,閃着帶血的光,她仿佛已經在喝我血吃我的肉了。
忽然,她滿足的對天呼了一聲,然後說:“璇王真不愧如傳聞般愛護子民,這麽守信就自己過來了。”
她的喉嚨滾動了一下,朝我又走近了一步,已經可以和我貼面而談了,她的鼻子仔細在我身上嗅着,我知道,她的感覺如同我聞到上等老鼠肉的感覺,恨不能全都塞進嘴裏,嚼的稀爛,讓肉汁的美味充滿着味蕾,通過腸胃,讓全身都享受起來。
“璇王,你不是讓我的兒子做牛做馬嗎?你是怎麽做到讓他甘之如饴的?”她狹長的眼睛又再次瞪大了,“啊?”音量高的我耳朵陣陣發痛。
“别想着蕭濃墨那臭小子,哦不。”她纖細的手捂着嘴,還未凝固的鮮血從她的指縫裏流出,沾染了她的手背,“不,他是星君,小妖我怎麽敢說星君的不是,星君啊,他現在正忙着自己的事不可開交呢,怎麽會顧得上你?”
濃墨,濃墨他也……蛇閩是陷阱嗎?我們設置的計謀是被反了嗎?那濃墨隻帶了那麽點蛇衛,一定比我更……不,他比我好,他是道士,一定可以脫困的。
我不求他來救我,我隻求他别來。
當前,我要引導裴豐媽媽轉移陣地。
“我相信濃墨一會兒就會找到我的,他的本事你不是沒見過?怎麽樣?栽在濃墨的手裏,滋味還好……”
“啪!”這帶着蛇妖血腥味的掌風讓我惡心,惡心比痛感來的更甚,我的左臉整個火辣辣的,刺刺的疼痛,臉上本就被濺到了血,現在又被補上了血裝,味道很濃烈,我忍不住要吐出來。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走,走的越快越好,讓蛇衛走是不可能的,那就隻好我走,讓這些黃鼠狼帶着我走,遠離蛇衛,危險就遠離了他們。
濃墨擺脫了困難,來找我,還會危險,兩方都會拼命,濃墨要承受二次危險,沖着這點,我們非轉移不可。
“你信不信?敢不敢跟我打賭,他馬上就會找來,并且,他會變本加厲地對付你,還記得那些恥辱的感受嗎?再來一次怎麽樣?”我言語刺激着她,快走吧,轉移了,這些蛇衛也就不受你的威脅了,我也可以爲所欲爲了,你還拿什麽來威脅我?
裴豐媽媽縱使是被憤怒占據了頭腦,但智商也沒提高多少,和以前除了氣勢上有差别,就沒别的了。
因爲,她聽了我的危言聳聽,眼珠子一轉,“你别想耍花招,走!”
她雙手掐上我的脖子,與後面一衆黃鼠狼一起消失了。
新的地點我不認識,起碼,放眼望去,我沒來過這裏。世界這麽大,不熟悉的地方多了去了,沒法兒判定在這是哪裏。
周圍全是黑暗的,我脖子上發亮的蛇墜被扯下,裴豐媽媽還記着我這點呢。
過了一會兒,旁邊生起了火,裴豐媽媽将我押到了篝火的旁邊跪下。
趁我不注意,她的尾巴打到了我小腿處,我沒受住力,跪了下去。
我擡頭去看周圍的情況,幾十隻大小不一黃鼠狼精,圍着我轉悠,眼神都寫着貪婪,似乎馬上就可以下鍋了。
我陡然意識到了什麽,“太陰沒讓你們吃我吧?”
裴豐媽媽冷笑道:“太陰星君,是沒這樣說,但是,我們現在就算吃了你,也與她無關了。我兒子是蠢,把生命給了你,我現在要拿回來,和太陰星君隻是暫時合作,其實,隻要鏟除你就行了,她被抓了,也翻不了身了,但是吃了你,我們的修行就會大大容易。”
他們的目的還真單純,自始至終都是吃了我好修行。
“你真的是爲裴豐報仇嗎?”我諷刺她,“裴豐換了我這條命,你就更加要保護我不遇危險,因爲這算你是兒子最大的心意,也算是他的命。而現在要了解我這條命,這就是間接害死裴豐,就是你!你是他媽媽,可你才是害死他的人!”我指着裴豐媽媽,颠倒黑白。
裴豐媽媽擡起尾巴又要打我,我頭一偏,那一尾巴卻沒打下來。
“嫂嫂。”一個穿的很樸素的女子站了出來,她寬松的褲腳随風飄蕩,能隐約看到她纖細的腿,她又走了幾步,似乎……還一瘸一拐的,這是在打鬥中受的傷嗎?
她喊裴豐媽媽嫂嫂,親戚?這一圈都是親戚?
“怎麽?”裴豐媽媽不怎麽搭理她,這兩人的關系看起來也不像是親戚,好像……連朋友的不算,難道是臨時搭夥兒的?
“嫂嫂,這璇王是我們一起劫來的,你或許要聽聽我們的意見。”那瘸腿女子說。
“娘親。”這時,從黑暗中跑出來一個小女孩,頭上紮着兩個羊角辮,兩隻小手抱住女子的腿。
她抱住的正是女子的瘸腿,而女子卻沒有疼得讓開,也沒有哆嗦,這說明,她的腿傷是舊傷,還很嚴重,是長期的瘸腿了。
“你什麽意思,大家都是當母親的人,你就不能體諒下我這麽母親的心?你别忘了是誰組織你們的!”裴豐媽媽發飙了。
這是内讧的意思?組織起來的,而且這些都是母親,那麽……我是不是可以猜測下,這些女子都是在戰争中失去丈夫的,有些連孩子都失去了……
“嫂嫂,我沒什麽意思,我們跟随嫂嫂出族,也就是敬重嫂嫂的爲人。”女子說,她的孩子與蛇小可一般大小,一水眼睛怯生生地從她媽媽腿後看着我,我竟然經不住一個孩子的眼神,低下了頭。
她們要吃我,而這孩子,她還是個孩子,這樣被孩子看見,真的好嗎?嗬,我都性命難保了,居然會擔心這個,果真是聖母啊,呵呵,也許她也會加入吃我的行列呢。
女子繼續說:“璇王寶貴,我們不可獨享,在場的姐妹還有未找到的家人,何不等家人齊了再吃?”
“呵呵!若是一直等不齊呢?我們就永遠不吃?”裴豐媽媽說。
“我們定個期限,太陰星君現在雖然被關着,但還未被處死,我們就貿然吃了她最在乎的,倘若她有幸出來,一定會找我們算賬,到時候,我們不僅會被妖界通緝,還會被太陰星君問責,再有修爲又能如何?生存都成了問題,又有什麽意思?”女子慢吞吞說出了這些飽含道理的話,我不禁驚了一下。
好一隻智慧的黃鼠狼!幸好裴豐媽媽沒有這樣的頭腦,否則,我就完蛋了。
這群黃鼠狼精中居然還有如此聰慧的存在,我的逃跑的大計怕是要仔細仔細再仔細了,真是夜長夢多啊。
“你……”裴豐媽媽雖然很想殺我而後快,但也沒話反駁,那些黃鼠狼精雖然也口水都流了一地,但也想不出比這更好的理由來,也紛紛表示支持,隻剩下孤立無援的裴豐媽媽,“你們……”
“你們憑什麽聽着瘸子的話!她的修爲比我少多了!當年,我們在一個鎮上,我們同樣是帶着孩子的,她混的比我差多了,一隻腿都被人類給弄瘸了!你們還聽信她的話,會後悔的!”裴豐媽媽惱羞成怒,恨不得将她踢出組織。
我隻注意到她話裏一個信息,這隻黃鼠狼不是龍眸鎮的,就是黃毛鎮的!那她必定認識我,也許也曾參與其中,但按理說,這種智慧型的,我不會沒發現啊。
我正在回憶着,裴豐媽媽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我面前,“不許你說我娘親!你這個壞女人!我娘親是因爲我才受傷的!不許你說!”小孩子氣呼呼的叉着腰,盡管眼神還是怯弱,但爲了保護媽媽,語氣強硬了很多。
女子将她藏到身後,不卑不亢地道歉道:“小孩子不懂事,說話沒分寸,嫂嫂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