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罵回去,可嘴巴打不開,可把我急壞了,怎麽除了我這個能嘴,就沒人會罵了?
我怒了努嘴,尖牙扯得下唇頗疼,“&%¥#!”
濃墨将我拉到懷裏,“都這樣了還不願歇着?”
我怒氣騰騰地用尾巴拍打了一下他的腳,“&*%¥!”
濃墨直直看了我半晌,突然沒忍住,笑了出來,我用僅剩的一隻眼睛怒瞪他,他掀起唇角,“好了好了,好好保護另一隻眼睛,你就去旁邊休息,現在還不放心嗎?”
四周都是骨頭嘎嘣脆的聲音,我當然忍不住要加入了,我使勁搖着頭,舌頭從僅有的嘴角縫隙彈出來,将濃墨推了開去。然後伸到遠處的箱子裏,卷來了兩大瓶強力膠。
阿藍捏着道士的脖子,“你們再動,信不信我殺了他?”這話,是對骷髅行屍走肉們說的……我撇撇嘴,她爲什麽要傷那道士的心?人家滿頭包了還不夠慘嗎?撐到現在也沒被他自己的兵給咔嚓掉已經是萬幸了,她爲何要捅他刀子?再威脅一句啊,快點!我在心裏催促着,可憐我這張巧嘴居然也有不能說話的一天,唉,天妒英才啊!
果然,那幫行屍走肉根本不受威脅,阿藍後知後覺地補了一刀,“它們不管你死活啊?”
道士面如菜色,“那你快叫它們停下來!不然我殺了你!”我用尾巴跺碎了一個腿骨,然後拍拍身邊的灰塵,搖了搖頭,阿藍,男人何苦爲難男人?
阿藍的尖爪更加刺進他的脖子,道士急了,大叫:“停下!都給我停下!”
我将不遠處的幾個碎胳膊給卷了過來,那些手指還在蠕動,我剜了一眼道士,又用尾巴撥弄了幾下骷髅的碎胳膊,腦子裏運轉着可以實際操作的組合。
阿藍又在給他補刀:“它們也不聽你指揮啊?”
“不會的!一定是你們給攪和的!我不會上當的!它們一定會救我,是你們讓它們失去了控制!”道士還在爲太陰辯解着。
我快速穿過滿地重重的骨頭,朝阿藍和道士遊移了過去,“&#¥@!”我擡了擡下巴,怕他不懂,又擠了擠右眼,意思是,“你現在投降還來得及!”額,差很多嗎?
阿藍會意,她點了點頭,“王問你選哪種死法!”
我的尾巴一發軟,趔趄了一下,還沒等我繼續下達命令,阿藍舌頭一勾,将正在清理兵線的裴豐拉了過來,“王讓他選那種死法,豐豐,你覺得哪種死法好一點,推薦一下。”
“&@#%!!”我着急地挑着眉毛,意思是,别着急啊,别這麽急殺他!
阿藍哦了一下,“臭道士,我家王說了,可以給你留全屍!還不快謝謝璇王!”她擡腳踢着道士的後背,道士趴在地上如喪考妣。
道士,我對不起你啊,我沒想這麽快殺你的。這次的事故給了我一個教訓啊,我以後是定不能變成啞巴的,我要是不能說話了,阿藍說不定會手刃長老啊,别一刀一個還說是我的主意。光想着,我就冷汗涔涔的,她這理解能力簡直棒呆了……
“璇子,你的臉怎麽樣?”好在裴豐關心起了我的臉來。
我試圖唔唔表達沒事的意思,聽得裴豐一頭霧水,“很難受?跟濃墨說一聲,先護送你回蛇宮吧。”也許,我錯怪阿藍了,是我的表達能力有問題。(?Д`)
不能說話這是要憋死我啊!我不能忍受了!
我在戰場快速搜羅着骷髅的斷壁殘垣,我遊到哪裏,精兵跟到哪裏,最後我省得自己搬運,就全讓精兵拿着。我算了算,大概差不多的時候就止住了。
精兵的身上一個個纏着還帶着力度的斷壁殘垣,我一擺手,讓他們跟我來。
在阿藍驚呆了地表情中,我将手裏的兩大瓶強力膠都倒在了道士的身上,我讓他死不悔改!
我準備走的時候,道士就已然變成了一個蜘蛛人,滿身的手腳滿地爬,阿藍拍手稱快。
螞蟻精嘟囔着:“璇王,你爲什麽不讓這些手撕爛他?他可是想置我們于死地,何必就這樣簡單放了他?”
“我們不直接殺人。”濃墨警惕地将我從螞蟻精身邊挪開,螞蟻精蔫蔫地紅了眼。
我在濃墨腰間掐了一把,人家小姑娘也是好心,況且她也不是故意咬我的,我想對螞蟻精笑,可下唇被扯得生疼的也沒扯出什麽笑意來,估計差不多像哭,她的眼睛更紅了。
一個蛇衛湊在濃墨耳朵旁不知道說了什麽,這麽多人圍着,我這一啞巴和半瞎也不好打聽。
這時,衆妖中間湧出幾個螞蟻精,應該是和這個小姑娘認識的,他們幾個拱着手,“璇王,小妹無意傷害璇王。”原來還是一家子,居然都參軍了,“蟻王懲治嚴厲,求璇王……”
我伸出手去,讓他們不要介意,我根本沒打算怎麽樣。
阿藍張口就來,“璇王讓你們先回螞蟻族吧,這事我們保留追究的權利。”
螞蟻精小姑娘終于吧嗒吧嗒落淚了……
大軍回去的路上,我靠近濃墨懷裏走着,“王,你看看人家,都用轎子擡的,就你兩條腿長是吧。”阿藍叽裏呱啦,裴豐沒有跟大軍和我們一起去蛇宮彙合,而是先回黃鼠狼族了。所以情郎不在,阿藍就管不住嘴了。
我很累,當然想做轎子了,兵線非要這麽轟轟烈烈走它一圈,還不讓直接穿越,說什麽這是規矩,什麽勞什子規矩,是要風度不要命啊,我都累得直不起腰了。
阿藍又叨叨:“可是,爲什麽我們要改線路啊?”
我不能說話,濃墨也是個不愛說話的,阿藍的話就這樣被風吹走了,她問我我問誰去?估計是什麽變故吧,那個蛇衛也不知道在濃墨耳邊說了些什麽,否則臨時改什麽線路啊。
行軍隊伍走走停停,還是停了下來,“璇王,星君!前方遇到一同歸來的我方隊伍。”
“哦?”濃墨詢問道:“戰況如何?”
“看似勝仗!”
“等着會和,去前方守着,必須會和,趁機會交流一下,知道嗎?”濃墨淡淡地說,難道對方還不想和我們會和嗎?打了勝仗,自是喜悅的,又不是都像野牛王一般膚淺。
我在濃墨懷裏蹭了個舒服的位置,“想睡覺了?”他親了親我的額頭,扯掉給我敷眼睛的冰袋,“好像沒用。”他心疼地說,“解藥螞蟻族肯定已經派人送去蛇宮了,不會再受罪了。”
我唔唔了幾聲,算是回答了他,不一會兒,有鐵騎的聲音來了,這大軍肯定就是佩戴铠甲的某一支軍隊了,我睜開一隻眼睛朝前方看了會兒,“他們來了。”濃墨說。
領軍的是誰,我踮着腳尖去瞅,野牛王!居然是野牛王!那個膚淺的家夥!他也一眼就看見了我,眼裏除了震驚,就是……驚恐?
驚恐?我噌地從濃墨懷裏掙紮開來,我要去跟野牛王理論!我一扯左眼就火辣辣的疼,一扯嘴巴就連皮帶肉的疼,直痛的我眼歪嘴斜,野牛王更是眼裏奔騰過千萬匹套馬的漢子。野牛王拔腿就跑了,跑了,跑了……
濃墨撫摸着我的腦袋,幽幽地說:“阿璇,這種隻看表面的,不可靠。以後見着他我們就鄙視他。”
我:“¥#%……”一個眼刀子朝濃墨射了過去。
******我是情敵太弱的分界線******
濃墨花了半小時才将我的尖牙從下嘴唇挑開,牙齒都沒必要收回去,我就撲向了濃墨,“蕭濃墨!你說你是不是早就在我臉上做手腳了!”桌子上的藥品被推得散落了一地,濃墨躺在地上笑得開懷。
我愈加羞憤,“你是故意的!”
“阿璇,這世上怎麽就有你這麽有趣的人。”濃墨一手撐在地上,笑得更加放肆,他絲毫沒有秘密被發現的羞愧,絲毫都沒有後悔!
我牙齒恨的癢癢,壓在濃墨的腿上,我張口就往他肚子上咬,門砰地被撞開,“王,彥首請你們過去喝……”我腫着一隻眼睛,幽怨地向阿藍看過去,大概是我的樣子太驚悚了,是的,我已經接受這個詞了!阿藍的她手裏拿着的新衣服掉在了地上,“茶……”
她迅速又帶上了門,我繼續去咬濃墨,他又笑了起來,我擡起頭,尖牙上還挂着幾片碎布,“你這衣服貴嗎?”
“不是一起去買的嗎?”
“嗷嗚~”我心疼地又将碎布壓了上去,浪費啊,可恥啊,我沒必要跟錢過不去啊。
“算了。”我往地上一滾,吸吸鼻子,“反正我現在是名副其實的抽醜八怪了。”
濃墨往我這邊靠了靠,托着我的腦袋往他那邊攏,我扭扭頭,不讓他碰,:“你讓我戴面紗就是在我臉上做手腳了是嗎?”怪不得一直癢癢呢,原來是這個禍害!
“這次可全是你自己弄的,你做實了傳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