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墨輕哼了一聲,“這麽關心他?林璇沒來,你也可以代勞一下。”
喲,這醋勁說來就來啊!可上次在野牛王那裏,他一聲都沒吭,一改本性,現在又哼哼了。
又一個探子來報,“野牛王的軍隊離線了。”
什麽叫離線啊,“走丢了?”我一驚,就這麽一會兒?“哪趕緊去追啊!這麽大的事兒,趕進的啊!”别又被林曉白的人給折磨廢了。
“回禀璇王,他們沒走丢,離線是指,他們快速繞了路,暫時偏離了原地的路線。”
“爲什麽啊?”我一楞。我們知道他們在附近,那他們肯定也知道我們啊。怎麽就這麽着急地走了?
濃墨反而一點反應也沒有,淡定得很。
“去探探前面是不是有什麽突如其來的危險。”我一邊說,一邊疑惑地瞧着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濃墨,“你怎麽也不問問啊,萬一是有什麽緊急情況呢?"這野牛王也是,要是有危險,你走之前也要通知我們一聲啊,大家都是盟友,何必呢?我們還救過他呢。
濃墨不答話,而是說起了不着邊際的事,“夢想與現實之間的差距不可怕,但現實差距太大的話,是會讓懷有夢想的人崩潰的。”我癟嘴,欺負我聽不懂嗎?
裴豐示意隊伍停下前進的步伐,在原地待命。不一會兒,探子來回話了,“璇王,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隻是一隻被我逮到的老鼠精說,野牛王聽到璇王帶着軍隊在附近,就恨不得變成蜈蚣跑,還說什麽不能被醜八怪纏上……”探子也皺着眉頭,有些疑惑。
醜八怪?我們這個軍隊嗎?就算我們整個軍隊也沒有醜八怪吧,妖精能有多醜呢?“不會是指璇王吧……”
“我聽說,璇王的臉啊,早爛了,我們現在看到她這麽漂亮都是假象。”
盡管精兵圍在我們身邊幾層,我還是聽到了摻雜在普通兵裏的小聲說出來的話。我倒是想起來了!這不說我都已經忙忘了,我還沒找濃墨問清楚呢!外面那些我變成醜八怪的傳言,并不隻是空穴來風這麽簡單吧!這野牛王沒道理被打了一頓就變得這麽怕我的,一定是因爲别的原因!
“跟着他族之王就管不住你們的嘴巴嗎?”阿藍喝道,不過因爲裴豐也在,她的聲音柔和了許多,變成了許久不見的剛見我那時的柔和,唉,我無限懷念啊!
這些兵各個妖族的都有,其中不乏不服我的妖族。
阿藍提議道:“王,不如将他們追截回來!”
“不了。”我一動不動地盯着濃墨說:“戰事要緊,這些都是小事,我就算是醜八怪,也惡心不到别人。”言外之意就是,蕭濃墨,我要是真變成醜八怪了,也就隻惡心你一人,哼!
濃墨毫不尴尬地按住我的一邊肩膀,“說得好,相信謠言,有眼無珠,虧他還戀慕過你,不配。”一副完全跟他沒關系的模樣,我都要懷疑自己的判斷了,但除了他還能有誰會幹這麽挫的事兒?
暫且不提,反正我現在記起來了,濃墨這厮跑不掉的。
××××××我是無敵腹黑濃墨的分界線××××××
“這裏也用不上土地結晶。”看着茫茫的荒原,我說。這裏少有人煙,價值比不上白頭山那塊兒,那裏的生靈才多。
濃墨在地上擺了一個石頭陣形,”一會兒,你就待在這裏,不要貿然上前。”
“那我還有機會打嗎?”我是不指望剛開始就上戰場了,一來,濃墨能帶我來,我就已經千恩萬謝了,當然得聽他的。二來嘛,是不希望他因我的不聽話而分心。
“乖一點就有機會。”濃墨想揉我的腦袋,最後停在我的額頭,估計是不想弄亂我的發型。
敵方的大軍很快就到了,阿藍和幾十個精兵和我站在一起,裴豐跟着濃墨站在最前方。
我攥着爪子,有些懊悔。我不跟過來,會擔心濃墨,跟了過來,這樣看着他,反而更擔心。
我怎麽能眼睜睜看着他遊走于戰場卻不能上呢?這是在鍛煉我的玻璃心嗎?
“阿藍,阿藍。”喊了幾聲阿藍,才發現她也面部抽搐地盯着裴豐的背影看。果然,我們都是一樣的擔心啊。
太陰那邊領頭的依然是一個道士,那是一個中年道士,和被自己的魂軍殺死的道士差不多的年齡。他穿着一身黑色道袍,發型是現代人的模樣,手裏拿着一根長長的木棒,前頭挑着尖刀。
這次我們面對的不魂軍,而是行屍走肉般的大軍,有些屍體都爛了,散發着腐臭味,還有全身隻剩下骨架支撐的,沒有正常人。也許他也會被自己的大軍誤殺,我心想,提前爲他默哀着。
“跟星君對抗,讨不了好,乖乖就範蔡才是聰明人的做法。”那道士口出狂言道。
“你對面就有一個星君,你要追随的星君是怎樣的,别識人不清,落個悲慘的下場。”裴豐提醒他。
道士哈哈一笑,木棍一挑,我定睛一看,那真的是木棍,一把長槍都買不起嗎?太陰也太窮了,自己做了一把這麽個破武器,不寒碜嗎?
很快我又擔心起濃墨來,他們倆都是凡人,濃墨手裏的桃木劍那麽短,那把破木棍反而很長,對濃墨不利啊。
“阿藍,給我一顆糖。”我對阿藍伸手道,“我知道你帶了。”
阿藍不情願地左掏右掏才掏出一顆包的亮閃閃的糖果來,“王,你還有心思吃糖?眼看着就要打起來了。”
“壓壓驚。”我剝開外層糖紙,将糖果一卷,進了嘴,“連吃糖的心思都沒了,那人生還有什麽樂趣?”
前面形勢越發緊張,濃墨帶頭往前上了幾步,我的身體僵硬了起來,糖根本沒法兒緩解我的緊張,自欺欺人罷了。
我掃視着敵軍軍團,雖然一個個看起來跟殘廢似的,但都不好打啊,動作快起來,全身骨頭都能自形拆了再自行組裝起來,雖然我們妖精會幻化,但打在身上是真疼啊,濃墨作爲人類,不是更吃力了?
“阿藍,吩咐下去,采購一些我要的東西來。”我說。
“現在?拿到這裏?”阿藍驚呆了。
“快點,搶也要搶來!”我說,“我想到了一個非常簡單又好使的招數。”
阿藍聽了我的建議,面帶疑惑地想了半晌,見場上已經要開打的節奏,一着急吩咐人去采購了。
“這樣合适嗎?王,我們沒接觸過這些骨頭,不知道具體情況,萬一弄巧成拙呢?要不要支會一下星君,也好做個準備。”阿藍對我的計策不放心,隻是迫于無奈才乖乖就範的。
我冷笑道:“你沒接觸過,我打過啊!在那破村子裏,我撞上過。”那叫什麽名字來着,我又給忘了,瞧我這記性。見阿藍不相信,我說:“我将它打散了,還誤打誤撞地修煉了一層,這東西就是骨頭架子撐着。但着實難打,濃墨是要從道法上對付它們,但若能減輕我方的壓力,适當的制約一下,你就看着吧,一定會有作用的!”
“但願如此吧,但願不會添亂。”阿藍緊握着兩隻手,心焦地等着開戰。
“想必那個就是傳聞中的璇王了吧,被這般好好地保護着,可也難逃命運的捉弄啊,老道替你們惋惜啊!”道士一眼就認出了站在後面的我。
“不知死活!”裴豐怒氣沖沖地說。雙手向前一抓,兩隻毛茸茸的爪子釋放了出來,就要上前揍道士。
濃墨桃木劍攔在裴豐身前,裴豐仍舊憤怒難擋,濃墨示意身旁的兩個牛精擋在裴豐前面,牛精的力氣多大,裴豐一時無法上前,“蕭濃墨,這臭道士口不擇言,你還在等什麽?讓我好好教訓他!”
阿藍皺着眉頭,焦躁不安,“王,你看豐豐爲了我,連道士說你一句壞話都難忍,我,我回去就要嫁給他!”
“濃墨不會讓他沖動的。”我好聲安慰着阿藍,眼睛卻不停地張望着,那幾個去采購的怎麽還沒回來?趕在開打之前回來肯定開不及了。
濃墨沒有答裴豐的話,而是自己上前幾步,後面的軍隊也要跟着他上前,被濃墨制止了,濃墨對着對面的道士徐徐道:“你的同門師弟怎麽死的你知道嗎?”
“你,你認識我?派人調查了我?”道士驚惶道。
“這等小事,需要大驚小怪嗎?”濃墨淡淡地說:“我奉勸你一句,給别人看相時,先在自己身上多練習幾次。”
道士眉毛都豎了起來,“你,你什麽意思?”
濃墨看着他道:“我看你活不過今天了,你不知道嗎?”
“什麽?”道士頓時面如土色,不過一會兒,又鎮定了下來,“你們殺得了我師弟,但殺不了我!我師弟是被這個妖王偷襲而死的!我今天就是要爲他報仇!”
“你師弟怎麽死的,你爲何不自己算算?技術若是不過關,就貪心想永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已經在步入你師弟的後塵了,現在想投靠我們,還來得及。”濃墨居然想招安,可我看這道士可不是能唬住的,永生比什麽都來的讓他興奮,他會放棄嗎?我不抱有希望,我的材料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