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帶我去看看吧。”我對蛇衛說,“你們周圍多少人手在看着她?确定沒人管嗎?”阿藍還要說話,我直接将她拉到身邊,制止了她,“先跟我一起去。”
“五個,一直沒見到什麽人。”蛇衛說。
阿藍還要掙紮,我直接對她下了命令,“跟着我,不許反駁。”
接着我問蛇衛,“就你一個回來報告了嗎?”
他回答是,我暫且安心,“暫時不要讓星君和彥首知道,我是璇王,我說了算。”
重症監護室,錢學甯的媽媽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眼睛緊閉着,“她今日可曾醒來?”
“今日隻有迷迷糊糊地叫過幾次她女兒的名字。”另一個角落走出來一個看守她的蛇衛,“王,你打算管這事嗎?”
我沒有當即給出答複,而是盤算着這是不是一場陰謀,“阿藍,馬上聯絡人去探視那個瞎子。”我吩咐道,阿藍雖然不情願,但不得不服從。我在監護室裏等着答複,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我有些着急。時間太長他們就會發現我不見了,受到懲罰是小事,可是辦不成大事損失可就大了。
終于等到去探監的蛇衛回來了,我激動不已,立刻坐直了身子,“那老家夥什麽反應?”引得阿藍白了我一眼。
“他沒什麽表情,好像早就猜到了,對了,也沒人去探視過他。”蛇衛仔細彙報着。
他果然沒那麽愛他的老婆,上次我就看出來了,不對勁。這次也是這種感覺,可又說不上來哪裏有問題,腦子嗡嗡的,隻覺得事情說不通。是因爲什麽原因呢,他爲什麽對他老婆的病重好像了然于心了呢?是不是有這種可能,這是一定會發生的,錢學甯的媽媽就是個炮灰,沒什麽價值,不過就是順帶跟着假太陰的一枚棋子而已。
而且……算命先生是不是也沒什麽價值了?他都進了人類的監獄,還有什麽前途可言?沒人去探視也就證明了他的價值走到終點了吧。
“你跟他說錢學甯的事了嗎?”我讓他告訴算命的,錢學甯也因爲心情郁結,活不久了,當然,這是騙他的。我都不知道她被關地的具體地方,現在我都在懷疑她究竟有沒有在蛇宮了,我又如何知道她的死活,不過是個小技倆,我想看算命先生的反應。
“回王。”蛇衛微微皺眉,好像有些不解地回憶道,“他,他說了句,幸好他被抓了。”
我激動地差點碰倒了一旁的不知道什麽瓶子,“他真的這麽說?”
“千真萬确,屬下雖看不透,但是記得很牢。”蛇衛說完又重複了一遍。何止他琢磨不透,我也在琢磨着呢,算命先生這是什麽意思,他居然也不在乎假太陰了,而隻是說了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這是爲哪般?這可不像他之前死命維護女兒的樣子,也不像是覺得假太陰很重要,他又不愛女兒了?不啊,也不像是心如死灰的感覺,若是他已經沒信心了,那可以理解,但現在明顯不是的,他居然慶幸自己被抓了。
我本來就要想出來的線索,突然又中斷了,而且還向着一個奇怪的方向跑去。
假太陰在之前在我們看來,很重要,是非常重要。濃墨居然都已經不讓人見她了,這不是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重要嗎?可現在這又是什麽情況?好像陷入了一個怪圈,我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濃墨他……會不會也被騙了?也許是他們故意表演出的一場戲,讓我們都以爲假太陰才是重點,其實仔細想想,她爲什麽那麽有價值呢?全天下對我們來說,還有比真太陰林曉白對我們更有威脅的嗎?
“王,你在想什麽?”阿藍對此表示很關心,“王,你可以不必去想的,你有一個很聰明的腦子啊……”唔?我突然覺得阿藍才是我的伯樂,她居然一直是這麽看我的?“它長在蕭濃墨的身上,你大可不必自己遭罪的……”我一口老血咽了回去,突然覺得牙齒好癢。
我惡狠狠地瞪着阿藍,“聰明有什麽用?再聰明的人都有可能犯錯你不知道嗎?我這是在保證濃墨他們萬無一失,若是有一點想不到的呢?你的王我雖然并沒有蕭濃墨那顆腦袋,但好歹我也經曆了三世,我仙人妖都經曆過,我還是有旁人沒有是經驗的,你懂嗎?膚淺!”
“你不說,我真沒看出來,你比人類還要不如。”阿藍作死地繼續搗毀着我的自信,“俗話說的好,那個吃一塹長一智,王,你摔過多少跤了?蕭濃墨爲你擦過多少次屁股了?彥首爲你操碎了多少顆心了?你每次也知道錯,也知道改,可到了關鍵時候你不還是我行我素?”她搖着頭,“要我說,你這腦袋裏裝的是石頭吧,不,這石頭也該被蕭濃墨的智慧融化了啊,你那是鑽石腦袋,自動隔絕智慧……”
“嗬……嗬嗬……嗬哈……”哪裏來的這麽重的呼吸聲?這難道是我被阿藍氣糊塗了,氣憤内心的真實寫照?它都要自己跳出來替我揍阿藍了?因爲我真的很想揍她,雖然她說的很對,甚至已經是給了我面子了,“嗬嗬……呃……”這聲音怎麽好像很痛苦?
“啊,王!你拔掉她的氧氣管幹嘛!”阿藍緊張地将我手裏拽着的長管子給搶走了,“你這是不讓她活了?你不是很同情她嗎?怎麽突然就改了方針了?”
我震驚地抓握着手心,我什麽時候得逞的?我吐着舌頭稀釋着這股驚吓。假太陰她媽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快要憋死了,當阿藍和蛇衛手忙腳亂地重新去弄氧氣管時,我看到了外面急速趕來的亮點,“走!”阿藍剛給假太陰她媽插上氧氣管,我在她背上一拍,另外幾個蛇衛也一擁就和我們一起消失了。
“王,竊聽器。”某個蛇衛塞給我一個小小的耳機,未免被敵方發現,我們還是用了先進的科技。
一分鍾後,我拔下耳機,“并不是沒人看着她,阿藍,我剛剛失手拔掉了她的氧氣管,她不是要死了嗎?有人以爲我們在謀害她!”
“所以還是有人監視她的?”阿藍驚訝道,幾個蛇衛也面面相觑,臉上的表情有些愧疚,這不怪他們,敵人奸詐狡猾,就是故意不出現,讓我們以爲已經沒人會管錢學甯的媽媽了。
“高老頭那邊沒有放過這顆棋子。”我定下結論,“先不論那算命的到底對錢學甯是什麽個态度,就沖他對他妻子生病沒有多大反應,我斷定,錢學甯的媽媽生病,就是一場預謀!對方也知道我們在監視他們的人,所以故意讓我們這邊知道……不,應該不是讓我們這邊知道,而是,讓我知道……”因爲我比較好忽悠,就先告訴我,錢學甯的媽媽想見自己的女兒,而且她都是将死之人了,以爲我會心軟,然後我就會讓她們見面,好吧,我理順了!
“你?爲什麽是你?他本來……”阿藍手指着那個向我們彙報的蛇衛說:“他本來是要報告蕭濃墨他們的啊。”
湖邊的風吹了過來,野外的空氣夾雜着絲絲的清涼,心中的怒火卻更甚了,“阿藍,我不知道還有什麽利益是比得上自己家人的,整個族的利益。外族的不結盟也就罷了,爲何……”一點響動最終讓我尾巴忍無可忍地瞬間蹦發了出去,繞過幾個蛇衛,伸向了那個來報告的白眼狼。
我一開動,幾個蛇衛瞬間移動到了四面八方,他想反抗也被身上的舌頭纏繞地不能動彈,阿藍上去對他一頓拳打腳踢,直到他噴出鮮血來,“叛徒!你這個叛徒!蛇族的敗類!”
“停。”我收起尾巴,喊道。阿藍不大甘心地停下了手。
“王……”他又吐了一口血,趴在地上不得動彈,“你是怎麽知道的?你就不怕冤枉了一個好人?”
“好人?你敢說你不是一開始就存了來找我說這事的心嗎?你根本不是巧遇我的,而是故意的。你以爲我真的就一直那麽傻嗎?你們這些看管敵人的……我這都有資曆。”其實,還是要感謝濃墨,這是濃墨讓我必須記住的。我不信,不信蛇族會出現内奸,即使是眼鏡長老那樣的,他也隻是想統治蛇族,不會和外人加盟來搞垮蛇族。但他告誡我,防人之心不可無,不得不防,内奸哪裏都能安插,隻要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事實證明,濃墨是對的,他高瞻遠矚。
“你的檔案裏,寫着是自己請調,我注意了一下,應該……是降級。”我說,但是我當時沒有注意,隻當是他有什麽抱負了,将你安插在她的身邊監視,但我也留了心眼,你今日來找我,我認出你了,我也不想懷疑你,但是,我總要試探一下。”說這些經過的時候,我感覺已經被濃墨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