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自己占道,還居然敢這麽對我們說話!你……”
“阿藍……”
“别攔着我!”阿藍拍拍自己的膝蓋,“我這褲子都跌碎了,你态度還這麽惡劣,我現在要你陪我!”
“阿藍,啧。”我捂上她叽叽喳喳的嘴巴,“這是裴豐的爺爺!”沒錯,就是裴老道!我還真沒想過會和裴老道再碰面,裴豐雖說他們一家都來了吧,但應該是見不到面的,這居然還見上了,不知道該怎麽說。
阿藍的嘴巴被我捂住了,我看不到究竟張得有多大,但是她的眼睛已經快蹦出來了,她目不轉睛地遊移着自己的腦袋,轉到了和我對視的角度,“裴豐的爺爺。”你不是喜歡喜歡裴豐嗎?怎麽能一見面就自毀形象呢?這裴豐還沒拿下呢,就在他爺爺面前原形畢露了,這樣不太好吧。
“可他不是黃鼠狼……”阿藍小聲說。
“不一定非得是黃鼠狼啊,不是親的,他爺爺不是黃鼠狼,但是裴豐媽媽一定是黃鼠狼沒錯的!”而且,我咽了咽口水,還對蛇比較……她自控力比較差,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變化,我們還結了仇呢,咦,萬一她看我不順眼,順帶着看阿藍也順眼可怎麽辦呐?沒辦法了,先讓裴豐愛上阿藍比較好!這樣我們才有資本呐!
“丫頭,你變得更水靈啦,我們家小豐見到你不是更……”
“當然是更認不出來啦!”我搶過了裴老道的話,這話要是說出來,準壞事啊!阿藍還不得傷心死,我要是知道濃墨在我以前喜歡過别的什麽人,我絕對傷心難過啊,雖然我和裴豐之間比清水還要清,也架不住女人的嫉妒心啊,“我來介紹一下,這是阿藍,我的好姐妹,她跟裴豐,也是好朋友!”我這意圖夠明顯了吧。
裴老道擡了擡眼,将帽檐翻了上去,“哼,從沒見過這麽沒禮貌的小輩,小豐怎麽會交這樣的朋友。”阿藍聽了直撇嘴。
“裴爺爺,真的是你擋路在先啊。”我蹲下去說,“你就别怪阿藍了,你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天敵?裴家再落魄,也不能将你掃地出門來擺攤兒掙錢吧?”
裴老道急了,吹胡子瞪眼的,“什麽掃地出門啊!我這是小豐求了我好幾天,我才答應的!丫頭,你還看不出來,我就是來找你的嗎?”
“你來找我?”我指了指自己,“我以爲你不會答應幫忙的,畢竟我們之前打的你……”
“休要胡說!”他的胡子直飛,“什麽之前之後,我聽不懂。”他一擺手,将地上的東西收好,喲,還想逃避呢,算了算了,老人愛面子也是正常的。
我拉着阿藍就跟了過去,“裴爺爺,那你是不打算計較我們之前的恩怨啦?”我忙着把他的包遞給他。
“跟你計較,沒意思,不該我的,我也得不到,反而還爲他人做了嫁衣。”裴老道說。
“裴爺爺?那你真的是要來幫我們的?”我問,“爲什麽呢?”
裴老道将他的東西往一處露天的桌子上一放,店裏走出來了一個服務員,“兩晚牛肉面!大份的!”裴老道說。這裴老道居然變得這麽體貼入微,還知道爲我叫一份,可這是明着排擠阿藍嗎,這麽小心眼麽?
“哎,再加一碗,其中一碗不加蔥姜蒜,還不加香菜!少辣。”我對服務員說,順便付了錢。
“我什麽都要啊,兩碗我就夠吃了,不要再加一碗了。”裴老道哼哧哼哧地喝了一口茶。
我:“……”
阿藍:“……”
我和阿藍看着裴老道大口吃着牛肉面,口水橫流,“璇子啊,我呢,也不是不念舊情之人,我還記得你那小可愛模樣,怎麽說,我也不忍心看着你被打敗啊,你還算是善良的蛇妖。”
“唔。”我咽了咽口水。
“小豐來求我的時候,我就動了恻隐之心,他是那麽的喜……”
“是!他和我真的是很好的朋友!”我用力說嗎,“我真的要謝謝他,他爲我們做的事,我是很難報答了。”
裴老道喝了一口熱湯,牛肉湯的香味幾乎把我的魂魄都給熏出來了,我側頭去看阿藍,她也在摸自己的肚子,我們對視了一眼,想看淚眼朦胧……
“這件事,我算了一卦,你們兇多吉少啊!”裴老道說。
“事在人爲,黑暗的勢力,不能縱容,裴爺爺,這不是蛇族一個妖族的事情,是整個妖界的大事!如果不阻止的話,妖界都會被侵蝕的!”我說。
“我啊,現在是參透了一點,以前就是跟着瞎胡鬧,但你們這事,真是是一大劫難。”裴老道又換了一碗,“璇子丫頭,說實話吧,我呢,隻能給你們指一條路,别的我是不能管,也管不了啊。”
“關于一個賭注是嗎?怎麽好像,大家都知道呢?你也知道?”我問。
“口口相傳嘛,你看看你們這事兒,天地間,哪個神仙敢幫你們這忙?我一個道士,自然哪敢瞎插手?”裴老道說。
我哼了一聲,“簡直是幼稚!這要是一個賭注,現在牽扯面也太廣了,即使當初有什麽賭注,裴爺爺,這其中也一定發生了變故對不對?”
他伸手撓了撓凍得通紅的鼻子,“是有點刹不住了,但這賭注沒結束,誰也不敢碰,即使是出現了大家都想不到的變故,也不敢再動了,要是出了什麽事,可是要受到懲罰的。”
“土地公土地婆現在也不來找我了,各路神仙中,大概就是他們比較有愛了吧。”我在天界害的他們丢了管轄區,從縣裏被發配到鎮上,現在他們還敢偷偷徇私,也是盡了最大的人情了。
“我呢,跟你說,蕭濃墨那小子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裴老道說。
“他會跟我商量的。”我說。
“他瞞着你的事情多了,這件事要是跟你商量,你沒準搞砸,唉,我這老頭子算計了多少年,現在居然爲了活命反過來跟你站到了一條線上。”裴老道說話颠三倒四的,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幫我什麽,但是他也不全是爲了減輕自己的罪孽吧。
“裴爺爺,濃墨要我領軍打仗。”我說。
“這肯定是你啊,不是你,别人也勝任不了,他已經給你争取了,就連黃鼠狼族,他也是自己來遊說的。”裴老道呼哧喝完最後一口湯,擦了擦嘴。
“那你說他有什麽想法?”我怕濃墨爲了我做危險的事,我擔心的就是這點,他讓不讓我知道都好說,但是不要做危險的事,我甯願他是覺得我蠢才不告訴我的。
“我不知道啊。”裴老道一攤手,“我要是知道,我就比他厲害了,我又怎麽會修習了半生還不得要領呢。”
“那你來幫我們什麽……”阿藍沉不住氣了,也不管這是不是裴豐的爺爺了。
不過裴老道居然沒生氣,他打了個飽嗝,說:“璇子你不是在懷疑我和高人認識嗎?”
我立刻坐直了身體,來了興趣,“你們真的認識?”
“蕭濃墨他的身份我也是剛知道不久……”啐,這本事也太厲害了……
“其實我以前挺敬佩他前世的,他不光在白頭山這一帶名不虛傳,這名聲啊,傳得神乎其神,大老遠就有人趕去拜師!”
“你也是其中之一?”阿藍問。
“咳咳……我拜師不成,就在白頭山掃了幾年地,靠着掃地的間隙,偷着學習,高人那時候是他的得意弟子,但是我無意中發現了高人的秘密……”
“什麽秘密?”我聽得入神,我極其想知道濃墨前世的事情。
“他有異心呗,高人偷學他師父還未交給他的書,被我撞見了,爲了堵我的嘴,我們就一起偷着學。”裴老道那樣子甚至懷念。
“濃墨現在可都記起來了,不知道會不會記得你這個偷師學藝的。”我啧啧稱奇。
裴老道心虛地用手擋着臉說:“我現在老咯,那時候啊學了一陣子就下山了,他不會記得我的。”他又接着說:“我雖然下山了,但是對白頭山的道法的留戀并未失去,反而越來越深……”
“說點有用的。”阿藍催促道。
“我說的就是有用的!”裴老道說,“在這期間,有一個女孩找到了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