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是不會說話的話,你動一下手指好嗎?”說完話後,蛇墜在我的指示下向她的面前滑動了一下,直到可以看清楚她的手,就等着她的動作了,恐懼是有的,不過我現在倒是不像那般害怕,因爲我能躲能逃的,還有人支援,根本不需要多害怕,隻是看到這些東西仍然不大适應罷了,她的眼淚還在不停地流,眼珠子突然動了一下,我和年初青都吓得一僵,然後看着她并攏在身旁的兩隻胳膊動了一下,一根手指咯吱一聲掉了下來,我石化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啊,但是也算是回答我們了,她是不會說話,這變成鬼了都不會說話,這是怎麽搞的?不應該啊!
“你先下來好嗎?”我跟她商量着。她沒動,又斷了一根手指,這是什麽意思啊,我和年初青面面相觑,這又是她下不來的意思嗎?作爲一隻鬼,會這麽不自由?“你下不來?”我問。
她的眼珠子轉了一下,“看來是這樣。”年初青說。
“不能說話,不能下來,要我們幫什麽忙呢?”我對年初青說,“我們要怎麽知道她的意思呢?”總不能這樣僵持着吧。
我又想到了濃墨,他現在去了冥界嗎?還順利嗎?這一隻鬼,還不是惡的,我都搞不定,濃墨要如何帶綠兒回到人間?我到了一個辦法,“初青,這就是我說的斬妖鏈,我想試試,能不能将她砍下來!”
“會有傷害嗎?她是妖嗎?”年初青問。
“她不是妖,但是斬妖鏈就是一個名字而已,它可以對付妖魔鬼怪,因爲是聖物,絕對不會亂來的,傷害值也可以控制。”我解釋道,“我以前會用,隻是中間經過了一世,已經不能用仙術了,但斬妖鏈屬于外力,沒有仙術也可以催動,我可以控制好。”年初青這才放心下來,她手裏握着手機,大拇指在屏幕上輕輕摩擦着,她心裏有事!
“你在擔心你哥?”我問。年初青看着手機不說話,“你不是都撿到他手機的殘渣了嗎?”我的意思就是不用等電話啦,回去再去找他吧。
“我哥脾氣不太好,我覺着這點遺傳到了我後媽。”年初青抱着收緊半天蹦出來了這麽一句,我差點沒噴出來,這哪兒跟哪兒啊,“所以我以前就被他罵,哪知道他喜歡呢……”喲,這是在回味麽……哎,美女,這樹上還吊着一隻鬼呢。
“初青,你下山之後就去找他吧,我送你去!”我打了包票,“怎樣?我覺得這話不說開吧,不太好,省的你這一夜都睡不好覺。”
“說,說什麽啊?”年初青有些緊張道:“沒什麽可說的啊,我哥他脾氣那樣,一定會掐死我的。”
“……”那你現在這種情況下能放下你心愛的手機嘛!别以爲我不知道她就要沒電了大美女!
“璇子,可是他那脾氣,我怕他出事……”
“……”我真沒見過年初青也有這麽墨迹的時候,“我送你去!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就這麽說定了!”我大喝一聲,将她推開,“閃開!”然後對着久等了的女鬼說:“别怕這個!我放你下來。”一斬妖鏈甩上去,她頓時不見了。
我和年初青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我們倆都一緻認爲她找我們幫忙就是想被放下來,“走吧。”我說。松了一口氣,既然解決了,就走吧。
突然年初青定住了,她看着自己的腳下,我拽下了蛇墜,借着亮光看地下,底下那幾根斷手指,正直直地起立着攔在我們面前,要不是我見過更恐怖的,而且已經有了很強大的心理素質,怕是會被吓掉魂,年初青就久久沒喘過氣來,她挺翹的鼻尖都凝固住了一般,沒用動靜,我彷佛能感覺到,她鼻尖處的空氣已經不流動了,這是吓破膽了嗎?可别又要收魂啊!“初青!”我很突兀地敲了一下她的後背,她才幽幽吸了一口氣,胸口急速上下起伏了幾下,“初青?”我再次喊她。
她慢慢轉過頭來看我,眼睛裏已經沒了神采,面無表情地流着淚,嘴巴還微微張開,我陡然大怒,左右一番,便一掌打向年初青的眉心,但是她好像預料到我要這麽做似地,頭晃蕩了一下斜斜地走了幾步,“大膽鬼魅!我們好心救你下來,你居然占了她的身子!”我簡直暴怒,又是一抽,斬妖鏈朝她劈了過去,但是我不敢放大氣力,這是年初青的身子,要掌握分寸,她又想靈活地躲避,可是在斬妖鏈的眼皮底下想這麽做,有點難度,斬妖鏈立刻像蛇一般遊走,改變了方向,向她襲擊了過去,我利用蛇墜準備向四周的蛇衛發出信号,她卻突然跪拜了下來,用的是年初青的身子,我當即驚訝了一下,将蛇墜和斬妖鏈都中途收了回來,先看看怎麽回事。
“請救救我爸爸!”她邊磕頭邊說,“對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我的舌頭被割了,被困在這裏,我若是不暫借她的身體,是無法跟你說明情況的!”原來如此!這麽說,我是誤會她了。
“你先起來!”我說着便将她拉起來,年初青被她上身了,手冰涼的,突然她剛才掉在地上的手機響了,我撿了起來,是電話号碼,這号……好像是我們學校的,開網線的都是那幾個數字打頭陣的,現在年初青也不能接啊,可要是有什麽事怎麽辦?
“我來接吧。”她自告奮勇地說,我看她的說話的方式也是現代人,穿的衣服也是,大概是近來死去的,也該懂這些,考慮了一下,就将手機按了免提給她了。
“怎麽還不回來?”電話裏傳來了好像是年後哥的聲音,糟了,聽着口氣,好像等在我們宿舍樓門口啊,可我們現在還有事沒做完呢。“說話!你在哪兒?”她張了張嘴,還沒回答的時候,年後哥又抓狂了,“呵呵,我怎麽忘了,我留了你們倆在一起!”然後就挂了……
“對不起啊,我還沒來得及……”女鬼擦了一下眼淚,說完繼續哭。
我擺了一下手,“算了算了,讓她自己解決吧,你先說你的事!”我說:“快說完原委,就從初青的身體裏出來,太久對身體不好。”
她哭着點點頭,看到她的眼淚,我居然想起了我那流個不停的墨汁,呼,這樣哭果然挺讓人煩躁的,關鍵是我那時候老哭,艾瑪,大家沒打死我,也算是對我真愛了,突然覺得好幸福,我吸了吸鼻子。
她開始說了,“我爸爸讓我來找你的,可是我找不到你,就被一個道士殺了,我變成了鬼魂也不放過我,他割下了我的舌頭,不讓我告狀。”
“你爸爸是誰?他居然認識我?我好像不認識你啊!”沒印象見過面啊。
“你小時候可曾聽說過一個去死後又返回陽間的人的事情?我爸爸說,你們還見過呢!”她說着還是不停地抹着眼淚,可憐的年初青,這眼睛要待會兒變成核桃了,哎等等!她說的那個死了還陽的大叔!那是她爸爸?我徹底震驚了!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天哪!爲什麽我覺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我現在和一隻鬼在聊天,聊的還是一隻死去很久的鬼!
“你爸爸不是被抓走了嗎?我還……”那一幕已經成爲我記憶中的陰影了!“我還看見他被……”我搖了搖頭,不敢去想那麽血腥的畫面,我第一次被吓得夠嗆的!
“他和我一樣,也被割了舌頭對吧。”她痛苦地說,“洩露天機太多,做鬼也逃脫不了被割舌頭的命運,我爸爸是難逃苦海了!”
“可你現在是怎麽知道的呢?”我不解,不是在陰曹了嗎?怎麽會……真是離奇了!
“因爲他有價值,閻王曾經賦予我爸爸的能力還能用,這些能力是很寶貴的,但我爸爸在陰曹是沒用了,他被割了舌頭,在地獄受了很重的難,可是……他被放出來很久了!”
“什麽?爲什麽會被放出來?”我驚訝地問道。
“是地獄有人故意放我爸爸出來的,這個人位高權重,背景很深厚!原來是放我爸爸出來替她做事!我爸爸隻知道她身份尊貴,和地獄的高官有關系,我爸爸的舌頭也還了回來,但他執意不肯做壞事,可是我們一家姓名都被威脅了,隻好跟着她做事,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托夢與我,讓我來找你解救他,更重要的是解救衆生!可惜我被那個道士被害了……”我一時震驚地無法用言語形容,是那個女人嗎?她果然和地獄有關系!
“那道士是白頭山的嗎?”我問道。
“我不知道,我的舌頭是被一個跟你一般大的女孩給割掉的。”我心涼了半截,白頭山無疑了……夏重彩真的和高老頭一起做起了殺人滅魂的滔天勾當!還有……那個女人在地獄的地位……天哪!濃墨去了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