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小蛇,璇小蛇!”土地婆搖晃着我的肩膀,“你發瘋啦?”
“我……”我一直都在這個房間嗎?那麽那一切都是我臆想出來的?嗬……幸虧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這太荒唐了,我的腦洞也太大了吧。
“你剛剛眼神渙散的,我還以爲你一時接受不了瘋了呢!你要是瘋了,我要怎麽和星君交代呢?”土地婆說。我是覺得自己瘋了,才會臆想出那些場景,我臆想出斑點知道我仍然喜歡蕭濃墨,我還臆想出她對我說那些話,怎麽可能嘛,斑點再好,他也是不會這麽做的吧,他怎麽會忍受我嫁給蕭濃墨呢,他還不知道蕭濃墨的身份呢,而且,誰都知道是我和彥首大婚,怎麽可能還會發生這樣移花接木的事情嘛!我太異想天開了,不是真的就好,要是真的,我才不知道要怎麽面對呢。
“土地婆,我眼神渙散的時候,你上一句話說的是什麽?”我問。
“我不告訴你,你就要嫁給别人了……”那麽接下來就是……希望不是真的……
“璇王,時辰到了,我們該出去了!”阿藍在外面喊道,“彥首在等着你呢!”我睜大了眼睛,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怎麽辦?如果是真的……不可能啊!除非他聽到了我和土地婆的談話,否則也不應該讓蕭濃墨當我的彥首啊!而且,蕭濃墨才不會甘于當我的彥首呢,他那麽強勢的人,可是不管是不是真的,還是蠻可怕的,我,我能逃走嗎?肯定不行!我這麽做太自私了!嗬……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再來一次我難受的情緒現在完全被恐懼覆蓋了,我不想和斑點結婚啊,我,我同時也不想發生我臆想中的情形啊!
“璇王!”阿藍急迫的聲音,我松了一口氣,這句話不一樣,還好,還好!還好我的眼淚也幹了,査承彥一會兒進來也不會說同樣的話了!
“你要不要跟我逃婚?我們帶你出去啊璇小蛇!”土地婆還在慫恿着我跟她一起走。這個婚禮在妖界很轟動的,我又怎麽能走呢,我現在要是走了,我們蛇族就被看笑話了,我也不能留斑點一個人唱獨角戲吧,那樣會更加對不起他的!我在房間裏來回走動着,一會兒甩一下袖子,一會兒歎一口,急的團團轉。
“璇,吉時要到了。”査承彥的聲音在門外響了,我的心砰砰跳個不停。
“唔。”我應答了他一聲,還是不要讓査承彥進來了,我出去!我的臆想裏他就是進來帶我出去的,我不能讓這些相似!
他見到我,很滿意地親了親我的額頭,“緊張嗎?”
“不緊張。”我趕緊将發抖的手藏于袖子裏。
“那我們走吧。”査承彥說。
仍然是重複了一系列的程序,我依舊累得跟狗一樣,疲憊使我忘了緊張,直到査承彥握着我的手站在紅地毯的一頭時,我又開始緊張起來,因爲我下意識地去看那個位置,蕭濃墨的确是站在紅毯的那頭的,他和我臆想中的一樣,他穿着那身我熟悉的衣服站在那裏,盯着我們瞧,他那像是被抛棄的眼神讓我又心疼又害怕,我們慢慢朝着蕭濃墨走過去,這期間,我都快精神分裂了,如果他真的在中途停下來怎麽辦?我的手心都是汗水,査承彥微微送開了一點,讓風透進我們的手心來。
“不要緊張,就是個過場,璇,你前世也參加過的。”査承彥說,“那時,你也很緊張,現在依然是。”他小聲說着,可是我聽不下去啊,我的注意力全在紅毯中間的位置,我不知道要怎麽辦,停下怎麽辦?不停下又怎麽辦?三步,兩步……我心裏像撞鍾一般,轟地一下,我們走到了那個位置,然後……斑點繼續握着我的手向前走,我一下子懵了,沒有,斑點沒有那麽做!果然是我瞎想的!可這不是好事嗎?我爲什麽很失落?我心理更加緊張了,離蕭濃墨越近,我越感到恐慌,他的視線就沒離開過我,然後我們到達,我們站定,主婚人宣布,禮成。我轟然一驚,我真的……嫁給了斑點!我和斑點真的結婚了!沒有發生那件事!沒有!我已經聽不到大家起哄的聲音了,隻看到周圍的人的嘴都在一張一合,手都在揮舞着,我,我終究還是嫁給斑點了……我嫁給斑點了……我臆想的事情沒有發生,我就知道不可能……不可能……
我目無焦距地看向離我不遠的蕭濃墨,他胸前被血染紅了一大片,身子正搖搖欲墜,但目光還是定在我身上,濃墨,濃墨……我看着他,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濃墨……濃墨!”我一個機靈咚地一聲撞上了一個人的頭,是阿藍。
她痛苦地摸着自己的額頭,“王,你都已經成親了!好啊,你自己說前世婚姻不作數,那麽這一世呢,彥首也随了你了,現在你可是有家室的蛇王!和那個蕭濃墨要劃清界限,都昏迷了,嘴裏還在喊着他的名字,你讓彥首怎麽想?你讓蛇族其他人聽到會怎麽議論彥首?”我知道我不該,可我現在根本不想别的。
“蕭濃墨呢?阿藍,他怎麽了?”我看到他的血了,他胸口的血啊!土地婆不是說幫他療傷了嗎?怎麽還會流血呢?現在又沒有斬妖鏈需要他的骨血,這個死混蛋!爲什麽會弄成這樣!
阿藍有些爲難,“王,這件事,彥首已經去處理了,你就好好當個新娘子,晚上彥首回來,你們還要洞房呢!”
“他去處理什麽了?你說啊!”我躺不住了,急着要起來,“阿藍你别瞞着我,我不會放棄追問的!”
她也拿我沒辦法,“好吧好吧!是這樣的,這次婚禮幸虧沒有選在蛇宮,王,你真是料事如神,有壞蛋混進來了!蕭濃墨他作爲白頭山的代表,來得很遲,我們都以爲他不會來了……”她不知道怎麽說了,“他好像身上有很重的傷,在來行宮的路上肯定是打了架的……額,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他在路上打了架,來到行宮,又暗地裏鬥了法,所以傷得厲害,王,是有不法的道士對你施了術,所以你才暈倒的。”有人對我施法?那這樣是不是就可以解釋我的臆想了?土地婆那家夥,我還跟她在一起了呢,她怎麽就沒察覺!這水平也太菜了吧。
“蕭濃墨呢!他現在在哪兒?”我問。
“關押了啊!不知道他爲什麽要跟别人在婚禮現場鬥法,不過可能是兩派,都對王心存不軌,反正已經将他送回去了,王,他可是又想害你,你怎麽就冥頑不靈呢!彥首已經帶蛇衛去追蹤另一個的行蹤,我瞥了一眼的,身形消瘦,沒一點肉一樣的。”阿藍說。
“将蕭濃墨放出來!”我說,“他又沒對我做什麽,有這樣對待客人的嗎?放了他。”我說,手腳也在動着,我不知道自己要幹嘛,總之,我一點也不想躺在這裏。
“他可是要害你的,你怎麽知道他沒有對你施一點法呢,哎,王!你要去哪兒?”
“帶我去關押蕭濃墨的地方。”我身上的喜服都還沒脫,不管了不管了,“阿藍,帶我去。”
“王,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這樣怕是不妥當!”阿藍不同意。
“大喜的日子我還暈倒了呢!大喜的日子就了不起啊!快帶我去!”我将頭上的頭飾一把抓掉了,扔到了地上。
阿藍被我吓的往後退了幾步,以爲我又精神分裂了,“王,你怎麽對得起彥首?”阿藍說。對于她的說辭,我到底還是心虛了,我愧對于斑點,以前是,現在是,将來……
“我要去審問他,看看他有沒有什麽同黨,我沒這個資格嗎?”所以我改了一番說法,成親之日,去探望一個曾經對我起殺心,如今又有嫌疑的道士,确實不妥,我心裏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