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璇,我沒事,隻是不知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我對不起你和彥首,也對不起蛇族,我還,幸好那個八哥跑了……”俊安子的是非觀還挺分明的,一點也不像眼鏡,更不像傳聞的那般不堪,我還蠻欣賞他這個性的。
“沒事就好,不必多言,也是我連累了你。”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爹他們呢?”
“被綁在裏間。”他引領我進去看。
亮堂堂的屋子裏,三個長老嘴巴被塞住了,眼睛紅的像有血要從裏面溢出來似地,三個分别分開綁在屋子的三個角落,臉上的蛇紋也都暴了出來,看着十分猙獰,有一個長老的尖牙還從厚厚的布條裏面漏了出來,正在砸吧着嘴要咬人,好家夥,這要是我或者斑點當場就吸食了,那不得變成這樣的怪物,然後被白頭山當場正大光明的捉走?想不到蕭濃墨想提前殺我,反倒是誤打誤撞救了我,我得感謝他這個混蛋不是。
“這是什麽咒?”我問。
“都沒見過。”長老說。
“現在那三個魂魄呢?”我問,“不會就是一人身上帶着一條吧,這分工合作也是夠細緻的,吸食魂魄這種簡單的事情交給眼鏡長老一人就好了嘛,你們二位跟着瞎攙和什麽啊,這是眼鏡長老的兒子,好了吧,現在也跟着遭罪了,我都不好罵他們的。
“璇璇,我老爹都是爲了我才變成這樣的,我……”你好難過是吧,我也難過啊,你老爹一個人瞎就算了,還連帶着其他二位長老這是怎麽回事啊,算了算了,我跟你老爹也仇,但我倆關系還是挺好的,看在你幫我忙的份上,就不說傷感情的話了。
“是啊!的确讓我痛心!”我看着他們紅紅的兔子眼睛,“這會傳染嗎?”我問。
來請我的長老說:“目前看來不會,但是他們三個氣息十分紊亂,怕是到了明晚就暴斃而亡。”
我走到他們中間,蛇婢不放心地擋在我身邊,“我命令你們……”我掃視了他們一圈,“全都給我安靜睡覺!”說完這句話之後,我準備拍拍屁股走人,至少能安靜一晚上了,可是蛇婢戳了戳我的胳膊,我又看了他們一眼,吓了一跳,那鮮紅的眼睛還是睜得大大的,絲毫沒有睡覺的意思,這是怎麽回事?我下的命令連睡着的綠兒和斑點都會乖乖順從啊!什麽出現過這樣的問題?
“璇王,他們的神智被控制了。”長老給我挽留了一下面子。神智被控制?命令不起作用,怎麽感覺以前發生過這樣的情況?對了!我怎麽會給忘了呢!我給費東喜下了命令,可是她還是沒有安心睡覺,而是跳樓了,那個就是夏重彩做的啊!不知道她做了什麽手腳,讓我對别人的命令,真是可怕的道術!
“他們白頭山也是奇怪,偌大的一個山,才三個人,長老,你說我們要多少人馬才能有勝算。”我問。
長老擺了擺手,“這個是很難預估的,道本來就是用來克妖邪鬼怪的,照這麽看,白頭山設置陷阱的能力是相當的,我們要多加注意才行!人手不在乎多少,有璇王在的地方,必要時,蛇群都可以随叫随到。”
“我們還有夏重彩。”我說,“隻是……彥首的魂魄恐怕難以出來,不管如何,我都要把彥首接回來!”
******我是東方失敗斑點不哭的分界線******
“斑點。”我搖醒了冷汗涔涔的査承彥,他的面色很是難看,提前去也好!即使雙修能減輕他的痛苦,延長他的壽命,也是無法從根本上救他的命的,他輕輕眨了幾下眼睛,我伏在他身邊,“已經天亮了,昨夜……”想到昨夜,我就羞愧起來,“昨夜我回來,你很累又很難受,我也就沒有吵醒你了。”
他将我的手心貼上他的臉,“璇,我好多了,你是不是又給我輸送了蛇氣?”
“這點蛇氣對我來說是無關緊要的,對你卻是救命的東西,沒什麽舍不得的。”
阿藍拿來了今天要穿的衣服,“王,我都拿來了,就在彥首這邊穿戴整齊吧。
“已經天亮了,是早上了,斑點,你要跟我們一起去白頭山嗎?”我征求着斑點的意見,他的身體狀況不好,不宜遠行,更不宜去那麽危險的地方,但是我又擔心他的散魂不好攜帶,倘若是出了岔子,査承彥在身邊可以伸手碰到的地方比在蛇宮要方便許多。不論我是如何想的,還是要尊重斑點本人的意願。
“璇,我要和你在一起。”査承彥堅定地說,“我不會成爲你的累贅的,即使我現在有點不舒服,但我在你身邊也會拼命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傷害,我不能在蛇宮幹等着,我的你的彥首,就是你的夫君,哪有讓夫人爲了保護自己而身陷險境的,我要在能看見你的地方。”他的唇碰了碰我的手心,“璇,我隻要變成手鏈那麽細小,你戴着我,我就放心了。”
“你現在還要損耗妖氣去變幻嗎?長老說你顯真身會比較好,我們本就是蛇,這樣就不會損耗你的妖氣了,你既然要去,我也同意了,但是,你要和我在一起,我帶着你。”我說。
“顯出真身和你在一起?”査承彥似乎有些不習慣,其實我也不習慣,人的接受能力都是在不停的變化的,跟你所處的環境有很大關系,倘若是以前我突然看見一條很大的蛇,一定會吓暈過去,後來,我習慣了蛇,但可能還是不習慣巨大的蛇,再如今,我隻要知道那是斑點,便不覺得可怕了,因爲他是我的斑點啊,跟我那麽親,待我這般好,而且……我也有一條和他很相似的蛇尾巴呢,我有什麽害怕的,習慣是早晚的事。
“這樣你就不會吃力了,我也放心帶着你,你先等我穿好衣服!”我說着便對阿藍說:“給彥首打理一下。”即使他将要變成蛇,我們并不能看到他穿的是什麽衣服,但也要幹幹淨淨帥氣非常地弄好。
斑點的隔間沒有那麽大的鏡子,果然不是女人啊,我穿好衣服之後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塊鏡子,是的,連小鏡子都沒有!簡直簡單地令人發指!難道斑點就從來不照鏡子嘛!自認爲長得好看又怎麽滴!“阿藍!”我叫了她一聲,“我穿好衣服了!”
“嗯。”阿藍在外面應了一聲,哇,就這樣?這樣就算是搭理我了?爲什麽査承彥就沒有一個近侍呢?難道我以前和他也是共用一個阿藍的?蛇婢那麽多,也太摳門兒的吧,爲什麽今天就我自己穿衣服!我在心裏畫着小圈圈,雖然……這衣服是非常簡單,我晃了晃腦袋,太适合打架了!阿藍真是深得我心啊!
扣子有點高了啊,這開叉也開太高了,我嘟囔着,“王!”
阿藍一副不想認識我的模樣,“你看你,襪子還沒穿呢!”
“黑絲,我不太喜歡。”我實話實說。
“那怎麽行,王,這是一整套的,少了哪一件都是不好看啦,快穿上!彥首已經準備好了!”她的手抓在我的腿,在我的腿上一抹,黑色絲襪便穿在了我的腿上,我氣悶,穿黑絲……總感覺很奇怪啊!妖精的穿着果然與衆不同,連裹胸都可以那麽穿……
“今天怎麽沒多加人來啊?”我朝外面看了看,還是隻有阿藍一個人,上次那麽多人。
“這麽簡單的程序,我一個人不就行了,王不是最不喜歡浪費人力物力的嘛。”
“我就是奇怪嘛,你也知道我是去打架啊,穿的可真輕巧。”我龇牙道,“我喜歡!哈哈~”阿藍給我盼着頭發,我指了指頭,“也要簡單的!不然不好活動。”我說。
“璇王……”她的手将我的頭發從後面一扣,“你一定要帶着完好無損的彥首回來。”阿藍的情緒有些低落。
“沒事的,阿藍,你就在蛇宮等着我們回來,千萬要看好綠兒!不要讓她跟着我們,我一定會将彥首帶回來的,因爲我是你們的璇王。”我對她許諾道。
阿藍拿起一朵淡藍色的花簪别在我的一邊發髻上,兩手将我的拖下來的頭發捋了捋,“好了,王,我的工作完成了。”她将我扶了起來,“你看看吧!”她的手對着空氣向下一拉,一面全身鏡出現在我的面前,鏡子裏的人一覽無餘。我歎了一句,果然幹淨利落!
從鏡子裏看來,我的頭發盤起了三個發量,頭頂前方一個發髻穩穩當當地覆蓋着,拉高了整個氣勢,左右兩邊一高一低地相稱着兩個發髻,隻在右邊拖下一束過胸的頭發,兩邊鬓角彎彎地勾勒出四道蛇形弧度在我的臉上,簡單大方的古代發型,和我的衣服很相稱,身上穿着粉紅色的超短旗袍,沒錯!是超短!分叉已經到了大腿根部,還好這次脖子和胸部是包裹起來的,蝴蝶盤扣遮的嚴嚴實實,修長的腿全部露在外面,黑絲包裹顯得更加瘦長,一雙粉紅色的平底布鞋上面繡着兩朵花,栩栩如生。我伸手将蛇墜從脖子裏扒拉了出來,再揚了揚手腕上斑點送的鏈子。
“真好看!王,你穿這身衣服正合适!”阿藍贊歎不已道。
我摸了下大腿,“裏面再加條迷你打底褲,不然……我怎麽打架!”分叉都分到大腿根部了!有穿成這樣打架的嘛!
阿藍:“……”
一切準備好之後,我從隔間出來,來到了査承彥的床前,他正在閉目養神,身上穿着幹淨的白色袍子,看到我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然後對我伸出了手,“璇。”他笑的燦爛,再加上臉色不好,讓我更加心疼,我握上他的手,“我們要走了!”他點點頭,“讓我來好嗎?”我征求他的意見,斑點欣然同意。
我拽了他的胳膊一下,一轉身,他便幻化成了一條巨大的斑點黃蛇,由上至下地纏繞在了我的身上,査承彥的蛇尾一直拖到了地上,巨大的蛇頭從後面放置于我的肩膀上,我摸了摸他的頭,他的蛇信子吐了一下,表示回應我。
“阿藍,通知下去!準備出發去白頭山!”我說。
我帶着裝備精良的幾十個蛇衛直奔白頭山,還另外帶了兩個長老,俊安子也氣不過,自告奮勇地和我們一起來了,夏重彩由他來“照顧”,去白頭山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鑒于白頭山的奸詐狡猾,他們的陰謀詭計也是不容小觑的,所以我們離山頭還有一點距離的時候就開始步走了,因爲離他們越近就越是容易不受防備的中陷阱。果然,白頭山的人也不蓋的,我們到了山頂的時候,高老頭和蕭濃墨已經等在那裏了,從以前的種種來看,高老頭也算是神機妙算了,這樣厲害的修道人才,走了彎路也是可惜,不過……更是可怕的!
“璇王今日親自來我白頭山,高某真是有失遠迎啊!”高老頭一點也不意外,而他身邊站着像顆木頭人的蕭濃墨從一開始便死死的盯着我和斑點,那眼神似乎要吃了我們,沒想到蕭濃墨還對蛇肉有興趣嘛,我的眼睛瞄了瞄正被俊安子拴在一邊拖着的夏重彩,心想你個蕭濃墨,你的小情人在那邊呢,你這樣瞪着我,我也死不了,是不心疼不敢看你的小情人嗎?是啊,她是受傷了,連看都不敢看了嗎?査承彥在我的耳邊吐了吐蛇信子,我别過頭去對他一笑,似乎,蕭濃墨的眼神更加灼熱了,怎麽,你沒的秀恩愛了吧,就讓你羨慕嫉妒恨去吧。
高老頭見和我說客套話,我并不理會,他居然還能繼續說下去,“璇王,你怎麽今日就來了?也不通知一聲。我們好準備準備……”
“好了,高老頭,你我都是明白人,就開門見山吧,别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你看到你徒弟傷痕累累地站在你面前,還想打馬虎眼嗎?你昨晚計劃那個陰謀時,不就想好要怎麽對付我了嗎?”我說。
高老頭裝傻的能力真是無人能及,他知道我不買他的仗也就不打哈哈了,“今日恐怕是拿不回你界首的散魂了。”你看,這樣開門見山多好!這樣幹脆直接多好!好的我想直接殺過去!
“今日,你是放也得放,不放也地放。”我說。
“高先生,你在人界妖界都是德高望重的道士,爲何會與我蛇族作對呢?”管鳴長老和氣地說,他想緩和一下局面。
“呵呵,這位長老說的好,我當然不想與蛇族作對了!”高老頭笑呵呵地說,一臉真誠與無辜,真是賣的一手好演技,“所以我們有話好說啊,不如進去屋裏坐一坐,我們促膝長談,不是剛結束了妖道大會嗎?我們啊,其實最應該和諧相處了!你們說是不是?”
“高老頭,你不要耽誤時間了,也不要再說什麽好聽的話了,你抓了我,給我身上下的咒讓我蛇族幾個長老都中了咒!你又作何解釋?”俊安子沉不住氣了,他是當事人,他是直接被高老頭迫害的,他最有發言權。
“這完全是誤會啊!”高老頭說,“我怎麽會無緣無故抓你呢……實在是因爲我家徒弟自作主張抓錯了……”真是說謊不打草稿!“可是你們知道他們爲什麽要抓你嗎?”高老頭眯了眯眼,“因爲你曾今從我白頭山偷了東西出去!”
“這是怎麽一回事?”管鳴長老問俊安子。
我接過了話茬兒,“虎族與我蛇族結盟,也不過是因爲我和俊安子從白頭山将他們一個重要人物救了出來,高老頭,你自己做了什麽違背天地倫理的事情,還要我說嗎?”
高老頭一點也沒有憤怒,而是很可怕的平靜,他擰了一下胡子,“你們這是來讨伐我們白頭山來了?”
“當然不是!”我一手在斑點身上撫摸着,一手捋着胸前的頭發,扭着細腰向前走了幾步,嘴角微微扯了一下,說,“不是讨伐!讨伐還在後頭呢,急什麽?今天我隻是代表一個蛇族來用你徒弟的性命換取我蛇族界首的性命……和魂魄身上的解咒方法,你願意還是不願?”我的眼睛掃到高老頭旁邊的蕭濃墨,他一直一言不發,“你的好徒兒可是跟我說好了……”我朝蕭濃墨擠了一下眼睛,看到他眼裏的怒火更甚,我越發高興。
“我徒兒是跟我提過,但是時間好像是明天吧。”高老頭說。
“可是你下的咒不得不在今天解開,我可不想明天再來這兒跑一趟,而且……”我摸了摸査承彥的腦袋,他講頭貼近了我的耳朵,十分親昵,“我也不舍得我的彥首再吃上一天一夜的苦了,就今天吧,我沒那耐心了。”
“他吃什麽苦?你們這對狗男女都雙修了怎麽可能還吃苦?”夏重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将塞在她嘴裏的布條給弄掉了,正惡狠狠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