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子,我要到你這裏來,你來接我好不好?你來接我!”費東喜帶着哭腔,聽起來跟崩潰沒什麽兩樣。
“好,好我去接你,你别哭,你現在在哪裏?”我慌忙安撫她的情緒。
“我不知道,璇子,我好怕!你快點過來!”費東喜越來越急迫了,好像有什麽人在追趕她似地。
“你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呢?你怎麽會出現那那裏的?你問問周圍的人啊!”我實在不知道怎麽辦了,我又不能馬上飛過去找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我再急又能怎麽辦呢?
“璇子,我要去你那裏!”
“好好好!你來,你來!你能來一定要來找我!你現在在哪裏?”我問。
“我在尨眸鎮。”尨眸鎮,她怎麽回家了?爲什麽在尨眸鎮卻不願意告訴我呢?既然在家,她又能發生什麽事呢?難道是小鎮出事了?
“東喜,你現在在家裏,我無法救急啊,你先去找你爸媽幫忙啊。”我說。
“璇子,我沒地方去了,我不要回家,就連你也嫌棄我嗎?”費東喜的哭聲更大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看來,她好像和家裏鬧了矛盾啊。
“我怎麽會嫌棄你呢,我們是有多好啊,你都忘了嗎?這樣,東喜,你先去我家好不好,你現在到我這裏還有段時間,你先去我家找我家奶和舅舅好嗎?他們會照顧你的,等我弄清楚怎麽回事了再說好不好,東喜,東喜你有沒有在聽?東喜?”我都快急瘋了,她怎麽就不回話呢。
“璇子,我一處都不想去了,我隻想找你,璇子,我找不到可靠的人,我隻能找你了,你要救我!”費東喜說。
“好,你實在不願意,那就到我這裏來,你身上有錢嗎?買車票的錢!”我遠水救不了近火啊,可是她還要來,這問題肯定不小,究竟是什麽事呢?費東喜肯定是和家裏人鬧得很不愉快所以不想回去,她家裏人都沒辦法,我又能怎麽幫她呢?
她啜泣了一下,“我有。”
“好,那你買到這裏的車票,你跟司機說一下,在我們學校南門下就行了,不要跟去市裏面,要到了就給我電話,我去接你!”我說。
“璇子,你一定要接我啊。”費東喜說。
“你路上小心,放心吧,你到了的時候,我一定在下面等你。”我想,好朋友大概真的可以平時不怎麽聯系,一有重要的事情就可以第一個想到
的人吧,我很榮幸能作爲費東喜的第一人選,同時,也爲她擔憂着。
“璇子,你不要告訴别人!一個人也不要講,我求你了,璇子,我不想别人知道!你連濃墨也不雅說好嗎?”費東喜突然叮囑我,我的心裏又打起了鼓,這事到底是多不好,她這樣遮掩,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我一個人能承受嗎?我首先想到的是這個問題,可是現在答應費東喜比較重要,等到見面再确認我一個人能不能幫助她,還是得視情況而定。
“好,我不說,你好好的,過來打我電話,現在不早了,你得在傍晚之前趕過來。”我說。
******我是廢東西出現的分界線******
我雖然挂了電話,但是心還是系在費東喜的身上,她那麽活潑開朗的人,竟然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惶恐,那些時光過去了,我的廢東西也變了嗎?我還是希望,她是當年那個東喜,那個會因爲暗戀査承彥而做出各種花癡大膽的行爲的費東喜,會因爲一點八卦就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的費東喜,東喜,你要好好的,我變成這樣了,你也要保持純粹的心啊。
再次來到那家KTV的時候,老闆娘不在,隻有昨晚的男生在,他一見到我抱着的小盒子就驚歎不已,“你們昨晚是怎麽說動老闆娘的?她啊,對這刺猬可寶貝着呢,我查房出來的時候,她說被你們借走我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替我謝謝她,我也謝謝你了。”我把刺猬盒子放在桌子上,“你們老闆娘今天怎麽不在啊?”我随口一問,真的是随口的,我心裏還記挂着費東喜呢。
“她啊,有偏頭痛的習慣,今天啊,終于好了,就去廟裏還願了。”男生說,“她脾氣暴躁也是因爲這毛病,頭痛了好幾年了,看了很多醫生都不好,中醫西醫都看了,不行,這不,她前一陣子去廟裏燒香了,今天就好了,我都覺得神奇。”所以……就去廟裏還願了……這突然好了就一定是許願的結果嗎?不過也确實奇怪。
“原來是這樣,她人還蠻好的,最後還是願意借給我們,謝謝啦。”我說。
“林璇!”我轉身下樓,碰上了從三樓下來的夏重彩和痘坑學長,看夏重彩腿微微發軟的樣子,肯定是溜冰出來的。夏重彩的目的果然達到了,她和痘坑學長走這麽近,濃墨知道嗎?不是很喜歡濃墨嗎?這麽做真是不擇手段。痘坑學長看到我似乎已經忘了我的自殘行爲,還很高興地朝我點了點頭,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是真的開心,估計是夏重彩以好朋友的身份替我“開脫”了。
“你們好。”我也不想過多糾纏,“我還有事,先走了哈。”趕緊開溜。
“等等啊,姐姐,你的魔術排練地怎麽樣了啊,聽說很不錯的,今年可是魔術協會在你們學校翻身的大好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哦!”她跟了過來,和我并排走。
“嗯,我知道了。”我說。誰會想和最讨厭的人說話呢,一句話就夠惡心的了。
“林璇同學,好好幹!憑你這能力,一定可以一炮而紅的!”一炮而紅?我還需要這樣嘛,我早就紅了,負面消息要不是被奇怪的封鎖了,我還能待下去嗎?
我加快了腳步,夏重彩不知道跟痘坑學長說了什麽,他停了下來,夏重彩追過了我,“林璇,你跑什麽啊?”
“餓狼來了,我不跑是等着被吃嗎?吃了連骨頭都會不剩的。”我說,我已經無所謂了,隻怕會連累與我親近的人。
“你趕着這麽急,不隻是怕我吧,林璇,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我很期待哦。”她擋在我的面前,不讓我下去。我接下來要你做的事?我要做什麽我自己都不知道她都知道了?
“你爲什麽每次都能知道我的動向?”我問,已經強烈感覺到不好了。我身邊發生的不好的事情,她好像都知道,都提前知道!
“你是不是會算?”我問。
“你現在應該煩惱的是……”她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眼睛滴溜着,裏面是惡毒的光芒,“你以前所堅守的東西……一步步土崩瓦解的滋味能不能承受。”夏重彩的眼睛眨巴了一下,盡顯伶俐的樣子,和她嘴裏說的話,非常違和。一如她之前的表現,我縱使見過很多次,心裏還是會覺得她可怕,老頭怎麽會教出這麽可怕的徒弟?濃墨又怎麽會認爲她單純?我又怎麽會攤上這樣的一個厲害的死對頭?
“你非要置我于死地嗎?夏重彩,你覺得我就會任你欺負?任你淩辱?”我說。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呢反抗的本事了,林璇。”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說,“你,鬥,不,過,我!”我推開她,急速地想逃離,我不想在轉變的最後期限闖禍了,夏重彩她巴不得我被氣得顯出真身,然後借刀殺人。
“林璇,你馬上就會知道,你所珍惜的東西,你所堅持的事情,你所信仰的理念,正在用現實打你的臉。”我身後的夏重彩如夢靥般的話語鑽進了我的耳朵。
我每見一次夏重彩,心情就會非常差勁,我甚至連宿舍都不想回去了,魔術,魔術表演,夏重彩所說的是這件事嗎?她是想通過這件事來打擊我嗎?她有意接近痘坑師兄,分明就是赤裸裸地在插手我的魔術表演,我們協會的魔術表演還存在着真實的流血事例,如果這次再出岔子,我們協會是真的要關閉了,而夏重彩必然要在這上面搞鬼,我想想要怎樣才能避開她的魔爪。
由于心情極差,直接就去了南門,沒有心情做别的事了,夏重彩簡直全身都帶着滿滿的掃興泡泡,還是坐在南門等待費東喜好了。南門是我們學校最大的門,也是正規的大門,所以看起來非常氣派,采取中西結合的元素把大門打造的神聖的神秘感十足,大門旁邊是小門,大門隻有很大的車輛來的時候才會開,比如校車,一般的轎車從旁邊的小門經過,有專人看管,沒了斬妖鏈的遮擋,太陽就一身正氣想把我們給烤幹,于是我也在大門的柱子旁邊謀得了一席之地,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車輛,我的心情卻突然變得平靜起來。
“師太說你還願還錯了,你還不信,既然不信師太,當初又許什麽願!”一個中年男士罵罵咧咧地從我面前經過,他的胳膊被一個三十幾的女人給套着,那女人……就是你老闆娘。
“我不是不信啊,可這頭疼明明好了啊,我當然就趕着還願啦,不還願這菩薩把願望收回去了可怎麽辦?”老闆娘說。這是還願沒還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