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着你了吧。”他拍拍我的背。
“你說呢,我還以爲你……呸呸呸!”我說,“還好你醒過來了!你待會兒給家奶回個電話,就說你睡醒了,她想和你說說話呢。”
“嗯。”他應答道,“我也是隻是在練習靈魂出竅的方法。”
“靈魂出竅?”我擡起頭,捏着他的下巴,驚恐地問,“你要做什麽?你不想活啦?”
他把我的頭按倒在枕頭上,“阿璇,這是道士想更進一步修道必須要經曆的,我不想總是停留在平凡的階段,師父不讓我這麽早就懂得靈魂出竅,他是這麽說的,他說我還未到那個層次,學習這個太早了。可我認爲,我有這個天賦,一點也不早,我師祖裏留給思源二叔的那本道書,真是幫了大忙了,裏面有很多失傳已久的道法,我自己可以學。”
“失傳已久的,那老頭學過嗎?”我問。
濃墨頓了一下,然後笑了,“既然是師祖的書,那師父肯定學過啊,我說的失傳已久的道術,意思是,除了白頭山,别的道派都未能知曉這些方法,所以,這本書被很多觊觎。”哦,這樣啊,那可是爲什麽别的道派知道這本書流傳在外呢,白頭山還有這本書嗎?老頭雖然不讓濃墨這麽早就學,那濃墨學了會不會不好呢。
“你是不是差點就回不了了?你跟我說真話,濃墨。”我認真地問他,不再嘻嘻哈哈的。
“任何實驗都是有風險的,靈魂出竅即使是有師父在場是初學者都有危險。”濃墨也沒避諱我,跟我說了真話。
“你膽子也太大了!”我很生氣,“我們現在是不是在一起?濃墨,你怎麽不爲我想想呢,做這麽危險的事之前,你起碼也要跟我說啊!萬一出了什麽事,你叫我怎麽辦?我今天要是一直沒發現呢?你是不是就回不去自己的身體裏了?”真是個自私鬼。
“我要是告訴你了,你肯定比我還緊張,有你在一旁看着,我還能出竅嗎?你放心,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他笑得很欠扁,這明明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他說的好像一點也沒關系似地,要知道我可是被吓得夠嗆啊,“我先是想着憑借自己的力量回來,即使自己回不來,我也會想辦法通知你,阿璇,即使我醒不過來了,你也是能看見我的,所以我很放心,我知道叔叔每天晚上都要看書,最近他在看這本曆史,我就把靈魂入竅的方法夾在裏面當作書簽……”
“你怎麽知道我爸今晚就一定會看書,而且不會看别的書呢?”這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嘛。
“你爸是不是有強迫症?”他說。
“你怎麽知道?”我驚奇地問他。我都沒跟我爸相處多久啊,還是我媽跟我吐槽的,她說我爸強迫症别提多嚴重了,家裏的什麽東西都要擺放地整整齊齊,連杯子花紋不朝向一邊,他都會表示很糟心,我當時仰天歎了口氣,我的小強迫症在爸爸面前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這就是我的本事了。”他笑而不語,然後說:“阿璇,我之所以不把紙條直接放在房間是因爲我想先靠自己的力量來完成第一次出竅,唉,可惜我最後還是妥協了,我自己沒辦法回去身體裏。”
“可是你都不跟我說話,也不理我,像是不認識我一樣,快吓死我了。”我埋怨他,他經常不理我,但那都是在清醒的情況下啊,我發現我甯願他不理我,也不願他不認識我,這是被虐習慣了嗎,我想爲自己點一根蠟燭。
“第一次出竅的靈魂,意識比較淡,但是對于出竅前心裏所想的意念還堅持着,所以我回不到自己身體裏的時候記得要等那本書。”哼哼,記得要等那本書都不記得我,真是薄情,我一腳踢上他的腿。
“你要靈魂出竅幹什麽?不是說不要得道成仙了嘛!爲什麽現在又想更上一層樓?”我揪着他的嘴巴,恨恨地說。
濃墨拍着我的手,“阿璇,别鬧,我是道士,即使不想成仙,但是作爲道士,我應該做到本分,如果想幫助更多的人,做更廣泛的事,就必須學會靈魂出竅,不學會這個,就不能走陰。”
“你想走陰?濃墨,你不可以自己學走陰的,這真的要老頭幫你!下到陰間,我聽說時辰什麽的,都要掌握好,搞得不好就真的回不來了!”
“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現在還隻是剛學,你看,我靈魂出竅都是問題,何況走陰呢,這還遠着,你擔心什麽?”遠着遠着,不是還要學嘛?真希望在那之前,我能勸他放棄,這不,他現在已經放棄得道成仙了。
“你現在有不舒服嗎?”我問他,濃墨可是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早就沒事了,你摸摸看。”他拿着我的手去摸他的臉,滑滑嫩嫩的,我順便掐了一把。
“啊,你應該給家奶打電話了!”我突然想到了這個。
******我素不許走陰的分界線******
“呐,這個拿好!”核彈學姐遞給我和濃墨各一個單子,我瞅了瞅單子,各領上兩個包裹。嗯,你們問,核彈學姐怎麽又跟我在一起了?這個說來話長,那我就長話短說好了……電話!她知道我們今天還要過來,就直接打電話給濃墨說要來幫忙,這個我還是很感激啦,雖然所謂的幫忙就是……她幫我們領了兩個單子,這兩個單子就在我們有手有腳,其實是可以自己領的,但是核彈學姐比較熱情,額,雖然我覺得,她百分之百是沖着濃墨來的,我又不傻!
“謝謝學姐。”我瞥了眼核彈學姐,她還是在盯着濃墨看,我在心裏盤算着給濃墨弄個頭套戴着比較好。
“學姐,剩下的,我和阿璇可以自己的,你去忙你的吧,多謝了。”濃墨客氣地說。
“可是,她畢竟是女生啊,你是男生,她身邊沒個女的總有不方便的,我可以幫她搬東西啊。”核彈學姐說。我默默地掃了一眼正在不遠處玩自拍的媽媽,還有一臉任勞任怨的爸爸,我媽的性别受到了嚴重質疑她還不自知。學姐又加了一句,“别跟我客氣!大家能相遇自是有緣!包裹在那邊!還是給我吧!”核彈學姐又把我和濃墨的單子給搶過去,自己飛奔去領包裹了。
所謂包裹就是……一個大包裹!真的是大包裹,裏面是一床墊背蓋被枕頭,換洗被套被單枕巾兩件套,一床涼席,一個蚊帳,哦,還有一個鐵盆,相當貼心的裝備啊!讓我等從家裏運過來的裝備……額,還是留着冬天加蓋吧,也不錯!
正在自娛自樂的媽媽一看我們領了兩個大包,趕緊和爸爸跑過來幫忙,“擡到車上去,璇子宿舍近一點,先送去璇子宿舍。”于是我們先是去了我所在的一号樓,大學宿舍就是不一般,每号樓都是進大門分成左右兩開的,左右各一棟,分爲A樓和B樓,我住的是B樓,宿舍120所以總稱就是……1B120o(╯□╰)o于是我們宿舍大學四年就成了班級所稱的急救中心,也确實……我發揮了那麽點點小醫術,其實我的專業和醫生無半點關系,那是留給思源的。
濃墨給我開了門,門一打開,一股黴味散發開來,“咳咳……”因爲比較熱,我還深呼吸了一口氣,被嗆到了。
陽台上的門是關着的,咦,昨天都沒人來報道?我爸說:“我去搬車上的東西了。”濃墨和核彈學姐也跟了過去。媽媽去打開陽台上的門,通風透氣。
我推着自己的行李,“璇子,你們宿舍四個人來了兩個了。”啊?我走進去一看,兩個都是裏面的床鋪,站在門邊一看不太容易看出來,因爲有洗手間擋着。我看了下這邊剩下的兩個床鋪,都是空的,且上面占滿了灰塵,而且靠近陽台的那個灰塵更重。
“璇子,你選哪個床?媽媽來給你整理。”媽媽問我。
“那個吧。”我指了指灰塵重的那個,把髒的留給别人不太好,擦擦就完事了。
媽媽從包裏抽出一塊抹布,我環視了一下其他床,已經來的兩個都擦了,我一剪刀咔嚓了一下,抹布成了兩塊,丢了一塊給旁邊的床鋪,“這床的質量好像不怎麽好。”我媽搖晃着床鋪,雖然沒晃動,“這你晚上睡行嗎?這麽高。”床鋪上是上鋪下桌,很方便,這就是我理想中的宿舍生活。
“璇子啊,這櫃上怎麽這麽髒啊,你看,别的櫃都幹幹淨淨的。”我望過去,這是個從床延伸下來的櫃子,櫃子很高,下面是兩層抽屜,上面的放衣服的開櫃。柘林說的髒不是灰塵,而是上面的黑點點,布滿了像蝌蚪般的黑點點,我媽進到洗手間,弄濕了布,“過來,我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