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伯的車是出租車,對這種事情其實可以不用避諱,但是注意一下也好,如果是私家車,就更要注意了,自家車運送了孕婦的車,是要跟他們要喜糖的,而且最好放一下鞭炮,因爲會不吉利。”濃墨說,“可能會影響到車主的運勢,出租車是沒什麽事的,這就跟旅館和飯店是一樣的道理。”
“旅館和飯店?”我問。
“旅館和飯店不屬于私人領域,人來人往,這種是沒有忌諱的,就是公用的意思。飯店是不是紅白事都做?可有事?旅館也是,不會波及到擁有者。”濃墨說。
旅館的那些事,我知道一點。我們村有一戶人家運勢很差,家裏好不容易生了小孩,可是小孩出生後,也經常出事,而且身體非常不好。家奶跟我說過,這事是他家自己造成的,家奶說,因爲那家人的小姑子還是姑娘的時候就私生活不檢點,帶了男人回家,睡一個屋裏,那時我還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以爲隻是僅僅睡一個屋裏而已,然後我還聯想到我和濃墨也經常這樣會不會影響舅舅家的運勢。她家小姑子出嫁後,那個房子就給哥哥了,哥哥結婚後一家子就住在裏面,家奶最後總結道,一男一女不能在不是自家的屋子裏睡一起,因爲會影響别人家運勢,所以我們這裏到親戚家也不會讓夫妻同房,就是怕不好,而賓館就不會擔心這樣的事,原來送孕婦去生小孩也要忌諱這些的。不過給喜糖就好,說的好聽點就是圖個喜慶。
“我們到了,前面不能停車,我們就把車停在這裏,走上去吧。”左伯突然說。我才發現車已經緩緩停下來了。
“阿璇,下車了。”濃墨拍了我一下。
“知道了。”我随即下了車。
左伯說:“我帶你們上去,那個地方,我還記得,雖然上面的護欄修好了,但是路旁的坡還在,很明顯。”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我們的車停的地方好像是應急地帶,貌似不太厚道,可是也沒地方能停了,擋事還不安全。一輛輛車從我們面前開過,濃墨說:“左伯,你這麽一說,那個地方還比較好認,這樣吧,你在這裏等着,這車來車往的,走在路上也不安全,我和阿璇兩個人都是年輕人,手腳都還比較靈敏,你去我們不放心。”
左伯呵呵笑道:“好吧,你們兩個人更方便點,那我就在這裏等你們了,小心啊!就在前面不遠處!”
我和濃墨連連點頭,這裏的确不好走,雙向單車道,因爲通向旅遊風景區,車來車往的,人隻能貼着護欄走,因爲還偶爾有大車過來,貼面的風雖然清涼但是還蠻吓人的,而且我知道濃墨不讓左伯一起來的原因,我們在路的拐彎處,隔着山壁左伯已經看不見我們了,“我們下去。”在一輛車從我們旁邊呼嘯而過的時候,濃墨貼着我的耳朵說。
“抱緊。”我對濃墨說了句,然後伸出舌頭卷向一棵樹,那棵樹是斜斜地長在護欄旁邊的,斜向山谷,我一收緊舌頭,我們就彈出了路面,朝山谷飛下去。
“看那邊!”濃墨指着不遠處的一棵樹對我說。我迅速扯開舌頭,在我們身體急速下降的時候,又趕緊纏上了另一棵樹的樹幹,我們就像秋千一樣從這棵樹蕩上另一棵樹,在山谷上空劃着一道道弧線,終于,我們看見了左伯說的那個陡坡,果然很好辨認,因爲陡坡上草木稀疏,由上面的公路一直延伸到下面的山谷深處,一定就是那個了。
“挂在最近的那棵樹上!”濃墨發話了。
就在我往上翻白眼準備抽舌頭的時候,一滴什麽東西從上空掉下來了,對,是鳥屎!我眼睜睜地看着它落在了我的舌頭上,“啊!”也幸得伸出舌頭的時候能喊出“啊”字,不然我不是咬舌自盡就是憋屈死。而至于啊完之後嘛……當然是雙雙往下掉啦!!!“鳥屎啊鳥屎啊!”我惡心地大叫。
“快圈住什麽東西!阿璇!快向上圈住東西!”濃墨也大叫。
“鳥屎啊!”雖然舌頭已經收回來了,它現在肯定在我嘴裏啊!
“你嘴裏沒有的!那不是你本身的舌頭!”濃墨極力勸着我。此時,我們已經抱在一起降落了不少距離了,因爲山谷最終是彙到一起的,眼看着離那條往下延伸的陡坡越來越近,我也不管鳥屎的問題了,慌亂伸出舌頭胡亂去纏繞物體。最後終于我們停止下降了,在距離陡坡一點點距離的時候,我們挂住了,巨大的重力讓我們在停止下降的時候都震了震。
濃墨艱難地擡起頭,“挂在了一塊尖石上。”他跳了下去,在坡上托住我的雙腳,“來,下來,沒事了。”我收回舌頭,驚魂未定地被濃墨弄下了地。
“我們竟然掉到坡上了。”我往下看了看,“濃墨,這山谷可真深!”我擡頭往上看,陽光都沒有,額,好像山上也沒有陽光,這裏可是迷城。
濃墨蹲了下去,手在草木稀疏的坡上摸着,“小石子……”小石子,聽說出事的地點很多小石子來着。我也跟着蹲了下去,摸到了坡上的凸起。
“怎麽了?”
“我們見過的,阿璇。”濃墨站了起來,他往下看了下,“我們下去看看。”下了幾個石塊,我們就已經到了谷底,我看着這并不寬廣的谷底,突然覺得很悲痛,大爺的一家,鮮活的生命,死在這麽深的谷底,還好沒看到車的碎片,不然會更有身臨其境的感覺。濃墨又蹲伸身下去,“阿璇,這裏和我們高中時候的學校小禮堂廁所外面的小石子是一樣的。”
“你是說……鎖魂陣!”鎖魂陣!這麽陰魂不散的陣法!爲什麽總在我們周圍見到!一見到鎖魂陣就一定是有人已經出事了!這真是個殘忍的陣法,用這個陣法的人簡直就是喪盡天良!青面鬼背後的主使到底是誰!
“阿璇,大爺被騙了,這就是個早已布置好的陷阱!”濃墨對我說。
“我們一定要把這個喪心病狂的人找出來!”我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淚就掉了出來,“這個人難道就沒有家人嗎?這樣殘害無辜的生命,天理難容啊!老天怎麽會允許這樣的人存在?濃墨,你要幫助大爺一家,大爺要是知道大娘也會有事,他準會反抗!”我說。
“我們隻需要順藤摸瓜,先找到這個算命的再說。”
“也有可能開發商也參與其中了!”我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這裏還有鬼魂嗎?”我看着這空蕩蕩的谷底。
“沒有了,這裏鎖魂陣太多!”濃墨又向上看了一眼,“從上到下,不知道有多少,當時下了大工夫!”
“那麽大的工夫隻收了一車人的魂魄,那個人很精明的,不會做虧本生意。”我說。
“嗯,你說得對。我們快把這些破壞了!”濃墨說。啊?這工程量更加浩大吧!
我向後退了一步,眼睛往草地裏一掃,然後對濃墨說:“好啊,那得……”我奸笑了一下,“找幫手才行!”我給濃墨擠了下眼睛,濃墨順着我的視線看去,也看到了藏在草叢裏的一截細尾巴,他立刻會意了。
“小蛇,出來。”我命令道。那條細細的尾巴往草叢裏縮了縮,然後又不情願地伸了出來,尾巴一扭一扭地退出了草叢,接着一整條蛇身都出現在我的眼前,這是一條小花蛇,它擡起頭對着我吐了口蛇信子,表示問候。
“你,去多叫幾條蛇來,争取把這個陡坡上的小石子給從土裏拔出來,然後随便扔掉,知道了嗎?”我說。
它的眼睛很圓很圓,似乎裏面還含着一汪水,聽完我的命令之後,挪動着身子又進了草叢,當尾巴要被草淹沒的時候,它又退了出來,遊到我跟前,用花花的尾巴在我的鞋上蹭了幾噌,然後又搖着尾巴歡快地跑了。
“它剛剛在幹什麽?”濃墨看着它消失的方向說。
“在表示友好。”我說,嗯,好像就是友好。
“雄的雌的?”濃墨問。嘎?
“我怎麽知道。”我無語了。
“它剛剛噌了你。”濃墨還在耿耿于懷。
“生命也經常噌我……”~~~~(>_<)~~~~
“可它是蛇。”濃墨還是不能釋懷。
“蛇怎麽了……”我是人啊,蛇和狗對我來說都是小動物啊,有區别嗎?不就是蹭了我一下嘛,至于這樣嗎?
“它再敢噌你試試!”濃墨咬牙切齒道。這時,一隻花花的蛇頭從草叢裏鑽了出來,我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它果然是沖着我來的,屁颠屁颠朝我遊了過來,後面還跟着好幾條蛇,體積都比它大了好幾号,它遊到我跟前,我自動又退了一點,果不其然,它的頭貼在了地上,然後朝我伸出了細細的花尾巴,别啊!快走吧,我已經不敢看旁邊的黑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