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别答應。璇,我不想你後悔。”他本來顔色紅潤的嘴唇變得幹裂起皮,他顫抖着雙唇,“你不懂,我不要這樣的你,我不要,我隻要我的璇能回來就好。”他的璇,我真想告訴他,他的璇已經回不來了,斑點,你再也見不到她了。
“我不會後悔,能救你,又對我沒壞處。”
“璇王,彥首處處爲你着想,你不能抛棄他啊!”阿藍祈求我。
我對她點了點頭,“承彥,我是自願的。”
“我不,我不要。”他突然睜開了眼睛,激動得一腳踢開腳邊堆放的衣服,扔下我的手,“你走!快走!”他狠狠地盯着我。
“斑點……”
“走啊!”
“斑點……”
他紅着眼睛說:“總有一天,我要你的心甘情願!”
“我現在就心甘情願啊!”我哪裏不情願了?
他不再看我,咳嗽了幾聲,喘着氣說:“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我可以自愈,阿藍,送璇王出去,再敢私自做主,我就撤了你的職!”査承彥态度堅決,容不得人半點拒絕。
“他真的沒事嗎?”我站在査承彥房間門口,心裏一萬個不放心。
阿藍憂心地說:“彥首當然可以自己好,但是,那要很長時間,畢竟他傷上加傷。”
“你能告訴我,他具體怎麽受傷的嗎?”我也是知道他明着受的傷的,還有暗着受的傷呢,怕是很多很多吧,我做事魯莽,也沖動,他應該很多次都在給我處理後續對不對。
“自從你轉世投胎成人,彥首就開始受傷,。蛇族沒了統領,遭受其他族的進攻,狐狸和黃鼠狼一族在這件事上最爲兇殘,彥首就在這裏暗地裏保護你,其中不免多次和黃鼠狼家族打鬥,黃鼠狼本來就是蛇的天敵,彥首即使道行再高,也受傷很多次。我記得他第一次受的重傷就是爲了救你而被鬼刺了一下,鬼刺深入他的内髒,差點破了氣門,彥首被送來蛇族總部的時候奄奄一息,但是他的懷裏還抱着一個舊書包。嘴裏心裏心心念念的都是要将你就出死人堆。可是重傷未愈下,黃鼠狼族之一裴家又不要臉地接近你,彥首不聽勸告,還是去找你了。璇王,你可曾知道,你的每一次行事,都有一個人在暗中保護你,替你挨刀,替你拼命,恐怕你現在還是不知道吧,你英語老師的事件裏,在你們武力相見的小屋子裏,你被長發纏住,是彥首替你破了關口,你才得以脫險的。”說到這裏,阿藍停頓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我搖搖頭,表示的确不知道。
“我一直有一點搞不明白,就是我被頭發纏住的時候,明明有看見另外三個亮點的,一個是英語老師,一個是濃墨,另一個原來是査承彥!”原來是他!我說呢,纏住我的頭發怎麽突然毫無征兆地松開了。
“這一次雖然沒受傷,可是他太心急,爲了救你,傷了自己的元氣,再加上重傷未愈,可想而知,他再一次被綠兒送了回來,在你被黃鼠狼咬的那天晚上,不隻是你受傷了,彥首帶着我們在拼了命地和黃鼠狼家族奮戰,可惜也沒救的了你,裴家老道士老謀深算,從你未初生就已定好計謀,那次就是他阻止我們救你的。”
“阿藍,他們沒有,這點我知道,裴家那晚沒有參加任何計謀,那不會是裴家做的!”裴豐沒有跟我提這件事,我信他,他們沒做,而且,裴家老道在我失憶的時候,完全是希望我記起什麽的,他不可能會組織黃鼠狼家族大戰的。
“是一波黃鼠狼,說不是裴家做的,誰信呢。璇王,我們的重點不在這裏,我是在告訴你彥首受傷的事。還有一次很嚴重的就是被掉包的那晚,彥首以蛇的身體爲你擋了僵屍的一擊,那一擊可不輕,但是卻被裴豐那個無恥小人給竊取了果實!最後一次重大受傷,你也知道了,其他的我就不說了,說的我都想哭了,璇王,彥首對你的心天地可鑒啊!”査承彥對我的情誼,我怕是還不清了,他簡直是一直遊走在受傷的邊緣啊!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身體受損也非一日之創,乃是久創啊!
“可是他好像不想讓我幫忙。”我犯難了。
“沒想到彥首這麽倔,我本來還以爲……隻要想得到,不擇手段也是可以的,原來,真的有這種愛。”她聲音越說越小,後面的我都沒怎麽聽清楚,最後她搖搖頭,“王,彥首目前是不可能接受你的幫忙了,我希望……他以後會接受吧,你先回去,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我是躺着也受傷的分界線******
“璇子,這幾天新大橋在要架設橋梁,你沒事不要經過知道嗎?”家奶給我舀了一勺子湯。
我喝了一口湯,濃香的味道立刻布滿了嘴裏的每一處地方,家奶煲湯的手藝真好,百喝不厭啊。“爲什麽?我平時也不怎麽過去啊,那邊灰塵重。”
“架設橋梁是一座橋成功很關鍵的步驟。”
“可是,那跟我過不過去有什麽關系嗎?”難道我的倒黴運氣還會傳染給大橋?
“建設什麽都是要有講究的,有的時候一件事情就是那麽回事兒。伢子啊,你聽過孟姜女哭倒長城的故事吧。”我點點頭,看過戲曲也知道,而且老師也說過這樣的傳說。“有很多版本,家奶的這個版本的呢,是民間流傳的之一。現在流傳她的丈夫是範四郎啊,範士郎等等,但是當時,方言發音是萬喜良。初建長城時,怎麽建都建不成,接二連三的死人,皇上就聽一個算命先生說啊,這建造長城,要死很多人,是因爲長城需要大量靈魂來頂着才能屹立不倒,萬裏長城萬裏長城,就要死一萬個人,但是要找一個姓萬的就隻需死一個就行了,一個姓萬的可以替一萬個靈魂來頂着長城。”
“原來還有這麽個說法啊?”
“家奶跟你說這個就是,有些傳說雖是傳說,但也确實反映了民間的一些情況。我們小時候,隻要哪裏建造大橋,要上橋梁時,家裏的大人肯定是不讓去的,架橋梁,有些時候就是架不好,就是差那麽一點點,架不好橋梁,大橋就沒法兒成型啊,那怎麽辦呢?架橋梁的人會随口喊一個人名,這是随口喊的,如果恰好有一個同名的,還答應了一聲,這個人回去就會生病,很短的時間内就會死去。”
“被喊死的?”我真的第一次聽說啊!這也太離奇了吧!
“魂魄已被喊入橋梁裏,隻要有人應答了,那麽橋梁就能架上去。”
“好殘忍啊!活生生的生命啊!怎麽忍心拿靈魂來換橋梁?”
“嗯,是殘忍,這發生的幾率現在也小,但是以前一個名字在大街上一喊,可是很多同名同姓的,并不稀奇。如果稍微有良心的架橋梁人員,不會喊人,會喊牲畜。有的時候,喊一頭黃牛,黃牛哞一聲回了,那麽黃牛回家很快就會死去,因爲它的魂魄哪經受地住那麽多人踩踏呢?而且這樣的魂魄也是永生永世被綁在那裏的。”家奶感歎道。
我聽了也不好受,世界雖然美好,但也要随處提防着險惡。
“一會兒上學,提醒濃墨一聲,盡量少走,誰喊都别答應就對了。”
“哎喲,家奶,蕭濃墨的名字我是沒聽過有同名同姓的,人家猜不出來的。”我又不和他說話,好糾結啊。
“還是小心的好,一定要提醒他啊!”家奶這口氣簡直就是沒的商量。
吃完飯,我就去舅舅家找濃墨了,唉,我都想好要不理他的,家奶真會給我找棍子抽自己啊。
我把頭伸進舅舅家裏,瞅了瞅,沒人,不知道濃墨走了沒有。
“璇姐!”我的肩膀被狠狠拍了一下。
“噓!”我把思源拉到一邊,“濃墨在不在?”
“在吧,我不知道哎,我在找綠兒,到處找都沒找到。”一提到綠兒我就想到了斑點,綠兒不見了,應該跟斑點有關系吧!不知道斑點怎麽樣了,真是幹着急啊!
“那我進去找濃墨了,你也别太着急了,綠兒很聰明,會自己回來的!”我說着就進了門。
“嗯,是的,找一個米子姓的就好,你在家附近找不到,就去遠一點的地方啊,這還用我來教?”我一走進濃墨的房間,就聽到他有點火藥味的聲音了,琢磨着要不要進去碰壁。
“你家姓鼠,不改姓氏,不找姓米的是想徹底絕了?”濃墨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個分貝。
我的手剛要敲門,“彭——”門開了。
門裏門外我和濃墨都是面無表情的,“家奶讓我過來,你沒事不要去新大橋那裏,去了有人喊你也别答應,就這麽多,我走了。”我轉過身往外走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緊張,手心裏全是汗,幸虧話不長,不然舌頭又該打結了。
“這麽就走了?”濃墨的一句話,又讓我定住了,冷血無情的家夥,叫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