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你太天真了。”
“天真的是你們。”我反駁她道:“或許你們妖精和人類的感情不一樣,人類的感情比較複雜,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道士不一定會做道士做的事,濃墨是有分辨能力的,我了解他。”
“蠢蛋!”濃墨!濃墨的聲音!
“濃墨!”我找尋着聲音的來源,隻見黑暗中一束手電筒的光芒照了過來,濃墨朝我們跑來了。“濃墨……”阿藍風一樣地擋在我們之間,雙手的指甲足足在一瞬間長了十幾厘米,她要攻擊濃墨!濃墨抽出一張符紙,緊接着,手心一點,“不要,她沒害我!你們不要打!”我吓壞了,又跑到了阿藍的前面,對她說:“我命令你!你不許對濃墨動粗。”我是不厚道了,我自己不承認是他們的蛇王,卻用着蛇王的能力去控制他們。
“蠢蛋,你還好嗎?”一雙胳膊把我攬進了他的懷裏,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急切。
“濃墨……”我的眼淚瞬間就出來了,聲音簡直沒法兒聽了,“我找不到你,我還看見了無頭鬼!濃墨,它冒充你!幸好我聰明,及時發現它不是你。”
“真的?你爲什麽一下子就知道它不是我的?”
“因爲你很沒禮貌啊!”我一腳踩在他的鞋上,傷口又加重了,“呃……”
“你怎麽了?”他發現了我的顫抖。
“你去哪裏了?我怎麽就是找不到你?”
“你還記得我要你跟着我走嘛,可是,我說完那句話後,我走進了迷魂陣!”
“迷魂陣?”像是鬼打牆一樣的嗎?一直走不出來?
“在陣裏,我看見了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我的身子再次一顫,一模一樣的人,我看見了!現在濃墨也看見了!她還要跟我搶濃墨!
“可是她是長發?”我試探着問。
“嗯,是長發,和以前的你一樣。”
“你們說了什麽話還發生了什麽事嗎……”她有沒有跟濃墨重複和我說的那些話,她有沒有說。
“沒有,我擺脫她之後,就去找你,可是找不到,我就看見岸上有一點燈光,就來了!”
“真的什麽都沒發生?”我不放心,從他的懷裏擡起頭去看他。可是天太黑了,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是,他的聲音聲線不平穩,就像他剛開始抱我的時候,他有點慌亂,濃墨,他經曆了什麽?
“彥首!他……”阿藍急促的聲音響起,我才想起來,我們身邊還有一個人,她這話是對査承彥彙報的吧,但是,好像被生生制止了。
推開濃墨,我擦擦眼淚,“承彥,濃墨找到了,謝謝你的幫忙。”
“璇,你沒事就好,事情已經處理了。”
“你們怎麽趕來這麽及時?不會是有什麽陰謀吧。”濃墨問他。
阿藍猛地要上前來,卻被査承彥拉住了,可是她的嘴巴還是蹦出了一句話,“你是不希望我們來吧!你說你對我們的王有什麽……”
“阿藍!”査承彥一聲喝止了她,“你不要插手,回去向長老們彙報情況吧,我在這裏就好。”他
“彥首!”
“看來,你和綠兒在一起玩久了。”査承彥的聲音變得淩厲起來。
“是……”阿藍不甘心地看了濃墨一眼,然後消失了。她的确和綠兒的性格很像,都很沖,對人的喜好都放在臉上,對濃墨尤其表現地強烈,這應該是對道士的一種強烈反饋吧。
“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査承彥走上前來,他的手搭上我和濃墨的肩膀,轉眼間,我們就來到了他的房間,那個在學校門口租住的房子,這真的是他的落腳地,我的腳上也神奇地套上了一雙好好的鞋,掩蓋了一腳的傷口。
我和濃墨坐在他的床上,他自己坐在這間屋子裏唯一的凳子上,姿勢端正,一副優雅的形象,“你怎麽敢深更半夜帶璇去那種地方?是不是太考慮不周了。”
“是我考慮不周了,我的能力不夠。”濃墨贊同他的觀點,也接受他的批評。
“是我的要求!這都是我的要求,濃墨隻是不想我再自己搗亂而已。”我站出來領罪。
“那無頭女鬼在我來的時候,已經在那個地方興風作浪了,來曆不明,但是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妖鬼互不幹擾。一直都沒有打交道,今天她是動璇了,我才出手的。”
“你怎麽知道我在那裏的?”不是陰謀論,純屬好奇。
“蛇王和界首之間的感應。”
“界首是什麽?一個職位嗎?阿藍一直叫你彥首彥首的,好像很高貴,我讓她叫我璇子姐姐,她也不敢,說什麽綠兒是彥首的妹妹,當然可以,承彥,界首是什麽意思?”字面意思是蛇界之首?不是蛇王才是蛇界之首的嘛。
査承彥蒼白的臉上,忽然間有了點血色,這看起來比較像人類了,“界首……”
“嘭——”濃墨一拳頭打在床上,夏天的床本就薄,査承彥的床好像都沒人睡一般,就更薄了,所以就直接聽到了床闆碎裂的聲音,“說這些不相幹的做什麽?我們是來搞清楚女鬼的前前後後的,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我和阿璇就回家了!”他說完就粗暴地拉着我起來。
“你怕了?怕什麽?你不是一直認爲……此珠非彼珠。”査承彥仍然坐在凳子上,伸出一隻手攔住我們,那隻手竟然俨然一條蛇的形狀,手掌變成了蛇頭的模樣,一條小斑點。
“風言風語!”
“你保護不了她,今晚就可以看得出來,璇屬于我們蛇族,隻有我們才能保護她,你隻會讓她陷入險境,人類,别那麽自信。”
“承彥,我想睡覺了,今晚真的好累。”我輕輕動了動雙腳,暗示他我的腳疼,他苦笑了一下,閉了閉眼睛,睜開的時候,眼神淩厲漸漸褪去,慢慢放下了攔住我們的由胳膊變出來的很長的蛇,蛇形很快便恢複成了一條胳膊,褪去了黃斑點,依然白嫩的胳膊。
“我會提升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保護她的。”濃墨拉着我就走。
“其實我隻求你别傷她……”濃墨地腳停了一下,我由于急促刹車,腳底的傷口已經疼到不行了。査承彥往我手裏塞了兩顆東西,我猜那是藦蘿,斑點黃蛇給我的藦蘿,我再次被感動了,他對璇王是真心的,“你最好背她回去,不然就由我送你們。”
“不用了。”濃墨冷冷地說。然後背上了我,下了樓。
******我是扭着腰的小彥首******
“啊!疼!”我想從舅舅的手裏抽出已經慘不忍睹的腳,可是他逮着不放。
“和濃墨瘋到這種程度了,以後必須給你們下禁令,思源就乖多了!”濃墨站在一旁挨着教訓,我的腿一縮,他就皺一次眉頭。思源就給舅舅遞着大鑷子小鑷子和酒精棉,他正在學這些東西。
“舅舅,我都得到教訓了,你就别說了,是我拉着濃墨要去挖藕的,就不小心踩了嘛,白天踩了,我也不敢說,現在是疼得怕腳廢了才說的。”我求饒。
“你們學校最近門口最近治安是不是不太好?”舅舅忽然說到了這個問題。
“爲什麽這麽說?一直還不錯啊!”我說。
“你們門口的一個小店不是遭賊了嘛,大早上的,人家下樓去開門,沒想到門是大開的!不過奇怪的是,門沒有損壞,門鎖沒有被撬的痕迹,而且,門口不遠處還殘留了一張符紙,更奇怪的是,什麽都沒丢!這件事,濃墨你怎麽看?”舅舅換了一把小鑷子,問濃墨。
“符紙?是糟了鬼吧!”思源神秘地說。
“我沒看到符紙,也不好說,這事是挺懸的,看來店家要小心了。”濃墨若有所思地說。
“噗嗤——”我沒忍着,“舅舅,腳心癢癢。”隻好陷害舅舅了。
“哎哎哎!又有人來放籠子咯!”外面有小孩的歡呼聲,放籠子!是趙大叔嗎?還是……劉大叔?
“舅舅,我一會兒再回來!”趁舅舅不注意,我抽出腳,“濃墨,快背我出去!”
濃墨彎下腰,直接把我抱了起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剛下過雨,外面還挺涼爽的。”他對舅舅和思源說。
就這樣,我們一起出去看下籠子了,散發着泥土芬芳的空氣裏,有兩個男人在水塘裏下籠子,皮膚都是黝黑的,不過臉上卻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群孩子們圍在岸邊看着他們。
“璇子小時候也經常玩這個。”舅舅感歎道,“那時孩子王已經長大咯,現在的孩子們肯定很好奇這些。”
“哈哈哈——”一個聲音在喊我,我回過頭去,一個女生坐在舅舅的醫館裏,長發及腰,我頓時腦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