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公雞上午叫沒事兒,就是不能傍晚叫,尤記得有一年有隻公雞在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激動不已,吼了一嗓子,就被家奶逮着脖子咔嚓然後一命嗚呼了,我問家奶爲什麽要殺了吼吼的公雞,家奶說,公雞呢有靈性,晚上叫不是防賊就是防火,不是好兆頭,主人不僅要注意防火防盜,還要殺之破災,這又說明了公雞是聖品啊!
現在呢,這隻聖品就被劉阿姨抱在手上,我心裏一酸,又要殺雞?雞有什麽錯,還是不要太有靈性比較好,濃墨不是叫我蠢蛋嘛,我突然覺得這是一種異常吉利的稱呼,這預示着我會活的很滋潤對不。
濃墨把劉大叔按在床上,劉大叔的身子不在亂動,但是嘴裏還是胡亂叽叽咕咕着什麽,“阿姨,把公雞放到大叔胸前。”公雞的頭不停的動着,頭上的雞冠甩啊甩的,紅得似火。它估計也知道自己惹上麻煩了,爪子在不停地掙紮着,“阿姨,放上來。”原來不是要殺它啊,還好逃過一劫。
劉阿姨這麽做了,她剛把公雞放在劉大叔的胸口,公雞就不動了,本來是掙紮地很歡快的,伏在劉大叔胸前之後,就一動也不動了,它乖乖地伏在上面,連頭上紅紅的雞冠也不顫動了。這說明了什麽?
“現在我們不要動它,阿璇,過來,跟阿姨一起把劉大叔手腳綁起來,不能大動彈。”
“劉大叔怎麽了?爲什麽公雞會不動?”好奇怪哦!
“上身了,如果沒被上身,公雞肯定會飛走,這是很古老的方法,很管用,我們現在不要動公雞,等到公雞自己飛走了,第一步就完成了!”拿這些紅線去綁住他的手腳!濃墨掏出一些紅線給我和劉阿姨,剛剛的大嬸好像也在劉大叔的手上綁了紅繩,就是方法不太一樣罷了,她果然不是神棍,就是脾氣挺大的,而且,還掉錢眼兒裏去了。
我們把劉大叔的手腳都綁在床上之後,就在外間等着公雞什麽時候飛走了,幸好暑假補課的時候不需要上晚自習,所以我們晚上都是有空的,我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就以在學校補課爲由晚點回家搪塞過去了。天黑的時候,劉阿姨家的兒子回來了,他放下書包就往他爸爸房間裏跑。
“劉飛!怎麽現在才回家?”劉阿姨發火了,劉飛和我們一樣,都是畢業班的學生,隻是,我和濃墨是高三畢業班的,他是初三畢業班的,所以暑假都在補課。
“在學校寫作業!”我的嘴角抽了一下,怎麽和我打電話回家的理由是一樣的。
“站住,别去你爸爸房間!”我才反應過來,他在徑直往劉叔叔的房間跑,劉叔叔和倒黴蛋公雞不能被打擾啊!說時遲那時快,濃墨過去截住了他。
“你是誰?我要去看我爸爸!”
“我是來幫助你爸爸的,你爸爸現在有事,你不能進去,你先等等。”濃墨說話一向冷冰冰的,沒有感情,這樣吓壞小弟弟怎搞。
我上前去,“小飛弟弟啊!現在有隻公雞在裏面,它是對你爸爸有好處的,你現在要是進去了,就會打擾他們。那你爸爸就不會好了。”看我多溫柔,我給濃墨使了個顔色。
“公雞!你們想對我爸爸做什麽?”他閃開濃墨的阻擋,闖了進去,我,我不該說公雞的……因爲我已經看見那隻公雞撲騰着出來了,“咯咯咯咯!”公雞驚悚地甩着兩隻翅膀,雞毛騰飛,“爸爸!”
我和濃墨急忙進去,隻見劉大叔已經醒了,坐在床上,劉飛撲在他的胸前,抱着他,不對勁啊,劉大叔剛剛不是被我們給拴起來了嘛,他手上的紅線呢!我一看,都斷裂在了地上,濃墨!我求救于濃墨,濃墨的眼睛盯着劉大叔看。劉大叔的眼睛還不是那麽清明,但是他的手卻在摸着劉飛的腦袋,看吧,不管什麽時候,親情都能戰勝一起,雖然劉飛破壞了驅鬼步驟,但是劉大叔不僅沒事,還清醒過來了!
“大劉!”劉阿姨抱着寶寶站在門口,要進來,可是濃墨卻攔住了她,她不解地看着濃墨,我也不解,可是我再次看向劉大叔的時候,劉大叔朝着我們笑了一下,然後手掐上了劉飛的後勁,我頓時吓得魂飛魄散!它不是劉大叔!它是鬼!濃墨把劉阿姨給推了出去,我把房門關上了。
濃墨咬破中指,在空氣裏快速比劃了一下,“急急如律令!”直接打向了劉大叔。
“不要傷害孩子啊!大劉!他是你兒子啊!”劉阿姨在外面帶着哭腔拍打着門,失去意識的人是很難辨認家人的,此時說這話,簡直就是對鬼彈琴。
濃墨的空氣符咒打在了劉大叔的身上,劉大叔就這樣直直地向後倒了下去,床都被壓得吱呀一聲,顯然濃墨的符咒很有作用,可是劉飛仍然以抱着
劉大叔的姿勢僵硬着,我跑過去拉他。
“小飛。”可是他的手箍着劉大叔的腰就是不放開,“小飛,快放手啊!這不是你爸爸!”
“不是我爸爸。”終于說話了,太好了,他沒事!我掰着他的手,濃墨來到劉大叔的床前,給他重新綁紅繩。劉飛說了第二句話,“難道是你爸爸?”語速很慢,有種要字字戳進心裏的感覺,很冷,我想撒開手,可是已經撒不開了,黏在他的手上,濃墨,濃墨……
劉飛把頭從劉大叔的身上挪開,慢慢地回過頭來,我本能的閉上眼睛不敢看,“阿璇,用你能動的!”能動的……能動的……對了!我伸出舌頭,卷住了劉飛的腦袋,爲了方便我睜開眼睛不會看到惡心的畫面,我盡可能地把他的頭都給包了起來,然後往旁邊一甩,他被甩到了一個角落,畢竟是孩子,我也不敢用力。
然後就看到了一陣黑氣從劉飛身上洩了出去,消失不見了。
“小飛。”我站在一旁喊着他,心裏有點害怕他會再次發飙。
“走了。”濃墨說。他解開了劉大叔手上的紅繩子,卻把它們系在了床上,“可是,還沒結束。”
“小飛!小飛!大劉啊!你要是敢傷害小飛我就跟你拼了,我帶着一雙兒女出走,讓你一個人!小飛!”門還被拍打着。
我把還沒有醒來的小飛給拉起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後打開了房門,“阿姨,他們暫時沒事了!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濃墨吧!”
她把寶寶遞給我,趕緊跑到劉飛身邊,顫抖着問:“他怎麽了?”
“睡一覺就沒事了!今晚把他們倆的貼身内衣都挂在門口!”我隻記得,家奶給我收驚的時候,要貼身衣服放在枕頭下面,這樣挂在外面做什麽?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這不是一般的鬼,上到他倆身上,緻使魂魄受損,這樣采集日月之氣,來修補魂魄,劉大叔魂魄受損時間長,要挂三晚。”
“受損就可以這樣嗎?”這麽簡單?
“不是,這個不同,這個鬼……”接下來他就沒說了,吊人胃口,哼。
“這樣就結束了嗎?”劉阿姨問。
“沒有,接下來,你們不會有事的交給我們來做。”濃墨打着包票。
“那……價格……”劉阿姨似乎不太好開口。
“錢就算了吧,我表哥行善積德,不講究這個。”我在心裏默默唾棄着,這麽有錢的人,偶爾不要錢有什麽關系,有錢了就奢侈浪費的家夥!
“你們人太好了,這樣吧,我去給你們再泡一種茶,是我娘家人帶來的,很不錯的,你們一定要喝啊!”她對我說:“幫我照顧好小飛和小麗,我去了。”
過了一會兒,劉阿姨捧着一捧茶葉進來了,“阿姨,你還想要寶寶嗎?”應該不會要了吧,家裏已經有兩個了,說不定還罰過了錢。
“怎麽了?”劉阿姨不解地問,一旁的濃墨也看着我。
“茶葉不能手拿着過門檻,你後面要是不要寶寶了,那就算了,都過去了。”我說。
“我都要了兩個寶寶了,都沒事啊!你說什麽事?”她問。
“我家奶說,沒生寶寶之前的女人,不可以光手捧着茶葉、鹽過門檻,否則生産的時候,很困難,這可能隻是老話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阿姨你不要在意。”我清楚地記得,我拿着茶葉從堂屋走進廚房的時候,被家奶好一頓罵,還把那茶葉給扔了,她說,放在杯子裏都沒事,可以看出來,家奶很重視這個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