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麽了?裴豐!你回話呀!”査承彥?査承彥究竟是什麽?他要對裴豐不利嗎?“濃墨!”我拍打着他的背,“裴豐好像出事了!”他在衛生間裏突然跑掉,說是有事要解決,肯定是知道蛇族要受到攻擊了,傻瓜,還瞞着我!
“再嚷嚷我就把你扔掉!裴豐裴豐的,不就是一條蛇!”他的聲音漸小,最後變成呢喃,“不是說前世的事情與你無關嗎……”他是在爲我将來可能會走前世的老路而擔心吧。
“濃墨,我不想變成蛇,真的,但是這禍事因我而起,他們都是爲了保護我才遇到危險的,我不能一個人逍遙自在你懂嗎?”
“好了别說了,阿璇你感受一下還有多遠。”他的語氣還是不好。
我伸出舌頭,一大群亮點聚集在前面不遠處,“很近了!”從輪廓看起來,地上有很多條蛇,但是黃鼠狼的數量更多,另外兩個大亮點,應該就是裴豐和査承彥,從身高來看,高一點的就是査承彥了,高一點的那個人影正在蛇堆裏,而矮一點的亮點在黃鼠狼堆裏,査承彥難道是黃鼠狼?難道換位攻擊了!他們都被對方的視力包起來了?怎麽會這樣?査承彥也幫過我很多次啊,雖然我跟他不是很熟,但是有種很異樣的感覺,我一點兒也不怕他,他怎麽可能是黃鼠狼呢!他從未害過我啊!
“濃墨,快一點,我看到好多蛇的亮度慢慢暗了下來!”肯定是瀕死狀态才會這樣的!
走過最後一戶人家,下了一個田埂,我終于看到了大戰的場面,不,應該說是大戰的尾聲,因爲査承彥和裴豐周圍都是蛇和黃鼠狼的屍體,我第一眼就看見査承彥的手對着一條蛇在施法,有團黃色火焰從他的手心鑽出來,正向躺在地上的那條蛇蹿過去,“住手!”濃墨把我放下來,我大聲制止道。
査承彥看到我來了,表情非常驚訝,這時,一直站着的裴豐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朝我走來,“璇子,快幫我!”他的臉色非常差勁。
“裴豐!”我也跑過去,就在這時,査承彥一個旋風擋在了裴豐的前面,裴豐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裴豐!”
我推開査承彥,過去扶着裴豐,對着無動于衷的濃墨喊:“濃墨,這妖作孽人間,你不要替天行道?”
査承彥一臉受傷地看着我,“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我是妖?”他指着裴豐問我,“那他是什麽?”
“你這圖謀不軌的妖!”不知道爲什麽,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太難受了,就好像在罵我自己一樣,我在深深地剜自己的心髒,爲什麽?因爲我也是妖所以沒有資格說别人嗎?
“璇子,過去收拾他,快給他下命令!”裴豐小聲地在我耳邊說,他是蛇,他知道我的技能的。“你讓他進到我的口袋裏來,我的口袋裏有收妖袋。
“査承彥。”我叫他,讓他看着我的眼睛,可是他的眼睛已經寫滿了傷害,他隻是默默地看着地面,好像地上有什麽是值得他的回憶的一樣,他不看我的眼睛,我沒法下命令,“査承彥,你進到裴豐的口袋裏。”“噌——”地一聲査承彥化作一縷黃煙進了裴豐的口袋裏,還伴随着他的一句“璇”。他,他沒看我的眼睛,這點和誰很像來着,誰也是不看我的眼睛就被我命令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的心像被狠狠地戳穿了。
我的心絞痛到了極緻,眼前轟然變黑,“璇子,你的眼淚怎麽是黑的?”旁邊的裴豐慌忙問我。眼淚怎麽變黑了,我記得夢裏誰說這是墨汁來着,沒錯,是墨汁,可我爲什麽這麽難過,是我們蛇族犧牲了很多條對吧,我踉踉跄跄地走到濃墨身邊。
我看着到現在爲止沒說過一句話的濃墨,我撫摸上他沒有表情的臉頰,“斑小點。”喊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裴豐他明明就在我身後,可我卻對着濃墨……我是傷心過度産生幻覺了。
他扒拉下我的手,惡狠狠地一甩,“你神經錯亂了!”他對着我後面的裴豐說,“你帶她回去。”說完又惡狠狠地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我擦着眼淚問裴豐,“你打算怎麽處理査承彥?”
“帶回家去處理。”裴豐說。
“可以放過他嗎?他也沒害過我。”我不想讓他死掉,一點也不想,我隻見過他人的模樣,他在我腦海裏還是那個會在我無助的時候幫助我的人,我記得他的自行車,他載過我兩次,我感覺不到一點惡意,他怎麽會是隻黃鼠狼精呢。
“璇子,你就是太善良了,壞的妖精是不能饒恕的,他之前的一切都是僞裝的罷了,不然他今天也不會殺了我們這麽多條蛇,他一切都是有預謀的,你非要放了他東山再起滅了我們的種族嗎?璇子,這次我不能答應你。”裴豐堅決地說。
突然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我回頭一看,人已被抱了起來,“走了!”濃墨臭着一張臉說。
“你怎麽又……”不是發狠話走了嘛。
“你回去照照鏡子看看,現在的你簡直可以吓哭小朋友,臉上的紅還沒洗幹淨,又加了黑色的眼淚,你現在簡直慘不忍睹了。”他說完把外套仍在我頭上,“蓋起來,就不會吓到别人了。”我的眼淚又嘩嘩的,査承彥他也這麽做過,嗚嗚。
“我知道你感動,不必了,别再哭了,真丢人,人家還以爲我欺負你了呢,趕緊回去洗洗臉吧。”濃墨嫌棄地說。
晚上我被芳芳姐安排在一家賓館裏,和很多不認識的親朋好友住在一層,其中還包括裴豐一家,濃墨卻因爲是一個人,訂遲了,被安排到了五樓,而我卻在三樓,不過别急,這家賓館沒有四樓,五樓也就是一般的四樓而已,更湊巧的是,濃墨就在我樓上,因爲白天的事情,我的心情糟透了,所以我沒等到鬧洞房就先去了賓館,然後沒臉沒皮地爬上去和濃墨聊天了。
我霸占了濃墨的大床,仰面躺着望着天花闆,“濃墨,我心裏難受。”
“嗯。”濃墨在旁邊的沙發上回應了我一個字,沒錯,就一個字,太吝啬了!
“我說我心裏難受!”
“嗯。”
“你都不表一下态?”我悲憤交加。
“你今晚都說了多少次了。”他不耐煩地說。
“可是我真的難受!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我無法解釋,我還無法解釋你的眼淚,哭了那麽長時間,剛剛又弄髒了我的床單,床單被染成了黑色我怎麽解釋,好意思再麻煩服務人員換一次?”他抱怨道。
“你不好意思,我就好意思了?什麽嘛,我們從黃大仙家出發的時候,你可是很有正義感的!可是爲什麽一到現場就吓成那個樣子了?”
“你的理解能力真好,我不是怕,我是覺得事情不對勁,你還不是出發的時候恨不得撕了黃鼠狼,可裴豐收了査承彥之後,你又難受,我們到底誰比較矛盾?”他反駁的我沒話回了,等等,我是因爲査承彥難受的?而不是因爲死了那麽多蛇寶貝?
我覺得躺着不好玩,幹脆又趴了起來,“你說査承彥是不是我救的那隻?”要是我救的那隻小黃貓子,那我難受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是我救的小生命,現在又親手把他送走了。
他搖搖頭說:“你個豬腦袋!我說的事情不對勁是因爲,我看到査承彥使用的術不是黃家的任何一種。他的道行并不低,所以我平時看不出來,今天才大概看出來一點,他的道行比裴豐要高很多,阿璇,他不像黃家人。”
“你說,他可能不是黃貓子?”我一翹,從床上爬起。怎麽會呢,他用是法術是黃色的,他變成煙霧也是黃色的,那還能是什麽?
“阿璇,你想想看,如果他不是黃鼠狼,那麽,裴豐就騙了你。”濃墨說。
“那他爲什麽騙我?”他可是斑點黃蛇啊!最不會害我的了。
“阿璇,斑點黃蛇的道行應該是沒有千年,也有幾百的,但依我看,裴豐道行并不深,但依照動物修道,道行淺我是可以直接看出來的,但他我看不出來真身,隻能看到和你相似的蛇氣,這點我無法理解。”
“你不要吓我,那我怎麽辦?”
“靜觀其變,阿璇,我跟你說,你從現在開始,不要和他走太近,但要留意裴豐的舉動,同時也不要讓發現你在懷疑他,能做到嗎?”
“他不是斑點的話,好多事情都不能解釋哦,不過濃墨,綠兒不是他的妹妹嘛,找到綠兒大概就能知道真相了,關鍵是,綠兒也失蹤好久了。”我心煩意亂地說。“我還想起來一件事,我在家裏的時候,有收到一個喊我璇的短信信息,査承彥被進到口袋裏的時候,他好像也叫了我一聲璇。”我的臉又濕濕的,一說到他心就疼,我趴在濃墨床上使勁蹭。
“阿璇。”濃墨歎了口氣。
“嗯?”我再蹭。
“你這蠢蛋都不會覺得査承彥才是斑點黃蛇嗎?”嘎?我的心狠狠地被撞擊了一下,有一個經脈直通我的大腦,我的心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