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姐握住我的手說:“沒事的,現在不也是一樣嘛,把你這麽早就拉起來我才不好意思呢。”
“怎麽就我們兩個人去啊?”不是應該多幾個人陪伴的嘛。
“哦,我們這邊是很多人陪的,可是青封他們老家有規矩,他姑姑跟我說,陪妝一個人就好,其實也要不了那麽多人。”他們家還管的真多,這也要規定。
“芳芳姐,你緊張嗎?”我問,不然她的手也不會如此冰涼。
“有點緊張,璇子,你要好好念書啊,一定要讀到大學,不然接下來隻能嫁人了。”
“你不想嗎?”我詫異。
“我覺得還是多多讀點書好,我後悔也沒用了,對了,我媽是不是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說清楚了?”芳芳姐問我。
“額,是都跟我說了,可我有點擔心記不住,我遇到事情就慌,這你是知道的。”我就實話實說了。
“其實也沒那麽多講究,你别緊張,你一緊張,我就更緊張了。”
“姐,姐夫是什麽樣的人?”原諒我叫姐夫的時候,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咳咳……我還是無法接受昨天還在和我一起玩耍的小夥伴今天就給我找了個姐夫。
“唔,他是我小學同學啊。”
“你們也太早了吧,小學就私定終身啦?”我故意調侃她,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
她笑道:“你不知道,我當時最讨厭他了,全班就他老愛欺負我,我最怕他了。”
“他欺負你,那你還喜歡他?”
“是啊,恨透了他,至少我小學畢業的時候很讨厭他,甚至連畢業照他也故意站在我身後,拽我頭發。”
“那你們是怎麽……”怎麽走到一起的啊?
“我不上學了,他還繼續上學,當他得知我沒繼續念書的時候,還來找過我,我去給人看店,他每回放學都要去搗亂,最後的最後他告訴我,他欺負我,都是因爲喜歡我,嗬,我們就在一起啦。”芳芳姐不好意思地捂嘴笑。
“可是,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他的?”他喜歡芳芳姐這是一開始的事情,可是芳芳姐呢?有被虐傾向?虐着虐着就喜歡上他了?還是他表白後她就想将就一下随便找個人反正都要嫁的?
“我也不知道,本來是兩個世界的人,我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喜歡他,可感情就是這麽回事,說不定伴着伴着就有了呢。”伴着伴着就有了?這麽簡單?那我和裴豐不也伴了幾年了嘛,他喜歡我不是一天兩天了,也表白過,我怎麽沒感覺呢?還有濃墨啊,我們朝夕相對,雖然沒到想看兩厭的程度,但是也沒有産生親情的以外的感情啊,這東西果然複雜,啧啧。
“芳芳姐,你要不要先睡一下,到了我會叫你的,你是新娘子,可不能疲憊啊,今天一整天都會很累的。”我對芳芳姐說。
“我睡不着,我可精神着呢。”她搖搖頭說。
“芳芳啊,你眼睛眯會兒都比睜着好,聽話,啊,叔叔也會叫你的。”在駕駛座上開車的師傅一直沒說話,這回可算說了一句話。
“那好吧,那就勞煩董叔叔了。”芳芳姐拍了拍我的手說:“璇子,你要是困了,也可以睡會兒的,我睡覺了啊。”
“哧——”一聲,平穩行駛中的車子停了,到了嗎?有這麽快?到縣城要四十分鍾啊。我搖醒了芳芳姐,喊了聲,“司機大叔,到了嗎?”
“好像是撞到什麽東西了,我下車看看,你們在車上坐一下,别動啊。”司機大叔打開車門,下了車。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了司機大叔疑惑的聲音,“哎?奇怪了,我明明看見有東西撞到我的車上的,怎麽現在沒了?”
我按住要下車的芳芳姐,搖下車窗,“叔叔,你看到的是什麽東西?你不會看花眼了吧?”沒睡好導緻的眼花也有可能啊。
“是一個黃色的東西,雖然這天還沒亮,但是我能确定是黃色的東西,還在擋風玻璃上撞了一下。”黃色的東西,我轉頭對芳芳姐說,“你别動啊,我出去看看,肯定一下沒事就好。”我小心翼翼地下了車,問司機大叔,“叔叔,具體的位置是在哪兒?”
司機大叔給我在玻璃上指了一個大概的位置,“就是這兒,一大團。”
我背過身去,用舌頭舔了舔嘴唇,路邊的草叢裏,正有兩個不小的亮點,一長一短,一粗一細,長長細細的那不是蛇還是什麽?那個短的,還有尾巴,他們的動作敏捷迅速,要是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是蛇和黃鼠狼!黃鼠狼!我想起來就後怕,我的脖子又隐隐作痛了,我要盡快離開這裏。
我看着司機大叔的眼睛,小聲地對他說:“叔叔,你什麽都沒有看到,現在回去開車,要盡快送我們到化妝地點。”
司機大叔本來還憂郁的臉僵硬了一下後,就打開駕駛座的門,進去了。我心裏突突的,有種不好的預感,黃鼠狼和蛇素來是天敵,這次又出現,還在大路上撞我們的車,我一定不能讓婚禮不純粹,這婚禮對芳芳姐來說是一生的大事,要是因爲我而搞砸,那我的罪過就大了去了。
上了車,芳芳姐緊張地問我,“璇子,可有撞到什麽?”
“什麽都沒有,姐你放心。”我保證婚禮是不會出問題的。
車子很快便開動了,我特意伸了一下舌頭,奇怪的是,剛剛兩個亮點的位置還在那裏,可是其中那條又細又長的亮點變成了一個個子高高的人形,而地上那隻黃鼠狼卻沒有變,人形的,高高的個子,我不禁想到了裴豐,那是斑點黃蛇嗎?他又來救我了,這麽多天沒出現,想不到是這樣見到面的。我想下車去幫忙,可是芳芳姐怎麽辦?裴豐一個人對付黃鼠狼有危險!
幸好我帶了手機,問了下司機這是什麽地方,我想了想,這裏有人,不能打電話,就給濃墨發了信息:濃墨,行車至石鎮路段,我們的車好像遭到了黃鼠狼的襲擊,現在裴豐在和黃鼠狼搏鬥,恐有危險,希望你去營……信息還沒打完,車子後面的亮點就隻剩下一個人影了,幸好幸好,黃鼠狼走了,我順了口氣,然後又把信息給删了。
我一路提心吊膽地到了化妝的地方,禮儀小姐很熱情的接待了我們,化妝師是個漂亮阿姨,她微笑着吧芳芳姐引進去了,果然有職業精神啊,這麽早就守在店裏了,芳芳姐進去化妝後,我就坐在店裏打盹兒,呼,終于松了口氣,一會兒天就要亮了,我們也就安全了。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我一看,是濃墨,“阿璇,你現在在幹嘛?”濃墨低沉的聲音緩解了我的困意,聽這聲音,他是在躺着的。
“我在等芳芳姐出來啊,她還沒化好妝。”我打了個哈欠,“你這麽早就醒了啊。”
“嗯,睡不着,你化妝了嗎?”他問。
“我幹嘛化妝啊,我又不是新娘,這裏又不是城市。”淨說傻話。
“你們走的時候,路上很黑吧。”
“嗯,不過我一路和芳芳姐聊天的,又不看外面。”白天不會有事的,我就不說黃鼠狼的事了,省得濃墨牽挂。
“你今晚回家嗎?”他又問了一句,他這意思是想我了嗎?嘿嘿,我就說嘛,沒有我這蠢蛋,家裏不熱鬧。
“好像不回家了吧,我是陪嫁丫頭,要陪着的,明天你們就可以可以過來啦。”我心裏突然很開心,笨死了,他還是不是農村長大的啊,新娘化完妝難道不回家嗎,我們待會兒就回去啦。
我和濃墨斷了電話,算着時間也該差不多了,就進去找芳芳姐,推開門,我的眼珠子都快找不到了,費東喜說,女生最美的時候,就是當新娘穿婚紗的時候,那時候就是天仙下凡,我還不信,這一看芳芳姐,我的眼睛就真移不開了,她身上穿了一件齊鞋的粉紅婚紗,蓬蓬的裙擺更顯美觀,芳芳姐的個子不高,娃娃領讓她更顯得嬌小可人。粉紅婚紗這是大媽特地交代的,她也算是老古董了,說不能穿大紅婚紗,那必須穿粉紅的,得沾上紅才行,家奶跟我說過,他們那時候的新娘子啊,全身都要是紅色的,從頭到腳,從頭繩到鞋墊,必須全套是紅的,現代人把這風俗給改了改,改成了酒席前是西式婚紗,酒席後是中式紅色禮服,這樣中西結合也不失禮儀。
“芳芳姐,你真漂亮!”我說的可是真話。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呀。”
化妝師阿姨也笑了,她看着我的腳說:“小妹子,你這腳上的鞋可不襯這褲子啊。”
我的鞋?“這可是新的,哪裏不襯褲子了?”
“新的不一定就襯哪,你還不懂得搭配,來。”她從一個箱子裏翻出了一雙紅鞋子,“小妹子,這雙鞋送給你了,你穿穿看,一定很适合。”她手上的鞋,繡着朵朵紅花,花朵瓣瓣耀眼,是我見過的最美的鞋子,可是這不是新娘穿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