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上次疼成那樣,這簡直就是自殘,我不同意。”濃墨堅決反對我的提議,可是這麽幹耗着也不是辦法,我左右徘徊着。
“哎喲~”我蹲下身去。
“怎麽了?”濃墨擔心地問我。
“好像我的腳崴了。”我下意識地一看,一條大尾巴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成了雙腿,我的手迅速捂上濃墨的眼睛,“手電筒關掉!你轉過身去,給我找褲子!”
*******我是褲子快回來的分界線******
“我不知道它什麽時候變回來的,它太可惡了,這不是惡作劇嘛!我要是哪天在大庭廣衆之下……啊呀~~不能想了!”我毛躁地扒扒頭發,這長發在打鬥時實在太不方便了,簡直是亂發漸欲迷人眼,不行,我要把頭發給剪了。
正欲跟濃墨說我的想法尋得共鳴時,眼瞅着思源家已經到了,在門口急着直轉悠的不是思源還有誰?
“思源。”我喊了他一聲。
“璇姐!”他見是我,趕忙跑過來了,“璇姐,裴豐哥剛剛回來了,可是他說有急事,不等你們了。”
“嗯,我知道,他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思源我問你,裴豐他看起來怎麽樣?”有沒有傷的很嚴重?
他把我們帶進屋,邊走邊說:“看起來很正常,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我問他我二叔的房間怎麽會變成那樣,裴豐哥也什麽都沒說,拿了手機就走了,可是他身上的書包卻不見了。”
我看了濃墨一眼,濃墨開口了,“思源,你二叔以前是做什麽的?你介意跟我們說說嗎?”
思源和我們一起坐下來了,“我二叔年輕的時候有段時間很想學道法。”
濃墨若有所思,“哦?還是同道中人?”
思源搖了搖頭道:“當時,有一個很出名的道士,個子高的離奇,非常年輕,但是比那些老道都要有名望,他住在白龍山,二叔就去那裏求學,可是,那個道士不願意接受他,說他命中有虛道,不能再學相關的東西,否則可能會遭奸人利用,然後入魔道。”
“濃墨,白龍山不是老道修道的山嗎?”還桃花滿山來着,裴豐的爺爺還提過我的龍墜裏有股桃花的味道。
“的确是,思源,你可知道那個道士姓什麽名什麽?”濃墨皺眉。
“這我不知道,但是我二叔說當時他去求道的時候,那個道士已經收了一個徒弟,而且那個徒弟比道士年紀還要大,他喚那徒弟爲老高。”思源艱難地回憶着,“我二叔耿耿于懷,說他收一個年紀偏大的都不收他,于是第二年又是登門拜師,可想而知,我二叔還是被拒絕。沒想到,幾年之後,那個老道居然找到我二叔家來了,送給了他一本書,感謝他對道法的執着并囑咐他不要從道,我二叔随之也就釋然了,可是第二年那個道士就圓寂了。”
“老頭的師傅!”我瞪大眼睛瞧着濃墨,“想不到你的師祖還和思源的二叔有淵源!老頭跟你說過他的師傅嗎?”
濃墨的臉上就寫着他也不知道,也是,那都是隔了一代的事了,老頭又不是專門講故事的,說這個給濃墨聽幹嘛,顯示他自己傷春悲秋多愁善感嗎?
濃墨頓了頓,又問思源,“你二叔有跟你說過那本書的内容嗎?”
思源搖了搖頭道:“沒說過,他很寶貴那本書,說是那本書讓他看開了很多東西,他要感謝那個道士,可惜今生是無緣做師徒了,我二叔祈禱來世若還能相遇還要拜他爲師。”
“來世,人家也不一定還是道士啊,這願望恐怕是不能實現了。”我對此唏噓不已,人生無常啊,造化弄人啊,我不也是嘛!好好的投胎多好,非要惹上這麽悲催的人生。嘎?對了!
“虛道是什麽?”思源二叔也算是特殊體質?
“在道上有很多分類,虛道、實道和中道是對先天與道的緣分的分類,中道就是一般人,和道可以有緣也可無緣,有實道的人就是先天與道有緣,是學道的最佳人選,而虛道,和道也是有緣的,在學道的路上暢通無阻,但是,這種人前世有孽障未消這世若學道很容易入奸邪之路,要等這世的業障消掉才能夠擁有實道,所以道士在收徒的時候,先要對一個人進行評估,光有道緣是不行的,要有實道,中道也是可以的,但無道骨,花費時間要更長一點。”濃墨耐心地跟我分析了一下,麻雀個爪爪!原來收個徒弟都要這麽麻煩!我念頭一轉,那這麽說……濃墨也是實道咯?不然怎麽那麽小就被老頭看中了。
“我冒昧問一句,那本書現在還在這裏嗎?”濃墨問。
“唉,不在了,要不是你們跟我提到我二叔的事情,我也沒注意這些,現在經你們一提醒,我猜,那塊缺少的床闆是很重要的東西,你們不是普通人,這對你們來說,是線索嗎?那裴豐哥是什麽人?”思源很再次展示了他的聰明才智,他沒有人去培養,這麽荒廢着人生,真是可惜了,濃墨在法律上并不是舅舅舅媽的養子,隻是在名義上是寄養罷了,他也說過,他的父母都還在,如果他将來回去了,舅舅定然很失落,再者,舅媽對我有不良企圖,對舅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這麽多年沒有兒子,我完全有理由懷疑是她故意不願意去生,留下羁絆,舅媽要是狠心離開了舅舅,舅舅也就是孤獨一人,無兒無女無妻子,如果思源肯被舅舅真正收養,那麽他也就有一個完整的家,舅舅也是,有機會,我真想提提看,唔,先征求家奶的意見好了,家奶認爲這個想法可以的話,我再問問思源的意見,啊,我好像跑偏了,我拍拍臉,回來回來。
“我本來覺得阿璇沒有頭腦,待誰都是真心的,現在我覺得,她這次腦子還有點管用,你這個弟弟值得人。好了,這麽晚了還打擾你,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們該回去了。”我沒有頭腦?我戳戳腦袋,我成績不差啊,不過後面的話我喜歡嘿嘿。
“璇姐,濃墨哥,你們等等,綠兒我還是找不到,你們能幫幫忙嗎?”思源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綠兒我會去找的,遲早會回到你身邊,别擔心。”裴豐是她的斑點哥哥,應該知道她的行蹤,說不定,她也知道裴豐要出事,所以去找他了。
“可是,今晚,前面的陳老太家亂哄哄的,陳老太突然暴斃,棺木剛剛下地不久,太陽沒落山墳地就被扒開了,陳老太的屍體也不見了,大家都說,是屍變了,要出大事,很多人在外面尋找,我怕綠兒會被人抓到,或者受到傷害。”
我和濃墨又對視了一眼,我說:“不用擔心,我是什麽你還不知道嗎?蛇是歸我管的,我定把她給你找回來在家抓老鼠!”聽我這麽一說,思源才放下心來。
爲了避免再次碰上村民,我們又特地從來的那條路鬼鬼祟祟地回去了。我那晚一直在想,裴豐既然是斑點黃蛇,那麽他應該知道綠兒在思源家啊,他要睡思源二叔的床肯定是有目的的,那裴豐到底是爲了那本書還是爲了綠兒才去的?綠兒又在哪裏?等我上學再問裴豐好了。
可是從那個星期日的晚自習開始,裴豐就不見了,我一直沒見到他,連我們學校的很多女生都無精打采的,尤其是常常來找我抱怨的費東喜,因爲……隔壁班的査承彥同時也消失了,聽說和裴豐一樣,是請了病假,這可把很多女生的心都給傷碎了,就這樣,一直一個星期都沒他們倆的消息。關于鄰村的陳老太屍體失蹤問題也在人們發現了碎棺木和一具無頭的幹屍而認爲是遷墳引起的怨氣而不了了之,由于沒找到綠兒,我的信誓旦旦變成了信口雌黃,所以也一直沒敢去找思源,連收養事件也沒敢提。
就這樣焦慮的過了一個星期,又是一個星期六,這回,我們這裏又來了一件大事,這件事沖淡了我的焦慮,那就是芳芳姐的婚事,這可是件大喜事啊!
農村的伴娘不叫伴娘,叫陪嫁丫頭,一般都是娘家人,我作爲這樣一種身份,當然也是很開心的,不過這裏不需要穿什麽特制的服裝,隻要穿的體體面面就好,頭天晚上,家奶就給我搭配好了一套衣服,還多虧了濃墨的先見之明,這套衣服的确很好看,我尤其喜歡那件淡淡的紅色小外套,淩晨三點的時候,我就被家奶從床上拖起來,說是要和芳芳姐一起去縣城,芳芳姐去化新娘妝,作爲陪嫁丫頭我得陪着。其實我們小鎮上有好多家給新娘化妝拍婚紗照的,不過一般人都愛去縣城,兩個字,體面。
我迷迷糊糊穿好衣服,出門的時候,已經有一輛車在門外等着了,看到我出來,後座的芳芳姐打開車門向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