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遇見思源

那個孩子整個人隻有眼睛可以看到白色,“幾年前的一個晚上,我目睹了一場很好看的大戰。”他勾起了一邊嘴角,似乎我就是那個戰死的。

“什麽大戰?”隐約覺得我也在場。

我們站在樹蔭下,一陣微風吹來,吹開了一絲燥熱,也吹散了他身上的氣味,有點難聞,看樣子好多天沒洗澡了,他都沒人管嗎?爲什麽變得這麽狼狽不堪。

他任由額頭的汗珠滑落下黝黑的臉頰,“那天晚上,我的黃鼠狼被偷了,聽到動靜便一路跟蹤,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我怎麽知道。”我被他看的心發慌。

“兩隻黃鼠狼在圍攻一條蛇,我看到蛇停了下來,不知所措,然後那兩隻黃鼠狼圍着它撒了一泡尿,你知道它們爲什麽要這麽做嗎?”

“不知道。”我的手不自覺地捂上鼻子,一股難受之意湧了上來。

“嗬,你不知道蛇最怕黃鼠狼的尿嗎?一聞到就跑不了了。”他嗤笑,看着我的眼神帶有嘲弄。

“你幹嘛跟我說這個?”莫非我就是打架的一方?

他不搭話,自顧自地繼續說:“然後蛇就動不了了,黃鼠狼的動作非常快,一左一右地攻擊,很快就撲倒了蛇,可是這蛇根本不會自保,連纏繞的都不會,然後就很輕易地被咬中了七寸。你猜,我随後看到了什麽?”

家奶說我這個人,有一個特點,是優點也是缺點,就是心軟,對很多事情都能感同身受,但是有時對于學醫來說卻是大忌。我在舅舅醫館看到的流血的還少嗎,但就沒訓練出看到血不害怕的膽量,哪怕别人是擦破了皮,我也不敢看,更别說看到流血了,那心會揪起來,比如現在,我就感覺脖子痛,伸手作勢摸了摸,竟然還能感覺到痛。

他見我沒說話,露出了森森的牙齒,“其實我從頭到尾看到的都不是一條蛇,而是人,一個人,你說這說明了什麽?”

我調整好心情,對着他翻了翻白眼,“能說明什麽?隻能說明你産生錯覺了呗。還想說什麽?我聽完,你可要回答我的問題。”

他詫異地看着我,“沒死腦子也壞了,我沒什麽要說的了。你想知道什麽?”

此時不問,更待何時,雖然這個小孩怪了點,髒了點,但貌似對我過去的事情知道一二啊,“你認識我?聽你說的那個無聊的故事,我是不是也來過這裏?還什麽你的黃鼠狼被偷了?”

他捋了捋袖子,露出兩截細黃的胳膊,往地上一坐,然後随手拔了點草鋪在旁邊擡頭對我說:“坐。”沒想到這個怪怪的小孩還挺細心的。

“你叫什麽?”我總不能一直叫他小孩吧。

“思源。”

“姓什麽?”

他把腿縮回了胸前,抱着膝蓋低頭在地上畫着玩,“我沒有姓。”

“啊?”沒有姓?“那,你的家人呢?”

“也沒有。”

“那,你是怎麽出生的呀,都沒有親人?”我驚訝地不知怎麽開口才好,即使是孤兒也該有人照應吧。

“都被我克死了,先是我爸媽,二叔收養了我,因爲二叔帶着一個拖油瓶,所以沒人願意嫁給他,好不容易取了二嬸,沒多久也死了,生了個娃娃也是這樣,我就是個掃把星。”他的眼裏沒有波瀾,好像是在叙述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你二叔呢?”是不是也不在了呢。

他的眼裏終于不再平靜,雖然他的衣服很髒,他的皮膚因爲很黑黃,但是他的眼睛依舊清澈如水,眨了幾次眼睛之後,淚水又回去了,“沒了。”強忍着但聲音卻很哽咽,聽得出來,他和他的二叔,感情很深。

我本來是要問我的事情的,最後變成了我是來安慰他幼小的心靈的,“要不,你叫我姐姐吧,我們做朋友好嗎?”我最見不得别人傷心了,至于他開頭問我怎麽沒死的事情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擡起頭,“璇姐!”

“哎你真認識我啊,快告訴我,我們以前是怎麽認識的!”我興奮不已。

“你和你家奶偷過我的黃鼠狼,我還找你理論過。”我本來很興奮的,可是他這句話話一出口,我就蔫了。

“偷你的黃鼠狼?這,這從何說起呀?”我疑惑不解。

“二叔卧病在床,家裏沒有收入,也沒有錢,連買藥的錢都沒有,所以我隻能去掙錢,捕黃鼠狼,裝龍蝦,都幹過。我們村沒有斑茅草,那裏面捉到的機會大一些,我就找到了你家後面,之後就被你偷了。”這說的我感覺自己像罪人一樣,本來我一直是對捕捉黃鼠狼的這些人抱有不好的想法的,村子附近不乏有人挖洞拉網,我認爲他們殘忍、粗暴、無所不用其極,可是思源的這種情況呢?

當一個人連溫飽都不能解決,家裏還躺着要治病的人,一個大人都無法承受,而他隻是個孩子,還能指責他沒有道德嗎?我們這些好吃好喝的,天生有人疼有人愛的就比他高尚嗎?他捕殺黃鼠狼和我小時候釣龍蝦,還有很多人釣魚的心态雖不一樣,但是性質又有多大區别呢?不記得我當時的想法和做法,但是現在,我真不知道何爲對何爲錯了。我當時可能也抱着生命可貴的心态去偷他的黃鼠狼的吧,可卻不知他家也有人要等着錢去買藥,等着錢去救命,等着錢去買吃的。

“你知道嗎?我那時對一切都仇恨,包括你,因爲你,我不僅丢了能換錢的,還丢了捕獵的工具。”我想他該恨的。

“我自己編織了新籠子,裝了隻黃鼠狼,可又被你放了。”啊?又是我幹的?

“我二叔被動靜鬧醒了,叫我起床看看,然後我跟着跟着就看到那一幕啦。”

“那一幕?你是說我被黃鼠狼追趕,被圍攻?還被咬?”不是他瞎掰的呀?我還以爲他開玩笑的呢!那黃鼠狼幹嘛要攻擊我呢,我可是救它們的呀!

“這我保證沒有胡說!你被咬了之後,我本來想去趕走黃鼠狼的,沒想到墳場那邊突然很吵很吵,兩隻黃鼠狼就跑了,随後你表哥就來了。”

“我被咬了,你不是說一條蛇被咬了嗎?”難道我就是那條蛇?“你說,你看到的到底是人還是蛇?”我有點激動。

“是人,可是我看見你倒下去的時候,一條蛇影鑽了出來,我猜你是被蛇精附身了吧。”他疑惑。

我沒說話,這麽說,我以前是被蛇妖附身,被咬了之後,蛇妖走了,我才失去與它有關的記憶的?那我現在呢,現在蛇妖又要開始回來了嗎?

“之後,我就聽說你生病了,那一年誰也沒見到你,隻知道你在家裏養病,你家奶就家家戶戶打招呼說你失憶了,請大家說話小心,這件事恐怕鎮上的人都知道吧。”

“那你爲什麽要告訴我?那你現在還恨我嗎?”還恨我當聖人放了你用來救命的黃鼠狼嗎?

“有什麽意思呢,我在夢裏看見來接二叔的二嬸,醒來時,二叔已經去了。”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麽,是說人生無常,恨沒有意義嗎?

他的指甲在泥土上摳出了一個大坑,“或許你不記得了,我二嬸還認識你呢,還是在死後認識的。”我頓時一身冷汗,如果是真的,那我以前确實是能看見鬼的!

“二嬸跟我說,要給你帶話,這句話我記得很清楚‘天空一滴花,人間兩生回,有緣卻是有意,無緣也是有心,此生無根水,莫要把心留,恐有半靈入,還看身邊人。’我琢磨了好幾年都不知道什麽意思,這是說給你聽的,你來理解理解。”他撅着嘴,好像這個問題真的苦惱了他很久一樣。

“這語句不通順吧,還有語病!什麽一滴花?你記錯了吧!”

“她就是這麽說的,我都記了這麽多年了。”那如果根本就是胡亂做夢呢?他會不會悔死自己浪費了這麽多時間。

“好好好,那還有呢?”

“還有她說給你帶個方子,沒有那個方子,她多年前在你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黑痕,是去不掉的。具體的方子就是……”

“哎等等,我已經确定這就是個夢了,因爲我脖子上沒有黑痕!”我連忙把衣領拉下來一點給他看:“真的沒有,你也不要說方子了,我看你太傻了,把一個夢當真!”

他急了,猛地站起來辯駁,“那不是一個普通的夢!我二嬸說你不是普通人!你想想看,你是不是能看見鬼,黑痕可能弄掉了你不記得了,你家有醫生道士,弄掉不是沒可能,那爲什麽我二嬸從來不給我托夢,一托夢我二叔就去世了呢?”他說的太真實了,我反而接受不了,我也搞不懂自己的意向,我是很想知道以前的自己的,現在知道了一點頭緒,知道自己以前被黃鼠狼攻擊過,還和鬼有過接觸,甚至這個鬼和我貌似還有交情,說不定還被蛇妖附過身,一想到這些,我就害怕了,我不僅有未知的未來,還有未知的不知道多可怕的過去,我畏懼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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