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你在幹什麽?”
他又蹲下身去,“要你管!快走開!”見我仍然不動,他又瞪着我,“你發現了這個,丢了就你負責!”哎!這小孩還真會算賬哈。
“我,沒想拿你的東西,我都不知道是幹嘛的,我拿來做什麽?”
他不耐煩了,“快出去!丢了就是你偷的!”太沒禮貌了,既然不是玩火什麽的,我也不管了,吃飽了沒事撐着了我。
“璇子,裏面有什麽?怎麽還不出來?”家奶在外面叫我了。
“家奶,我出來了。”臨走前我還對那小孩說:“放心吧,我不會偷的。”
“什麽?家奶,那是逮黃鼠狼的?”我大爲震驚。
家奶捂住我的嘴,“噓,小聲點,會聽懂人話的,不隻是老鼠,還有這個,我們叫黃貓子,它們很聰明的,不要招惹。”黃貓子黃貓子,我從小就聽家奶說,似乎很神秘,又有點忌諱,黃貓子也常在我們家出沒,我不知道原因,家奶有段時間還騙我說是逮捕老鼠吃,所以我們家才沒有老鼠的。可我一次也沒有見過它的全身,每次見到都是一點黃色,因爲速度太快。家奶也不從讓我招惹黃貓子。
“好殘忍哦。”我想想就心疼。
家奶打我一下,“你不要管人家,管好你自己!這件事,你絕對不能插手,不管多好奇都不能去管,知道嗎?”
“嗯。”
“家奶要确定的回答!”不知道爲什麽,家奶在這件事上非常強硬。
“知道了!”眼不見心爲淨,看不見就好了,外面那麽多幹這種事的,要一一管,怎麽管的過來,不去找這個買賣了。
“璇子!”門外傳來了芳芳姐的聲音,芳芳姐這個乖寶寶聲音很少這麽急促,她小學讀完就辍學了,一直在家裏幹活。
我連忙站起來出去迎接,“芳芳姐!什麽事啊?”
天邊的夕陽灑下一層薄薄的餘光,芳芳姐的臉通紅通紅的,喜悅中摻雜着些許焦急,她緩了緩氣,說:“璇子,我小叔家的狗生了一窩小狗。”
“真的啊!”我高興地快跳起來了。
我們趕到狗棚的時候,狗媽媽正在給小狗清理身體,拿舌頭愛撫地舔着它們濕濕的身體,眼裏充滿愛憐。小狗連眼睛都沒睜開,“璇子,有四隻小狗,一隻黃的,三隻黑的,二叔說隻有一隻母狗,喏,那個小黃狗就是母狗。”芳芳姐指着它們說。
“二伯這次還會送走嗎?”
她點點頭,“璇子,你要不要養一隻?”
“我舅舅家有阿黃了,我家奶也不讓我養。”
“好可惜哦。”她有點失望地說。
“芳芳姐,你看。”每隻小狗的耳朵都是小小的,趴在腦袋上,唯獨一隻小狗沒有耳朵。
芳芳姐用手翻了一下,“哦!璇子!它的右耳朵在!”我一看,它的有腦袋真的趴着一個小耳朵。
一個星期之後,小狗們已經長得胖乎乎了,除了那一隻黃的母狗,其他全被人領養了。它沒被領養的原因有二:第一,它是母狗,這到和重男輕女沒什麽聯系,這裏的母狗,主人通常不會給它們做節育措施,狗不是人,它們哪裏懂那麽多,所以懷孕源源不絕,生下一窩小狗,主人必定不要這麽多,如果送人,一次能送掉,那麽多次也就沒人要了,怎麽處理?送走,人性化一點的送到街上的飯店門口,有的甚至送到偏遠地帶讓它們自生自滅,所以對于不給狗做節育措施的主人,還是養公狗,少些麻煩爲好;第二,它不美觀,誰願意放着好好的狗不要而去領養一隻少了左耳的狗呢。鑒于以上兩點,它被挑剩下了。
薛二伯準備把這隻狗扔掉,可剛準備扔掉的時候,有一個大媽過來說,她要這隻狗,暫時寄養在薛二伯家,等到長大了一點再接回家。這麽一來,薛二伯就暫時留下了這隻小狗,我不知道那個大媽是不是真的好心收養它,但我還是感謝她讓小狗避免了被抛棄的命運。
雖然小狗是被留下了,可除了狗媽媽,沒人理會它,我就過陪它玩。
“濃墨,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好不好?”
濃墨哼了一聲,“它跟我又不親,隻認識你,我幹嘛要給它起名字。”
“濃墨!”我舉着狗伸到他面前鬧他,“你說,叫它左耳怎麽樣?”
他白了我一眼,“這什麽爛名字,叫生命吧,你不是希望它健康成長嗎?”我想想也是哦,它年紀輕輕差點就要暴屍荒野了,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濃墨哧了我一聲,“待它那麽好做什麽?以後不還是要給别人帶走的,替别人做嫁衣,哪有你這麽傻的人。”我和濃墨自從上次,一直就沒這麽聊過天,雖然和好了,但總有點心結,這次,他又罵我了,我反而很開心,我把生命輕輕放到它媽媽的懷裏,狗媽媽用嘴把生命往懷裏拱了拱,然後不大高興地看着我,似乎是吃醋了,因爲我總是來調戲生命,我跟它揮了揮手,然後拉着濃墨去了我家,我要拿出一樣東西來揮出真正和他和好的旗幟。
他看着我手裏的幾塊碎片,若有所思,“你說那天……”他說到一半,臉不自覺地紅了一下,“那天是因爲抓小綠蛇才……”
我瘋狂點頭,“這就是那個小綠蛇嘴裏含的。”碎片的顔色粉白粉白的,瞧着有點眼熟。
“瓷片,阿璇,你想想這和你見到的那個小瓷瓶像不像。”濃墨提醒着我。
對哦!“好像就是!白中帶着點粉紅,在陽光底下還隐隐發光!”
他手把玩着幾塊碎片,“小綠蛇和小瓷瓶每次都一起出現,而且就在你的周圍,肯定有什麽隐情。”他一把抓住我的衣服,随手扯掉了我的幾縷頭發,疼的我哇哇叫,“阿璇,你最近有沒有看到你的蛇群?”
“沒有,自從,自從斑點黃蛇死了之後。”說到斑點黃蛇,我有點哽咽,“我隻見到過小綠蛇。”
“那就隻有從這個神出鬼沒的小綠蛇下手了。”濃墨做出結論,他突然問:“你的吊墜拿出來給我看看。”他怎麽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了,奇怪。
我掏出吊墜,他瞅了瞅,又問:“你最近可有什麽異常?”什麽異常?我都挺正常的啊。
“靈魂出竅算不算?就上次掉水裏去了,然後自己就出來了,不過以前也有過啊。”
“你的飲食有改變嗎?比如以前不愛吃什麽,最近突然想吃,以前喜歡……”
“有!我最近想吃冰棍兒,冬天都沒這想法的!”他不理我了。
“哎!是真的!我真想吃!可是舅舅說女孩子不能吃太多冰的,對身體不好……”
“還有沒有了?除了這個,我是指異常的!”他又白了我一眼。我搖搖頭,沒發現啊。“總之,一有什麽奇怪的地方,趕緊告訴我。”能有什麽奇怪的,還有比我本身更奇怪的?
第二天午飯中,“家奶家奶,你面裏放醋了?”我搖着碗問。
家奶很高興,“你發現啦,我是看你每次吃面都放太多醋,你舅舅說吃太多醋啊,對胃不好,吃一點就好,我放在鍋裏了,你不要自己加了,沒分寸,每次碗裏都漆黑的。”
我的胃裏太不舒服了,在翻滾,“嘔~”我沒忍住,趕緊跑到門口,吐了出來。
家奶趕過來,手拍着我的背,着急的問:“怎麽了怎麽了?”
我擡起頭,眼淚橫流,“家奶,醋是不是放多了?”
家奶搖頭,“沒有啊,隻加了一點,面裏隻有一點醋味。”我敢打賭,家奶一定是放了半瓶,太難吃了,味道太濃了,家奶燒菜很好吃,也偶爾會失誤,畢竟年紀大了,所以一般我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可是這次實在忍不住了,眼淚都跟着出來了,好像中毒了一般。
我的印象中,中毒過一次。那年還在上小學,家裏種了好多刀豆,刀豆刀豆,顧名思義,長得很像刀,豆米很大,刀豆呢,和扁豆的吃法很像,外面的皮和豆子都是可以吃的。刀豆整個可以腌制,也很好吃。有一次,刀豆留下的豆種太多,家奶就想着新想法,炒刀豆米。想不到效果很不錯,撥開刀豆米外面的皮,就能吃,還可以當零嘴。我吃了很多,還抓了一把帶出去和小朋友們玩跳房子、跳皮筋,分給大家吃。
傍晚的時候,就開始犯惡心了,惡心地受不了,不玩了就回家了,想和家奶說,一進門,家奶也在床上躺着,我吓得趕緊叫,“家奶,我想吐,你怎麽了?”
家奶說:“璇子,家奶也剛吐過,吐過就沒事了。”那時候,我隻知道是吃壞肚子了,還沒想到是中毒了,第二天無礙了,家奶告訴舅舅,被舅舅說了,“幸虧吐吐就沒事了,刀豆也是有毒的,溫度低了,炒的時間短了,是不行的,你們反應來的比較快所以吃的還不算多,媽,以後連發明吃的都要和我商量,不能再糟吃了,璇子還在長身體。”唉,又想起了那次惡心的感覺,但這次更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