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着眼睛慌張地胡亂伸着舌頭,“啊——”舌頭要怎麽回來啊?
“阿璇!你沒事吧!你的舌頭……”濃墨過來扶着我不讓我亂動,我的舌頭,我睜開眼睛,沒看見細長的了,它回來了。
“濃墨!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舌頭,是不是變成蛇的舌頭了!我剛剛看見它好長好長,它還分叉了!”我邊語無倫次邊伸手比劃着。“嗚嗚,我變成蛇了,嗚嗚~”
“你沒變成蛇!不然你還能說話麽?阿璇,你的舌頭變回來了,它沒有分叉。”濃墨拍着我的背安慰我道。沒有分叉,我用舌頭在嘴巴裏抵了抵,好像真的沒有分叉,在外面晾了那麽久也沒有幹什麽的,咦……好惡心,我的舌頭竟然碰了那麽惡心的頭發。
“你剛剛是怎麽做到的?”濃墨問,他估計也沒想到我的這個技能。
“我不知道,我剛剛看到那個頭發,它要對你下手,然後我很着急,很害怕,然後……”我還是沒能從驚恐中恢複過來。
“好了好了,阿璇,你聽着,現在不要想這件事,我們回家再仔細研究,你現在快去英語老師家,保證她的安全。”我?一個人?
“你呢?你也去吧!”我不要一個人!
他說:“不,你去!我還有事!記着,保證她的安全!她現在一定很崩潰!”
“怎……怎麽保證啊?我什麽都不懂啊!”我慌了神,我現在挺怕一個人行動的,這就是依賴感,真不好。
他拿出那瓶透明的液體遞給我說:“帶上剪刀,不管在哪裏弄到都行!然後用這個洗剪刀!她的頭發長了就幫她剪!我盡快趕過去,别怕。除了這個,你還要防止她自殺知道嗎!”他也看出來我接瓶子的手在抖了。
我拉住他,“你去哪兒?去幹什麽?先告訴我!”
“我要把這個東西處理一下,我會去找你的!”
“不行,不放心你!”
“你剛剛已經破了它的命門,阿璇,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說太多,我不會有事的!快去!”我腦子都快炸了,我幹嘛要參與進來嘛,完全摸不着頭腦的我邁着沒腦子的步伐去了老師家。
真心不想進到這個院子,每次進來就有不好的事情,我能找人幫忙嗎?答案是不能!跟鬼有關的事情雖然在農村很多,可是還得掩蓋着一點,不能太拿到台面上,更何況是在學校呢。我沒敲門,直接推開了門,不出所料,英語老師坐在地上。她的頭發已經到肩膀以下了,看到我進來,她無力地說:“都知道真相了,還來幹嘛?看我狼狽的樣子嗎?它現在找上我了,我也活不久了,報應啊。隻是可憐我的兒子,那個天殺的都不讓我接近兒子了……”說着她又啜泣起來。
我沖進廚房,找到了剪刀,擰開瓶蓋,往上面倒液體,再沖出廚房,對老師說:“老師,不全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了,你不會有事的!濃墨會幫助你,我也會!”剪刀起頭發落,長出來的頭發沒了。
她詫異地看着我,“沒事的,你雖然做錯了,但是可以改正啊!我們從小就被老師教育,有錯能改,善莫大焉。你還沒錯到不可挽回的程度,沒事的,想想你的孩子也要堅強起來啊!”我極力安慰她。
她眼眶紅了,“謝謝你,好孩子,我沒做好榜樣。”這時,頭發又開始生長,她按着頭發,我來剪。就這樣一直剪一直剪,直到門被一掌推開。
“濃墨!”救星來了!我大喜,手還在繼續剪頭發。
他手上捧着箱子,露出了那個詭異的佛像,他對我喊道,“把頭發扔到這上面!”我抓了一把斷發扔了過去,“再扔!要砸!”直到佛像的頭上蓋滿了頭發濃墨才讓我停手。
“剛剛的瓶子裏面還剩了嗎?”他問。呀!還要啊?我全倒完了!他看我的表情就知道了,然後他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手心上,我看着心都揪了一下,肯定好疼,我不禁想起了那些勇敢結拜的人們。
他兩手一抹,然後在地上畫了一圈,圈起了佛像,地上并沒有真正多出一個圈,看似是象征性的。然後他又在手掌心快速寫了什麽,我估計是畫符,隻見他一手按住佛像的大腦瓜,一手點燃打火機……從地上的頭發開始燒起,竟然帶有噼裏啪啦聲,刺鼻的氣味頓時彌漫了整個屋子,火焰慢慢燃燒到佛像,濃墨放開手,直到佛像和頭發燃成了一堆灰,偶爾還有幾點火星子蹦跶幾下,我看呆了,手上的動作也不知何時停了下來,等到被嗆得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英語老師的頭發已經不再長了,好神奇啊!英語老師也是瞪大了眼睛,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我要起身去開窗門透氣,濃墨說:“先不要通風,老師你好好休息,把地上的東西打掃幹淨就好,老師,你的兒子的事不是你做的,也不要擔心李叔叔要回撫養權,過幾天就會回到你身邊的,隻是,不要再打罵他了,你也不要再去找别人麻煩了,不然不會有好結果的,阿璇,我們走!”
路上,我問濃墨,“就這樣嗎?英語老師是無辜的啊!不告訴她真相嗎?”
他敲了我的腦門一下,“蠢蛋就是蠢蛋!就這點和蛇妖不太像!她也做錯了,也要承受該承受的。”我怒,都好久不提蛇妖了,現在又說,本來就不聰明還老是敲我腦袋,這不是成心和我過不去嘛!
正要仗着身高的優勢回敬一下,誰知他突然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并朝我招手說:“你真的以爲事情就像表面上那般簡單?”
“我當然知道不簡單,可就是理不出頭緒嘛!我有那麽傻嗎?”
他一笑,“還真有!英語老師表面上看起來,處處作惡,可是,其實她才是受害者。”
我點點頭:“沒錯啊,的确是受害者,她受害于那隻鬼,首先由于私念作祟,然後想借助鬼的力量,反倒被鬼控制,當然是受害者啦,可是小艾阿姨家的那個是什麽啊?”
他鄙視地瞥了我一眼道,“還真是膚淺,虧的我之前還認爲你稍微有那麽點小聰明。這件事曝光的最大受益人是誰?”
“小艾阿姨啊!”
他說:“對,師傅曾經說過,不能聽信一面之詞,所以即使我聽到一方說什麽,我一定會去查證才能判定。你記得英語老師說的那封信嗎?本來也是無憑無據的,可是去了李師傅家,他強調小艾阿姨不識字,這點我們也查到了。”
“小艾阿姨騙了李師傅,小艾阿姨這封信是故意寫的。”
他點點頭說:“嗯,小艾阿姨爲什麽要這樣做呢?很顯然是要挑起老師和李師傅之間的矛盾,你也看見了,老師瘋狂了,李師傅更讨厭她了。”
我問:“還有嗎?”
他說:“你怎麽不問我,剛剛燒掉的是什麽?”
我問:“是什麽?”
他又鄙視我,“真沒勁,有沒有點創意啊?”
我:“……”
他說:“那是邪靈,我帶你去小艾阿姨住處的時候,也是抱着試試看的态度,因爲我隐約在她身上看到邪氣,不過還真的猜對了,她供奉的邪靈就是纏上英語老師的鬼。”
“你在說什麽跟什麽啊?英語老師接頭發完全是自己的意願,怎麽會是被小艾阿姨預謀的呢?”
小路越走離村子越近,濃墨停在湖邊,就是那天發現小艾和李師傅的湖邊,我們在湖邊坐下了。他解釋給我聽,“龍燈那件事你知道去現場看,怎麽現在就傻了?英語老師接的頭發有問題當然要究其根源,我去鎮上所有的理發店跑了一趟,結果隻發現三家可以接頭發,最近做的隻有一家,所以就确定了,而且這一家還一次性做了兩個接頭發的生意,奇怪的是,有一個女子剛接頭發沒多久又拆了重新接,而拆的那個就接在了另一個女子頭上。”這……說的就是小艾和英語老師吧!
他繼續說:“我聽說李師傅還是很關心原來的家庭的,畢竟還有個孩子,而且感情也好多年了,不是說斷就能斷的,英語老師有意複合,小艾阿姨應該是不放心才謀劃的,我看那邪靈養的時間也不長,至于自殘事件我覺得是表演,什麽在車上碰到鬼家裏看到鬼發,小艾阿姨是有準備的,她養了邪靈,肯定知道。所以英語老師自認爲的設計不過是被設計罷了。”
“英語老師的兒子落水也是小艾阿姨做的,還是英語老師被操控後做的呢?”
“這個就無需深究了,總之這件事情的真相我們得讓李師傅知道,之後的事情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
“濃墨,英語老師的兒子真的會回去嗎?”
“嗯,李師傅不是那麽不明理的人。”
“可是,拆散小艾阿姨和李師傅這樣真的好嗎?”
“我們隻是把真相說出來,剩下的讓他們自己決定吧。”他站起來,拍拍屁股。
“哎,别走吧,我的舌頭!我們來探讨我的舌頭啊!濃墨,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