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他大叫着推開我,一陣黑氣從我插得地方冒出。
“想騙我,也不先看看濃墨有多高!”我怎麽可能會到他胸口?如果哪天我到濃墨胸口了,我就喊他哥哥,哼,幸虧濃墨備了好幾根竹簽給我,聽說上面浸泡那瓶子裏的透明液體。解決了冒牌貨“濃墨!”我大聲喊着,這次我學精了,先伸出舌頭在四周搜尋,一下子就發現亮點在香案那裏。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濃墨的聲音,聲音是從亮點那裏傳過來的沒錯!
我往亮點那裏奔,沒走幾步,香案那裏瞬間亮了,濃墨手裏正拿着一個點燃的蠟燭,一陣陰風吹來,燭光晃蕩不穩,濃墨說:“快從背包裏掏出符紙!”我忙不疊跑過去,背包拎在他的另一隻手上,我手伸進背包裏掏,碰到紙時幹脆把幾張都拿了出來。
“哪張啊?”我散開來讓濃墨确認。
濃墨說:“第二張!邊說‘定’邊往蠟燭上按!”
蠟燭看樣子快不行了,我趕緊抽出第二張符紙,往蠟燭上一拍,“定!”“哧——”蠟燭火焰碰上符紙立刻發出歡快的聲音,嗖嗖上漲,符紙燒了……
“誰讓你往火焰上拍啊!蠢蛋!”濃墨大叫。
“息怒息怒!這蠟燭不是挽救過來了嘛!不是沒熄滅麽……”我又沒幹過這種事,我哪知道這符紙不是用來助燃的啊,“呼呼——”話音未落,又一陣風吹來,蠟燭滅了……
“啊啊,我不是故意的。”外婆一陣手忙腳亂,手一揮又把濃墨手上的蠟燭碰掉了。
我連忙掏出手電筒,蹲到地上找蠟燭,頭上傳來濃墨不可置信的聲音,“你,你手上拿的是手電筒?”
我擡起頭,晃了晃撿到的蠟燭,“很明顯啊。”
“你怎麽不早拿出來!”他抓狂。
“我……忘了。”我的确忘了,剛剛條件反射才掏出來。
“蠢蛋!”我掏了掏耳朵,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一時驚吓忘了而已啊,我夜視能力還不錯,就是細小的東西不太看得清,用得着加強我的外号嗎。
我把手電筒遞過去,“給你,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我往後一退,一腳踩在某圓乎乎的東西上,腳下打滑了一下,“啊!!!”我兩隻腳亂踩,向濃墨撲過去,我撞到了下巴,他捂着頭,幽怨地看着我。
片刻之後,他用手電筒往我剛剛踩的地方照,那裏有一小堆灰黑色的粉末,我蹲下身子,用手撚了撚,湊近鼻子聞了一下,不是放槍的火藥。我再掃了一眼地上,在不遠處還有一顆黑色的圓圓的豆子大小的顆粒,還在反光。
我撿起來細看,濃墨問:“那是什麽?”
“好像是藥丸……”正在發揮我的腦細胞時,突然關上的門那邊鑽進了一個黑影,我身體抖了三抖,是那個老鬼!“濃墨,你看得見嗎?小心!”
鬼氣迎面撲來,一隻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被頂到了牆上,濃墨拿出符紙,“急急如律令!”就往老鬼身上拍,老鬼一躲,符紙又燒了,我又被順着牆移動了一下,掐着我的手又緊了緊,喉嚨好疼,快窒息了。
“唔……”我的手慢慢伸到褲兜裏,艱難地拔出一根竹簽,狠狠地紮向老鬼的胳膊,老鬼大叫一聲,一下子把我甩到香案旁,頭撞在香爐上,疼地差點咬到了舌頭。濃墨拿出那瓶透明的液體,倒了一點在手上,再拍一張符到老鬼方位,手心向噴出一道火,仍然打在那條胳膊上,老鬼又叫了一聲,胳膊冒出了濃濃的煙。
濃墨還沒緩過勁老鬼就撲過去了,濃墨再丢一個符紙,老鬼又躲過了,我掙紮着爬起來,手摸到香爐,準備砸向老鬼,這香爐好歹也是供過真龍的,不能把他砸個魂飛魄散也能砸個冒黑煙吧。
正在這時,門外又鑽進來好幾個白衣鬼,我手上的香爐差點打滑。定了幾秒,決定朝門那邊砸過去,幾個白影四散。
濃墨從背包裏掏出紅布包裹的東西,以飛快的速度向我跑來,老鬼一見那個東西就讓開了,濃墨一把拉住我的手,“跟我走!”
我不甘心啊,“龍頭!龍頭!”我心裏默默流淚看向龍頭,龍頭就剩下一丁點挂在上面了!不能前功盡棄啊!
“先回去再說!”
“龍頭哇!”我大叫,濃墨加大馬力,拉着我沖向門,再拉開門,跑出了祠堂,奇怪的是,那些鬼一個都沒追過來,濃墨手裏拿的就是所謂的保命用的?
跑了一會了,大概接近路程的一半了,濃墨松開我的手,我們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濃墨,龍頭啊!”
“你這蠢蛋!一隊鬼差不多來齊了,拿龍頭就保不了命,我今晚也隻是想探探風,再保命,龍頭要是幸運才可以摘下,可是今晚不行。”
那些鬼到底什麽來頭?現場還有很奇怪的藥丸,明明是人類活動的留下的啊,不過當前我更好奇濃墨拿着的紅布裏面的東西,我問:“你的那個救命的是什麽啊?”
他神秘兮兮地說:“那些東西不敢接近的。”
“你是不是曾經爲了對付我,拿出來過?”
他踢開一個小樹枝,“你還有印象啊?我以爲你隻知道做完壞事之後擦擦嘴就誣賴别人呢。”小氣鬼!
“我是故意的嗎?我隻是沒有那段記憶嘛!你說說看,要是你醒過來發現别人正在壓着你打,你什麽感覺?”
他不屑,“白癡。”
“對,就是覺得白癡!”我順勢接過話,反将一軍。
“明晚不陪你了!”
“哎呦~~不要那麽小氣嘛……”
第二天上午下課期間,裴豐拿着一盒藥過來放我桌上,“給你的!”我驚愕,我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還需要這個?再說……這是什麽藥啊?
“裴豐,你關心同學是對的,你亂關心同學就不對了,我沒病沒災的,幹嘛要這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不以爲然,“我發現你老是舔嘴唇,是不是嘴唇太幹,上火啊?這個去火的!很管用。”他說的一本正經,我聽得差點噴出來。
這人是有多無聊才會這樣觀察我啊!我在做偵探而已,必須警告他一下,不然下次當偵探都要小心了,“我沒記錯的話,你便秘好了嗎?”
他像是被馬蜂蜇了一下,立馬坐下來,“噓!我早就好了。那個……你們村的龍燈……”
我等着他說下文,他頓了頓才開始說:“我想去看看。”他當豬頭三的事情我還記憶猶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還要瞎攙和,我的手癢癢了。
“龍燈會玩到你們那兒的,而且還會來我們學校,有的看。”我會給自己找不痛快嗎?當然不會。
他堅持,“我不是聽說龍燈出事了嘛,如果這次再出事那就完不成啦!我得在做好時看看。”嘶~他這烏鴉嘴是怎麽煉成的?
我的手很想重重地撫摸他的頭,咬牙切齒地說:“你去年沒看過?前年呢?這麽大都沒看過?”
他搖搖頭:“都看過啊,可是還想看,今天中午帶我去看吧!”油鹽不進的人最可惡了。
今天中午,我要和濃墨去查看情況啊,搗什麽亂!
“林璇同學。”嗯?誰的聲音這麽悅耳,不熟悉啊,我們班有這麽好聽的聲音?我循着聲音的來源,發現新來的轉校生査承彥站在自己面前,上次怎麽沒發現,他的聲音這麽好聽。
喊我幹嘛?我又會覺得我們認識哦,裴豐也把臉轉過去。“有事嗎?”我問。
査承彥從自己座位走到我的座位前,笑意盈盈地說:“我是新來的。”我知道啊!我點頭表示了解,他又說:“我沒親眼見過龍燈。”我也點頭表示理解……等等……他該不會是……我看向他,隻見他緩緩說出,“我也能一起去嗎?”
我現在是不僅手癢,連腳也一起發癢了,我真想先揍幾下裴豐,再把裴豐一腳踹回他們家那奇怪的房子。他自己找死沒關系,還引誘新同學下水,是可忍孰不可忍。
“裴豐!”我一拍桌子,準備對他進行馬列主義教育。
“璇子~~~加我一個~~~”我轉過黑臉狠狠地瞪着費東喜這個臭丫頭。
經過這麽一鬧,中午我們家飯桌上多了三個人。飯都不夠吃,家奶又臨時下了面條,很顯然我一定是吃面條的那個,不過我非常樂意吃面條。從小到大,家奶都認爲我應該生在北方,或者以後要嫁到北方,因爲我最喜歡吃面,挂面、米面、筒子面、拉面、方便面……咳咳,隻要是面,我通通愛吃。
我正香噴噴地吸着面條,家奶用筷子另一頭敲了一下我的手,“璇子啊!你同學都好斯文,快叫他們吃菜啊!”好斯文?我一個個看過去,裴豐隻是在扒飯,査承彥碗裏就幾根蔬菜,好像在邊吃邊數飯粒,費東喜嘴裏含着筷子,眼睛卻直勾勾地盯着査承彥,敢情這小妮子是來看帥哥的,龍燈顔面何存!不過我深深對査承彥的臉蛋不感冒,他并不是不好看,他是長得挺招人的,不過他很白,這點挺招我嫌的,一個男生都把我比下去了,可惡,我要蛻皮!話說,我蛻皮還有段時間,我大吸一口面表示悲憤。
“你們快吃菜啊!我一個人的吃相多不好意思啊。”我說。
他們還是保持原狀,家奶對他們說:“我們家璇子啊,每次吃飯都像餓牢裏放出來的,五十年沒吃過飯的樣子,你們真是太斯文了,快吃快吃!來來來,這馬齒苋可好吃了,我們家璇子啊非常喜歡吃。”
扒飯的裴豐估計才知道有馬齒苋,看樣子他也很愛吃,不然怎麽夾了那麽多,和之前的行爲大相徑庭啊,査承彥還是沒動,碗裏的飯菜還是那麽多,難道嫌棄我家奶做的不好吃?如果是這樣,那絕對是怪胎,我家奶做的菜人吃人愛,肯定不是不愛吃,那就是不好意思了。
我起身,“查同學,我來幫你。”說完端起碟子就往他的碗裏倒直到蓋滿他的碗,這下不用不好意思夾了吧。
“這……這太多了,我吃不完。”他錯愕地看着我。
“太多啊,我來幫你吃點。”本來一直沒存在感的費東喜終于說話了,隻見她拿起桌上的備用筷子,從査承彥碗裏夾了一大筷子馬齒苋,還伴随着嬌羞的笑,我們全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