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島戰鬥機中隊出動了25架戰鬥機,其中包括20架“水牛”式,5架“野貓”式。在與日軍攻擊機群相遇後,它們朝轟炸機和魚雷機沖了過去,想攔住對方,在上空進行護衛的“零”式急了眼,立刻張開血盆大口,對美機進行反噬。
盡管早就聽聞“零”式厲害,見了面才知道,這不是一般的厲害,美軍飛行員從來沒見過飛得這麽快、爬升得這麽好又這麽靈活的飛機,真的好像長了幾個腦袋幾隻手一樣,在空戰中占盡了優勢。美機性能遠遠不及,用它們去鬥“零”式,如同在拿草戳老虎的鼻子眼,讨不着一點便宜。
“野貓”還稍好一些,“水牛”算是坐實了“空中棺材”的惡名,它動作遲緩,最高俯沖速度竟然還沒有“零”式的水平飛行速度快,以至于作戰時“零”式常常可以繞着它轉圈飛。在這次空戰中幸存下來的飛行員一談起“水牛”,簡直是深惡痛絕:“我認爲,指揮官在命令飛行員駕駛‘水牛’式出發時,這名飛行員就已經被宣判了死刑。它根本不是戰鬥機,應該老老實實在家裏當教練機用!”
美軍飛行員們承認,“零”式機确實是當時戰場上機動性能最好的飛機,美軍正在使用的戰鬥機根本無法與之相比。除此之外,“零”式機飛行員的技術水平也相當高超,射擊時非常準确,幾乎是彈無虛發。
美機本來在數量上就處于劣勢,硬件又比不過人家,場面很快就變得異常難看,大部分美機都處于被追殺的困境之中,他們隻能用全速俯沖的辦法,一邊嘗試擺脫追擊,一邊希望得到地面炮火的掩護,以便死裏求生,但成功者寥寥無幾。
布魯克斯少尉是比較幸運的一個。在他與戰友擊落一架日機後,有兩架“零”式向他猛撲過來,布魯克斯的儀表和座艙被打得全是洞,他急忙飛向高炮群的上空,依靠高炮趕跑了那兩架“零”式。
接着布魯克斯看到有兩架飛機在格鬥,他便想上去助患難中的夥伴一臂之力。可是當他飛近時,那兩架飛機卻一起向他撲來,布魯克斯定睛一看,大吃一驚,原來這兩架都是“零”式,剛才隻是在假裝格鬥,以便誘人上當。
布魯克斯隻好開足馬力全速撤退,一路上飛機又挨了不少子彈,當他的“水牛”降落在島上時,機身上一共留下了72個彈洞,他本人也受了輕傷。
冷靜有時能在關鍵時刻起到關鍵作用。科裏少尉被四架“零”式逼住,在較量中,他發現“零”式也并非無懈可擊,隻要運氣好,用機槍打中它的某個部位,“零”式竟然比普通戰鬥機還要不堪一擊。
而另一個幸運兒科裏的技術和運氣都很好,他擊落了一架“零”式,在避開另外三架“零”式後,又趁機将一架日軍轟炸機給揍下了海,最後駕駛着體無完膚的“野貓”安全返回。
在交戰中重要的是,你不能首先被“零”式咬住尾巴,一咬住就很難擺脫,這些死心眼的貨色,會鬼魅一樣地追得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一名中尉飛行員被“零”式咬住後,以每小時300海裏的速度全力俯沖,從一萬多英尺直降到三千多英尺,将飛機拉平後一看,仍沒能甩脫“零”式。
再俯沖,到500英尺,“零式”仍然咬着不松口。中尉實在沒法,隻能沖向大海,回頭再瞧,“零”式還在那裏不依不饒地進行射擊。
當然不一定迫降海面才能逃生。一名上尉飛行員也是被咬尾後,怎麽甩都甩不掉,他後來靈機一動,突然收小油門,并向外側滑,“零”式刹不住,立即沖過了頭。
這場空中對拼沒有太大懸念。僅僅15分鍾後,美機就敗下陣來,25架戰鬥機,有17架被當場擊落,7架受重創,不能再戰,參戰的26名飛行員中,有25人在點名時永遠也不會喊到了,這個戰鬥機中隊近乎全軍覆沒。
趁着美軍戰鬥機被“零”式纏住,日軍俯沖轟炸機和魚雷機闖入了中途島上空。這時候魚雷機用不着反艦,所以它是作爲水平轟炸機使用的,并與俯沖轟炸機進行協同配合。
中途島由桑德島和東島兩座礁島組成,日機也兵分兩路進行轟炸。當天早晨天氣晴朗,對高炮射擊來說,能見度良好,兩路日機還未來得及投彈,桑德島猛烈的高射炮火就擊落2架日機,并擊中了領隊飛機。
日軍飛行員菊地六郎大尉在發現座機中招後,沒有跳傘——日軍在戰争中的無節操行爲可謂傷人又傷己,在戰鬥機對攻中,有美軍飛行員跳傘逃生,就被日本人用機槍給射死了,或許菊地也怕落到美軍地面,遭遇同樣下場,所以索性不跳。
菊地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他打開艙蓋,向同伴揮了揮手,表示訣别,然後關好艙蓋,随着機身一頭栽了下去。
另一架日機中彈後轟然起火,不過沒有落在地面,而是插進入了礁湖之中。
看到菊地的飛機墜毀,一名聰明的美軍黑人炊事兵一個箭步奔到飛機殘骸旁,将菊地的屍體給拖了出來。拉姆齊也聞訊而至,他檢查死者衣袋,想找出一點有情報價值的東西,沒等他翻出個所以然,炸彈已像雨點一樣傾斜而下,拉姆齊趕緊縱身跳入掩體。
同一時間,東島也遭到空襲,但是突襲開始前,守軍卻見到了讓他們匪夷所思且記憶深刻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