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容靜一覺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全亮,身旁的人卻已經不見了。
她摸了摸被窩,還有些溫暖,那家夥應該是剛剛才離開的。
容靜睡過去,嗅了嗅,感受他留下的氣息,突然有種舍不得起床的感覺。
怪哉怪哉,馬上就要嫁給他了,一早的她居然會在這裏留戀他的氣息,好吧,這注定是一個令人難以忘記的婚前夜。
容靜剛剛洗漱好,敲門聲就傳來了。
小默默他們過來了嗎?離小默默安排化妝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多,難不成他們也像她一樣睡不着?
容靜笑着開了門,誰知,沒看到小默默、顧偌萍他們,就隻有顧逸獨自一人站在門口。
今日的顧逸,很平常比前很不不一樣。
他平素都是一身簡樸的書生打扮,今日倒是特意換了新衣裳,一身錦白帶金絲的衣裳,腰系玉帶,頭發束起,發冠和腰帶一樣是淺金色的玉冠。
容靜後退了一步,不由得認真上上下下打量起他來,發現,這家夥連鞋子都換掉了,同色系的鑲金邊白靴。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話說得真真不假,眼前這顧逸,哪裏還是溫文爾雅,溫柔内斂的書生呀,這簡直就是個貴公子!
少了幾分書卷氣,多了好幾份貴氣,然而,這貴氣卻又不像是衣裝裝扮出來的,反倒像是與生俱來,如今才顯露出來。
容靜看着看着,不由得蹙起眉頭,這樣的顧逸比起以前俊朗多了,年輕多了,跟人一種翩翩公子,潇灑的感覺,可是,她這越看越有種說不出的陌生感。
“怎麽了?”顧逸淡淡笑着。
好吧,他這一笑,容靜才找回熟悉的感,樂呵呵道,“以後不叫你顧先生了,就叫你顧公子。”
顧逸笑得有些腼腆,“你出嫁,我也算你家人,不能給你丢臉。”
容靜心頭暖暖的,“嗯!很好看!”
顧逸走進來,“我還以爲你沒那麽早起呢。”
“我也才剛起,小默默呢?”容靜問道,坐下泡茶,又忍不住多了顧逸幾眼。
“還睡着,我先過來瞧瞧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顧逸跟着坐下。
“都準備好了。”容靜說着,遞茶過去,“昨晚上那熊孩子沒少折騰你吧?”
“沒,小默默其實很乖的。”顧逸認真道。
“你沒見他頑皮的時候。”容靜樂了,第一次聽人說小默默乖。
“小孩子都會頑皮,你我小時候不也這樣。”顧逸笑道。
小時候……
小時候的記憶太遙遠了,容靜記得自己穿越之前的時候,因爲日子并不好過,但是,穿越之後,本尊的記憶她就有些模糊了!
終究不是屬于自己真正的記憶,如果不是非常深刻的,時間一久,自然是會忘記。
“有嗎?我小時候才不皮呢,你才頑皮好不好。”
容靜就是随口這麽一說,她壓根就不知道顧逸和原主小時候見沒見過,按理,顧逸自小被容家收養,應該是認識原來的容靜的吧。
顧逸似乎想起了什麽,看了容靜許久都沒說話。
“怎麽了?”容靜狐疑了。
顧逸這才緩過神來,“沒……沒什麽,小時候我認識你,你不認識我。”
其實,小時候見過幾回的,可是後來他去了書院,就漸漸接觸少了。
或許,對于容靜來說,那幾回也算不上什麽,忘了也正常。
當初容德書把他帶到容靜面前時,就容靜的反應,應該是把他忘很得徹底了。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起那些事情了,顧逸在心下淡淡笑了笑,不想了……
“你昨晚睡得好嗎?”他笑着問。
昨晚睡得好嗎?估計帶顧偌萍和大盜楚風過來,也會問同樣的問題的。
容靜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挺好的。”
好吧,打死她也不讓任何人知道孤夜白昨夜在這裏留宿。
“你們打算長住在這裏了嗎?”顧逸又問。
容靜歎息了一聲,問道,“你聽說我們不少事情吧?”
顧逸點了點頭,“聽了很多,隻是……不懂。”
“不懂就對了,事情很複雜,以後再跟你慢慢說吧。”容靜笑着,在她眼裏,顧逸的世界就隻有書,非常簡單。
“東靖那邊情況怎樣,皇帝可有爲難你和沁姨她們?”容靜又問。
“北邊的仗一打起來,皇帝哪裏顧得上我們,這戰亂時候反倒比平常太平了很多。”顧逸想也沒想,說起慌來是那樣自然。
“不說這些了,今兒個是你的大喜日子,别想那麽多,開開心心便好。”他笑着勸。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陸長陵的聲音。
“靜夫人,你趕緊出來瞧瞧誰來了!”
容靜一愣,似乎想起了什麽,猛地就起身箭步出去,隻見沁姨就站在院子裏,沖着她笑。
“沁姨!”
容靜都快哭了,這個娘一樣的老人家,終于來了。
“你這沒良心的丫頭,都快嫁人了才想起沁姨來呀。”沁姨打趣地說道。
容靜唇一抿,猛地就沖過去撲到沁姨懷中,當年落難的時候,帶着還在襁褓中的小默默,就是沁姨不離不棄一直陪在她身旁,悉心照顧的。
一撲到沁姨壞裏,容靜的淚就從眼眶裏溢出來了。
之前都說嫁人之前,走出娘家的那一刻會突然舍不得,會想哭,容靜都不相信,可是,如今都還沒嫁呢,見了親人,她就哭了,嗚嗚……
“傻瓜,大喜的日子不許哭!”沁姨溫柔地提醒。
容靜還是忍不住,沒哭出聲,卻偷偷的吸鼻子,沁姨推開她的臉,不高興了,“好了!再哭的話,我立馬走!”
這下,容靜立馬就擦掉眼淚,破涕爲笑,“你來了就走不了的!”
“傻丫頭……讓我好好瞧瞧,這都多久沒見了。”
沁姨一臉心疼,拉着容靜上上下下的瞧,其實,容靜沒變多少,沁姨卻老了好多,白頭發都一大片了。
隻是,在她面前,容靜才想個還沒出嫁的丫頭,有娘疼的丫頭。
顧逸在一旁看着,目光柔柔的。
然而,陸長陵的視線卻始終落在他身上,透着恨意,冷意和警惕。
他以爲他和沁姨會是最早過來的,沒想到顧逸來得這麽早,不管他是早是晚,今日,他的視線是一刻也不會離開他的!
容靜和沁姨都興奮了好久,終于,沁姨看到了顧逸,她詫異地問,“顧先生,同是從帝都過來,你怎麽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