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那天和石文山說三天後。
今日,正是三天後,不得不說一下的是,萌萌哒小默默居然在陌王府住到了今天早上才回來。
容靜想,如果不是因爲今天百空山的人要來,估計她的“叛徒”兒子還不會回來吧。
當然,最讓容靜不高興的是,這臭小子居然一大早就把她拉起來,非常興奮地要等百空山的人來。
如果不是小默默搗亂,容靜真心會讓百空山的人繼續久等。
一大早,母子倆就在客堂等客了,誰知,來的居然不是百空山的人,而是一個誰都沒有想到的家夥。
場主大人!
更沒想到的是,場主大人穿的居然還是那件被小默默撕碎的灰白色長褂,本就打滿了補丁,這一回,基本就成了碎布拼接衣。
各種形狀的布塊,方形的、三角形的,圓形的,還有手臂上,幾條長條形的,拼接成了一件五顔六色的補丁長褂,灰白色什麽的,基本是看不到了。
小默默躲在容靜背後,捂着眼睛,從指縫裏看場主大人笑着看着他,他突然有種強烈的愧疚感。
他以爲,場主大人一進門來,就會索賠了。
沒想到場主大人居然會對他笑,雖然滿臉老大粗的胡子,看笑起來那雙眼睛卻特别真誠。
當然,他更重要的是對娘親笑。
“靜夫人,你的針術果然厲害,瞧瞧,已經痊愈了。”
場主大人一邊說,一邊揮動手臂,都不疼了,而且還很靈活,像是真沒事了一樣。
“場主大人,坐吧。”容靜淺笑着,眼底掠過一抹憐憫,這家夥摳門是摳門,卻不壞,一想到他的手臂在将來可能會徹底廢掉,她難免惋惜。
也不知道到時候,他這個場主大人的位置,還能不能保得住了。
小默默見場主大人沒有計較上一回撕破衣服的事情,這才從娘親背後走出來,坐在一旁。
容靜今日有客,也不跟場主大人磨蹭,開玩笑問,“場主大人可是有書院宅地要借給我了?”
場主大人笑得特神秘,“有一筆大買賣,不知道靜夫感不感興趣。”
“願聞其詳。”場主大人雖摳門,可手下的買賣,不會小氣。
“靜夫人,東靖帝都競拍場有一筆貨,要送到北阙帝都的競拍場去,不知你接不接?”場主大人很直接。
容靜狐疑了,競拍場有專門的送貨隊伍呀,似乎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競拍場到外面投镖的。
難不成是這批貨有問題?
“是什麽貨?”容靜低聲問。
“秘密。”場主大人很認真。
容靜蹙眉了,“押镖人也不讓知道?場主大人,你不會害我吧?”
場主大人笑了,“靜夫人,出來混的,你害什麽?你們镖行也不是沒有這種先例。”
場主大人說的沒錯,镖局确實會接受神秘的貨,但是,價格必要翻十倍的。
爲了錢,镖局什麽東西不敢保呢?區别隻在于有些镖局有能耐保,也些镖局沒能耐保,東西丢了也得十倍償還的。
任何買賣,都是一種風險遊戲。
容靜看了場主大人一眼,沉默了,這可是第一次有人上門找她保這種镖,因爲,她的價格本就高,再加上十倍那絕壁是天價,一般人出不起的。
容靜愛錢,小默默也愛錢,好吧,她全家都愛錢。
他們也需要錢,錢越多,很多事情就越好辦。
容靜到東靖帝都來,已經大半年沒有接镖了,而且這大半年的開銷是最大的,就金針就耗費了好多,眼看自己的存款每天都一筆一筆的減少,她和所有人喜歡存款的人一樣……心好疼!
不能想着怎麽省錢,得想着怎麽賺錢才是呀!
“什麽時候呢?”容靜開了口
場主大人眼底掠過一抹欣喜,正要開口,誰知,就在這時候,陸長陵跑了進來,“夫人,夫人!他們來了!來了不少人呢!”
“讓他們等着,就說本夫人會客呢!”容靜談買賣的時候,最讨厭被打斷。
“闖過來了,錢嵘和阿保攔不住。”
陸長陵剛剛出現在門口,沒多久,四五個雇傭兵就到了,非常霸道,一把推開了陸長陵,左右兩邊站着爲後面的人開道。
容靜驟得站起來,小默默也跟着站起,站在椅子上,場主大人瞥了母子倆一眼,也跟着起身了。
隻見一個白發蒼蒼,一身墨袍的老頭子走過來,石文山就跟在他一旁,畢恭畢敬的,狗奴才,而兩邊開道的雇傭兵更是恭敬,頭也不敢擡。
老頭子站在門口,容靜才看清楚,隻見他年紀雖大,卻不和藹,而是一臉兇神惡煞,一道長長的刀疤将老臉一分爲二,嚣張得告訴所有人,他年輕時的傭兵生涯。
看到這個老頭子,容靜立馬就想起了一個句話,不是老人變壞,而是……壞人變老了。
他冷眼掃了屋内三人一眼,目光鎖住容靜,“她就是容靜?”
“正是。”石文山連忙回答。
“她說要報官的?”老頭子又問。
“正是,三日不到,她就要報官。”石文山又說,瞥了容靜一眼,很神氣。
“旁邊那個乞丐是怎麽回事?”老頭子又問。
這話一出,原本嚴肅的容靜和小默默,緩緩轉頭,四目相對,母子倆都詭異地笑了。
石文山哪裏見過場主大人,便回答到,“不知道。”
而場主大人早就緊鎖起眉頭,盯着老頭子看。
“閑雜人等,都轟出去。”老頭子真是夠嚣張,至今都沒跟容靜這個主人打個招呼呢!
話音一落,兩個傭兵就朝場主大人走過來。
場主大人越看越生氣,越生氣眉頭蹙得越近,滿臉的胡須全都擠在一起,五官險些給淹沒了,以至于令人看清楚他的表情。
終于,在雇傭兵要動手之時,容靜冷不丁厲聲,“等一下!”
她說着,朝場主大人走過去,冷眼打量兩傭兵,開始反問,“什麽意思呢?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誰讓你們進來的?沒見我會客呢?你們想幹嘛呢?懂不懂規矩呀?怎麽出來混的捏?”
接連不停地逼問,讓雇傭兵都不自覺都退了幾步。
見狀,老頭子沉不住氣了,冷聲,“容靜,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夫今日能來,已經是給你極大的面子了!老夫時間有限。”
石文山連忙補充,“靜夫人,這是我們百空山傭兵工會閻長老,百忙中抽空來,你還不趕緊請進去!”
呵呵,有本事繼續擺譜,别理她呀。
容靜看過去,慢條斯理道,“原來是閻長老呀。”
“正是老夫。”
閻長老傲慢極了,期待着容靜的敬畏,可誰知,容靜卻道,“那就請閻長老到側廳去喝茶等候,我這兒還有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