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的臉抵在牆上,擒住她下巴的手勁非常大,不容抵抗。
然而,就在她即将被迫轉過臉去的刹那,她冷不丁擡起一腳,狠狠沖孤夜白的腳上踩去,兩枚金針緊随她的腳,狠狠刺入。
那是她藏在腳下的金針,自是相準了敵人腳背上的穴位,孤夜白始料未及,渾身一軟,手也跟着沒力氣,容靜趁勢就打開他的手,轉身背對他,馬上蹬腳上空,頭也不回地逃了。
好險!好險!
孤夜白一手撐在牆壁上,勉強不讓自己癱下,他眸光如炬,有一股怒火在燃燒。
很快,他的師弟兼随身侍衛陸長陵趕來,一見他那模樣,咂了砸嘴,吓到了。
“陌王,你……你……沒事吧?”
“人呢?”孤夜白不答反問。
“逃了,那小子武功算二流,逃跑的能耐絕對是一流的!”陸長陵答道,剛剛黑衣人闖入陌王府,他就追上了。
“武功二流,卻連你都追不上?”孤夜白冷哼了一聲,“大盜楚風?”
陸長陵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号,江洋大盜楚風,龍空大陸最難纏,最能逃跑的盜賊,隻要他相中的東西,他一定會糾纏到底。
“陌王,那個女人……呢?”陸長陵怯怯地問。
這些年,除了當年的記憶還有所欠缺之外,陌王的元氣已經完全恢複,按理他不應該受傷的,可眼前這情形看,怎麽傷得都快沒力氣了呢?
孤夜白不語,沿着牆壁坐下來,脫掉金絲靴,隻見兩腳腳背上,各刺着一枚金針,針體大部分刺在皮肉中,隻露出個針頭,位置對稱,明顯是刺中了穴道!
針頭附近的皮膚都黑青了,足見力道有多狠,陸長陵看得咋舌,有種那個女人要完蛋了的感覺。
孤夜白靜默地拔出兩枚金針,全身的力氣便一下子都恢複了。
“醫針當暗器用,武功二流,針術一流。”他冷冷道。
這時候,侍衛小跑過來,呈上了一頂金色蝶形面具,“主子,這是那個女人留下的。”
孤夜白還沒細看,陸長陵便驚呼,“這面具……是……是她!”
“你認得?”孤夜白挑眉。
“保安镖局,靜夫人!”陸長陵非常肯定,“陌王,怕是楚風盜了保安镖局的東西了吧。”
保安镖局,孤夜白自是有所聽聞,隻是從來沒有買賣往來,所以不熟悉。
“隻是,那家夥從來不搶女人東西的呀!”陸長陵很納悶。
“呵呵,老爺子過生日,帝都熱鬧了。”陌王冷話中有話,轉身就走。
别說一旁的侍衛,就連自小跟着他的陸長陵都琢磨不透,他到底是追不追究靜夫人和楚風擅闖之罪。
都走遠了,孤夜白卻又回頭,“陸長陵,去查一查靜夫人住哪裏,找個時間,本王登門拜訪。”
那個女人果然要完蛋了,陸長陵立馬領命,“是!”
容靜原本想回泉水池去撈面具的,她的面具很好認,知道她的人都認得出來,隻可惜,她有賊心沒賊膽,陌王府可不是好玩的地方,都逃出來了,她還心慌未定呢。
那個冷漠而強勢的男人,之前就跟他兩訖了,離他遠點爲上策。
容靜先回了一趟東府,換好衣裳就過去使者宮找小默默。
已是深夜,北宮冥早就從昏迷中醒來,确定磁盒沒丢,才放心,小默默趴在窗台上等娘親來領走。
小腦袋在釣魚,一直打瞌睡,真的好困,隻是打小養成的習慣,環境不安全不敢睡。
北宮冥從背後将他抱起來,“小默默,睡一會兒吧,等你娘親來了,叔叔再叫你。”
小默默一下子就清醒了,搖了搖頭,“娘親讓我保護你。”
“沒事了,這裏加派了護衛,而且,佛骨并不在這裏,這裏是最安全的。”北宮冥笑着,看小默默困倦的小臉,忍不住就想捏,這個孩子,有種讓人愛不釋手的魔力。
“咦……”小默默驚奇了,拍了拍北宮冥的胸膛,“冥叔叔你好聰明!”
就在這時候,容靜人未到,聲先到,“咦……我兒子頭一次誇人聰明呢!”
一聽到是娘親的聲音,小默默一下子就從北宮冥懷中蹦出來,開門來迎。
隻是,小樣兒眼力忒好了點,立馬就發現容靜不對勁了,“娘親,你換衣服了?”
“在山裏追了半天,髒死了。”容靜随口道,她才不會告訴兒子自己不幸濕身了。
“靜夫人……你可好?”北宮冥還算有禮貌,先問容靜安危。
容靜點了點頭,“可惜讓那個家夥跑了,打小孩,搶女人東西,他最好别讓老娘遇到第二回!”
某地,大盜楚風一邊拔掉身上的金針,一邊哆嗦,怎麽突然那麽冷?
北宮冥看着容靜氣憤的樣子,心中驚歎,“老娘”這粗俗的詞彙從靜夫人嘴中說出,竟一點兒都不低俗,反倒很有個性。
容靜說着,從袖中取出了磁盒,見狀,北宮冥吓得連忙要關窗戶,容靜無奈,隻能又收回去。
“呐,這東西就交給我了,九日之後,随着護送入宮奉佛骨給東靖皇帝,磁盒爲镖金,沒錯吧。”容靜得确定一下。
北宮冥連連點頭,“沒錯,還請靜夫人多留心。”
“你放心睡吧,東西在我這裏,沒人會騷擾你的。”容靜笑道,牽着小默默便告辭。
北宮冥執意送到宮門口,見母子倆遠去了才回屋。
雖然他這邊安全了,但是,白日裏的事情還是讓他多了幾分謹慎,特意又檢查了一遍門窗,在準備睡覺。
可是,當他褪外衣,準備換睡袍的時候,“噔”一聲,有東西從他身上滾落地。
北宮冥狐疑了,佩飾都先摘下放一旁的,還有什麽東西?
他困倦地低頭來尋,誰知,見了地上的東西,吓得好幾個激靈,頓是一身毛骨悚然。
地上那東西……那東西分明就是至寶佛骨舍利啊!
北宮冥條件反射一般,急急拾起踹在懷中,心跳砰砰砰地都快蹦出來了,他傻坐了良久才緩過神來,想起了白日裏的一幕。
小默默和他躲在桌下的時候,拿磁盒時小手似乎晃了一下,而且,他還拍他的心,讓他别害怕,難不成是那時候……
思及此,容靜臨走前的一句話在耳邊回響了起來,她說,“你放心睡吧,東西在我這裏,沒人會騷擾你的。”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