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正堂倒是十分熱鬧,臨王一邊喝着酒,一邊摩挲着下巴。
他的腦海中一直回蕩着進溫王府之前,幾個皇子說的話。
和瑟公主的眉美貌,天下人沒有幾個能比得上,若是能趁着這個機會到和瑟公主的面前說幾句話也好。
可是,他就連和瑟公主住在哪個院子都不知道,要怎麽去?
臨王撓了撓頭,還是算了吧,到時候若是被發現了,還更難辦。
“這個東西是要送到綠沅居去的,你們都可得仔細着,王爺特别吩咐過,一定要讓側王妃收到這個東西。”旁邊一個丫鬟對身後的一個丫鬟道。
側王妃?她們這是要去到和瑟公主的房間?
臨王的心裏頓時又升起了一股希望,隻要跟着這些丫鬟就能找到和瑟公主?
他的心裏竟然有些隐隐約約的興奮,馬上就能一睹美人的風采,想到這裏,他的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兩步,偷偷地跟在那幾個丫鬟的身後。
“姐姐,你說溫王是真的想娶和瑟公主嗎?”一個年紀較小的丫鬟問道。
旁邊的那個丫鬟皺着眉頭看向了她,對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有些微微呵斥:“我們是不能随便談論主子的生活,要是被聽見了,是要挨罰的,不過聽人說,和瑟公主真是個美人呢。”
年紀較小的丫鬟哦了一聲,沒有說什麽,低着頭繼續往前走去。
殊不知,她們的身後正偷偷地跟着一個人影。
臨王一路尾随着這兩個丫鬟來到了綠沅居,見她們端着東西往正門口的方向走去,連忙轉身沒入了黑暗中。
擡頭一看,房間的左邊就是綠沅居的後門,隻要從這裏繞過去,就能走到房間裏面。
臨王心裏竊喜了一會,偷偷地貓着腰走向了綠沅居的後面。
這會綠沅居竟然比外面的場面還要熱鬧,蒼冥絕正從窗戶裏跳了出來,高挑的身影靈巧地躲進了雪地裏。
可是,一轉身的功夫,卻看見了臨王的身影。
蒼冥絕的心驟然一緊,他來這裏幹什麽?莫不是……
他突然想起今晨在門口說過的那些話,臨王這會偷偷摸摸地來到綠沅居,該不會是爲了見蕭長歌一面?
沒想到這臨王還是沒有得到叫教訓,身子已經半身不遂了,還忘不了自己的本性是什麽。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倒是要看看他做些什麽事情,身子一番,沒入了旁邊的一處黑暗中。
臨王一路摸索過去,這個綠沅居倒也難找,不過在他的心裏有和瑟公主這個美人支撐着他,自然不會這麽輕易地放棄。
找了一會,終于找到了綠沅居的後門,躬着身子走了進去。
他的手慢慢地在紙糊的窗戶上面摳出一個洞,透過一個小洞看着裏面的動靜。
可是,不管怎麽看,都隻能看到和瑟公主的背影,連一個正眼都不曾見到。
突然,“砰”一聲,石頭砸進門框的聲音響起,把溫王吓得雙腿打發軟,直直地從梯子上面落了下來。
“賽月,去看看什麽人。”蕭長歌目光忽而一冷,朝着各個窗戶的方向掃了一眼。
蒼冥絕方才就已經離開了,他不可能再進來一趟。
“是。”賽月點點頭,立即往各個窗口的方向看去,卻沒有找到任何的影子。
突然,底下傳來一聲哀嚎聲,賽月低頭往下看去,隻見一個人影倒在雪地裏,旁邊還有一個梯子,仿佛是摔倒在地起不來的樣子。
“公主,這邊果然有人。”賽月雙目圓睜,有些激動地喊道。
蕭長歌聞言立即走到了她的身邊,往底下看去,之間一道熟悉的身影倒在地上,這個身影太過熟悉,她一時半會沒有想起來是誰。
“有人敢前來偷窺,不管是敵還是友,都給我抓起來。”蕭長歌冷聲吩道。
賽月點點頭,使用輕功,一躍到了那個身影的身邊,看他身上的那身衣裳和蒼冥絕的十分相似,應該是個皇子。
“你是誰?爲什麽來到綠沅居?快說?”賽月緊緊地揪着他的衣領不放,兇神惡煞地問道。
想要偷窺和瑟公主被抓了個正着,這傳出去,他還要不要做人了?
先不說嘉成帝會怎麽懲罰他,光是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語就已經足夠殺死他了。
可是,怎麽的腿卻在這個時候扭了個湊巧,從方才的那個石頭,到自己的腳不小心扭了,仿佛都有人在操控一樣。
“你,你把我放了,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把我放了……”臨王突然擡頭看向了面前的這個宮女,哀求道。
賽月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你走?你覺得可能嗎?快說,你是誰?”
臨王心裏一緊,想着時間已經越來越緊,他不能夠再待在這裏,否則遲早會被人發現。
“你想要多少銀子我都給你,你放我走,就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臨王幾近哀求地說道。
賽月卻猛開口笑了出來,聽他這個語氣,還真是哪個皇子。
“你以爲你給了銀子,這件事情就會過去嗎?你既然來到這裏,就應該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吧?我要是放過你了,溫王會放過你嗎?”賽月反問道。
蕭長歌看着窗台底下的兩人,正想讓賽月把他帶上來,可是門口卻突然響起一陣争吵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側王妃,奴婢是府裏的齊嬷嬷,是溫王吩咐過來照顧您的,奴婢聽說側王妃這邊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過來看看。”
這冒死恭敬實則暗藏試探之意聲音響在蕭長歌的耳邊,她腳步一怔,慢慢地踱步回去。
看來今晚注定不是一個平靜的晚上,還沒有開始,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接二連三,讓她猝不及防。
“如果側王妃不回答,那奴婢就當做您已經同意了,奴婢這就進去了。”齊嬷嬷一手握着門框,還沒有等到裏面傳來聲音,就立即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面沒有一絲淩亂的痕迹,可是蕭長歌卻抱着手裏的紅蓋頭蹲在一邊,身子不斷地顫抖着。
齊嬷嬷眼睛銳利,到底是在溫王府中伺候了這麽久的老嬷嬷了,眼見便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側王妃,發生什麽事了?您怎麽坐在地上?你們趕緊把側王妃扶起來。”齊嬷嬷看向了身後的兩個丫鬟,道。
她的目光在房間裏面掃了一圈,卻發現窗台的方向是開着的,心裏頓時明白了一些什麽,忽而轉身。
“不好,房間裏面一定是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們趕緊去把溫王請來,千萬不能聲張。”
齊嬷嬷說罷,立即沖到了窗台的方向,往下一看,隻見下面兩個人影仿佛打在了一起。
“你們,你們來的正好,方才有人要進來窺視我,幸虧我的丫鬟機靈,和他發生了争鬥,估計受傷也不輕。”蕭長歌氣喘籲籲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有些艱難地說道。
齊嬷嬷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一點一點地冷冽下來,微小的雙眼眯成一條縫,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等會溫王就來了,你給我好好地待在這裏,休想跑。”賽月緊緊摁住臨王的腦袋,把他整個人摁在冰冷的雪地裏。
臨王的身子漸漸地冰冷起來,不過還在耗盡自己最後的努力掙紮着。
房間裏面安靜得有些詭異,蕭長歌一言不發,喘着粗氣坐在床邊,像是受到了什麽極大的驚吓似的。
齊嬷嬷在房間裏面環視了一圈,總覺得新房中處處透着怪異,而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還未達到。
到底剛才發生了什麽?真的隻有這麽簡單嗎?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率先進門的是溫王,他仿佛來的十分匆忙,不顧旁邊人的目光,一見到床邊的蕭長歌,便緊緊地将她摟緊懷裏。
“沒事了,我在這裏,别害怕。”溫王把她的腦袋摁在自己的胸膛前,安慰道。
他的氣息有些急促,可能是方才跑的太急了,身上也落滿了不少的雪花,大手有些冰涼。
“王爺,你終于來了,方才有人在窗戶邊上企圖爬進來,幸虧我及時發現……”蕭長歌抱着他的身子低沉着聲音抽泣着。
被她這麽一哭,溫王的心似乎都要融化了,慢慢地松開了她的身子,轉身看向了身後的丫鬟:“那人現在在何處?”
他的目光卻是看向了齊嬷嬷,仿佛是在問她一樣。
這齊嬷嬷在府裏到底是什麽身份,溫王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既然她在這裏,那就說明她已經知道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齊嬷嬷在他目光的脅迫下,指了指窗戶的方向:“王爺,側王妃的丫鬟好像抓到了企圖偷看的那個人,此刻應該在窗戶底下。”
溫王怒聲道:“把他給我帶上來。”
房間裏面的人呼吸都漸漸地凝滞起來,大氣不敢出一個。
他們還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也沒有見過溫王如此生氣的樣子,一刻都不敢停留,直奔到了綠沅居的後門底下。
“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在本王成親之日前來這裏偷窺。”溫王咬牙切齒,惡狠狠地開口,
好端端的一個成親之日,就被攪亂成這個樣子,不管是誰,他都不會那麽輕易地放過。
蕭長歌低着頭看着地面,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淺笑。
溫王一身紅色的袍子站在人群中甚是顯眼,整個人散發着淩人的冷漠,隻等着抓到的那個人前來。
門外響起一陣騷動,幾個人高馬大小厮押着一個身着皇子服制的男子上前。
那人低着頭不敢擡頭,在衆人的目光下,突然甩開了身邊的幾個小厮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