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已經逃避了這麽久,蕭長歌知道不能再繼續躲避下去了。
溫王這邊,蒼冥絕那邊,都不能再繼續隐瞞下去,時間拖得越久,溫王的疑惑就會越來越重,這件事隻能速戰速決了。
“溫王,這件事情我早就已經考慮好了,隻是苦于一直沒有時間告訴您而已,正好您今天前來,我是想着皇後娘娘的風波剛過,不知道皇上是否有這個心情安排我們之間的事情。”蕭長歌雙眼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慢慢閃動着。
聽她的語氣已經有了要和自己成親的感覺,溫王的心裏就像是被灌了蜜一樣地甜,竟然會有隐隐約約的激動。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自從娶了葉霄蘿開始,他的生活就永遠沒有平靜過。
如今,難得的平靜生活和喜悅沖擊在他的身上,他一時之間有些難以置信。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何會這麽開心,又或許是找到了從前那種熟悉的感覺。
見到和瑟公主,就好像見到了蕭長歌一樣。
“這件事情你且放心,一切都有我在,父皇那邊我會去說的。”溫王打消她心裏的疑惑。
蕭長歌點點頭,相信他的能力:“王爺,還有一件事情,您府上的王妃葉氏……不知道您是否與她說過了?”
原來是這件事情,溫王眼角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本王才是溫王府的主人,她隻是一個王妃,爲何要告訴她?本王想娶誰就娶誰。”
溫王一直都不曾喜歡過葉霄蘿,這件事情蕭長歌是知道的,她若是嫁進溫王府,葉霄蘿必定是第一個不同意。
雖然現在葉皇後已經失勢,但是葉家的勢力還在,皇上還是不得不忌憚着葉家,這個時候葉霄蘿要是在葉國公的面前說什麽,聽在皇上的耳裏,恐怕會生變。
到時候,因爲葉國公的一個告狀,讓她這麽久的心血都白費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溫王,我知道您是溫王府的主人,但是王妃是您的正妃,您不能不放在心上,即使您不在意,也要爲了我想想,到時候進了王府,她可會對付我?”蕭長歌挑眉勸說道。
對付?溫王府是他當家做主,他就不相信葉霄蘿會有那麽大的膽子對付她?
“公主,既然你相信我,願意嫁入溫王府,我又怎會讓你受委屈?不管她葉霄蘿是什麽身份,但凡她敢傷害你,我決不輕饒。”
這是蕭長歌第一次見到他在自己的面前露出這麽冰冷無情的表情,看起來真的是爲了自己,願意和葉霄蘿作對。
既然他已經如此說了,蕭長歌也不想再多爲難,畢竟兩人之間的事情不能夠再因爲這些小事拖延。
蕭長歌點點頭:“既然溫王都這麽說了,那我定是相信王爺的。”
聽見她這麽說,溫王的心裏竟然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那我明日就去告訴母妃,最遲後日,我一定會向父皇請娶。”溫王眼中的堅定不容置疑。
蕭長歌對他低低一笑:“那我就等王爺的好消息了。”
溫王似乎要被她的這個目光深深融化,竟然有點舍不得離開的感覺。
還沒有成親就對她如此癡迷,溫王隻恨不得現在就能将她娶回去。
溫香軟玉,誰能坐懷不亂?
等到溫王離開之後,賽月才慢慢地上前,似乎想要說些什麽,看着蕭長歌的臉色都有些不對勁。
“賽月,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溫王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是他是目前最适合我的人。”蕭長歌回眸看了她一眼,她又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賽月果然不明白,聲音卻有些僵硬:“公主,奴婢确實不知道您爲什麽要嫁給溫王,但是皇子衆多,爲何您非溫王不可?”
她這是在爲蒼冥絕打抱不平麽?
蕭長歌皺了皺眉頭,解釋道:“我有我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這是其他的皇子所不能給我的。”
賽月沉默了一會,突然道:“公主想要什麽?您想要的東西,總有人能給您,況且溫王并不是最優秀的。”
她當然知道溫王不是最優秀的,在她的心裏,還有誰能比得上蒼冥絕?
隻是她想要報仇,蒼冥絕能給嗎?
如果他能給,在這一年的時間裏,他就不會什麽蛛絲馬迹都沒有查出來,也不會任由葉霄蘿在外面逍遙。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嫁給溫王,隻有和葉霄蘿接觸,才能更好地報仇。
“賽月,你不懂,很多東西都不是表面上看來那麽簡單,我有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等到事情完成之後,一切都會回到正軌。”蕭長歌捺着性子和她說話。
如果賽月不是冥王府的人,她也不會和她說這麽多。
她知道賽月一定會因爲這件事情去找蒼冥絕,這樣更好,有什麽話他們也可以說個一清二楚。
“确實,奴婢不懂。”賽月匆匆行了一禮,轉身退出了房門。
房間裏面頓時隻剩下蕭長歌一人,空氣很溫暖,但是蕭長歌卻覺得周身都是冰冷的。
或許是她沖動了,不給自己留退路,沒有考慮到後果,沒有考慮到其他人的想法。
隻是,既然踏上了這條路,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賽月一口氣出了門,心裏就像是被石頭堵住了一樣,總覺得公主這樣做對不起冥王,對不起别人對她付出的一切。
她有些難受地靠在柱子上,伸手接住前面落下來的雪花,冰涼的感覺觸碰在她的手裏,可是她卻不覺得有任何的冰冷。
就這樣呆呆地看了一會外面的雪花,她還是決定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蒼冥絕。
她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就讓他去阻止好了。
在府裏悶了這麽多天,外面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阿洛蘭隻偷偷地在書房的門口聽過蒼冥絕和别人商量事情,說什麽葉皇後和林松的事情。
待在這裏,仿佛與世隔絕了一般,什麽消息都不知道,都快悶成臭豆腐了。
“喂,你過來。”阿洛蘭撐着腰看着外面的兩個侍女說道。
正匆匆而過的兩個侍女聽見阿洛蘭正招呼她們,對視了一眼,便立即走了過去。
“王妃可有什麽吩咐?”一個侍女問道。
阿洛蘭歪着腦袋看着她們,雙眼微眯,頗有幾分危險之色。
那兩個侍女見她如此表情,隻覺得有些不對勁,正想問清楚緣由,隻聽阿洛蘭怒道:“我快悶死了!我吩咐你們帶我出府去玩!”
出府去玩?聽見這兩個字眼,那兩個侍女頭都快要成撥浪鼓了。
“王妃,王爺吩咐,你不能出府。”一個侍女低聲說道。
又是不能出府?這已經是阿洛蘭今天問的第十個人了,每個都是一樣的說辭,倒像是提前約好一般。
“我是冥王妃,你們豈敢不聽我的話?我說出府就是出府,你們快點帶我出去,要不然,我就……”阿洛蘭用手比劃在自己的脖子上,陰冷地朝她們一笑。
那兩個侍女有些毛骨悚然地看着她的手勢,有些局促不安。
自從蒼冥絕帶回個王妃之後,她們并沒有貼身伺候,隻是聽說這個王爺十分寵愛這個王妃,對她百般依順,幾乎是說什麽就是什麽。
但是唯一不允許的就是王妃出府,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聽管家提起了,而是每天早上管家都必須叮囑一次。
“王妃,就算你殺了我們……也,也不能出府啊!”那個低頭說道,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聽不見。
“你們!”阿洛蘭看着連死都不怕的兩個侍女,真不知道應該怎麽威脅她們。
算了算了,就算她們答應了,外面的那些小厮也未必肯讓她們出去,還是想個其他的辦法。
就在阿洛蘭揮手讓她們離開的那瞬間,那兩個侍女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種劫後餘生的表情,連忙匆匆跑開了。
有些無聊地靠在旁邊的柱子上,陣陣冷風吹來有些難受,阿洛蘭正打算轉身回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澈的女聲。
“王妃,您是不是想出去玩?”魅月忽閃着一雙大眼睛,看着阿洛蘭。
“是啊。”阿洛蘭頭也不回地道,有些慵懶地回應着。
“那請您到書房一趟,王爺正在裏面等您,說不定王爺可以帶您出去玩。”魅月雙眼含笑,平靜地說道。
聽到此處,阿洛蘭猛地轉身一看,卻發現是蒼冥絕身邊的近身侍女魅月,被吓了一跳。
去書房?說不定可以和蒼冥絕一起出去玩?
阿洛蘭被這幾句話吓得毛骨悚然,要讓她和蒼冥絕單獨出去,還不如要她的命。
“不去了不去了,這麽冷的天氣,想來外面也沒有什麽好玩的,還不如在家裏養精蓄銳。”阿洛蘭活動着自己的身子,轉身就要慢慢地離開這裏。
可是,魅月卻及時地擋到了她的面前:“王妃,王爺在書房等您。”
看着突然冒出來不死心的魅月,阿洛蘭見識過她的功夫,沒有再走。
“知道了知道了。”阿洛蘭一閃身的功夫,人已經快速地穿過了前面的一個長廊。
魅月般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保持着一前一後正常距離,也沒有一點的逾越。
兩人到書房門口的時候,魅月上前一步敲門。
“王爺,王妃來了。”魅月說罷,很快就退了下去。
阿洛蘭單獨面對着蒼冥絕,隻覺得頭皮發麻,也不敢擡頭看他,更加不敢先開口說話。
上座的蒼冥絕放下手中的筆,旁側的窗戶投進一點亮光,将他俊逸的側臉襯托得光芒萬丈。
蒼冥絕擡頭看着底下的阿洛蘭,這張熟悉的臉勾起許多從前的回憶,她安安靜靜地站在下面,總是容易給他一些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