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王不可置否地笑了笑,雙手環胸,目光炯炯地盯着兩人。
蒼冥絕的反應讓他很滿意,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發現了蕭長歌是蒼冥絕的軟肋,也隻有她的喜怒哀樂才能讓蒼冥絕情緒産生變化。
“不是,我隻是擔心你……”蕭長歌說到最後不想再說什麽,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他們因爲這種類似的事情吵過多少次架,與其讓兩人都這麽難受,還不如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魅月和江朔怎麽樣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遇上這種事情。”蕭長歌很快轉移了話題,不想在那件事情上面和他們談論太多。
說罷,她很快轉身,也不知道魅月和江朔在哪個方向,随便選了一個方向走去,她隻要離開這裏,不和蒼冥絕做無謂的争論。
因爲她知道蒼冥絕一定會跟上來,不管她走到哪裏,他都能找到自己。
或許是心中有了這樣笃定的信念,她的腳步才會邁的更加迅速,一刻不停。
很快,身後便傳來幾聲急促沉重的腳步聲,那人和她并肩而走,單手霸道地攬住她的肩膀,将她整個人扭轉了一個方向。
“走錯了,他們應該在這個方向。”他冷漠低沉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走向了反方向。
兩人走的很快,沒一會就出了小巷子,外面的雪地白茫茫一片,偶爾才有幾個行人竄過他們的面前,很快地消失不見了。該避風的避風,該避雪的避雪去了。
“他們沒有在這邊,會不會我們走錯了?”蕭長歌心裏不禁疑惑,前面的大街确實是空曠一片。
“不會的,剛才我看的一清二楚,他們就是往這個方向跑來了。現在巷子裏面的那些人全被殺死,不知道綁架魅月的那些人是不是一夥的。”蒼冥絕眼睛微眯,深吸了一口氣道。
“要不然我們找個人問下?”蕭長歌看了看四周,偶爾還有幾個行人。
外面就是空曠的長街,因爲傍晚積雪的問題,很多人都不願意出門,再加上此時已經是掌燈時分,每家每戶都吃上了熱飯,沒有幾個人會在此時出行。就算有出行的,也是個匆匆忙忙出來辦事的。
連續問了幾個人都沒有得到回答,蕭長歌鼓着腮幫子有氣無力地搖搖頭:“都不知道,我們還是自己去找吧!”
蒼冥絕聞言,頭也不回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目不斜視地盯着雪地上面的腳印:“長歌你看,這裏的腳印分散地很開,可是紋路卻很清晰,這四個是你我方才出來時走的,這邊淩亂的幾排匆匆而過,後面又緊接着跟上一個人的腳印。後面這個腳印應該是江朔的,前面的幾個就是魅月和綁架她的人的,隻要順着腳印而去,就能找到他們。”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和他所說如出一轍。蕭長歌不禁感歎,這雪地确實是很好的追蹤神器啊!
“那我們快走吧!”蕭長歌瞬間又燃起了希望,拉着蒼冥絕的衣袖快步地向前走去。
一面走,一面觀察着雪地上的腳印,穿過長街中的一條岔路口,拐上那座小石橋的時候,腳印消失在石橋上。
“到這裏就不見了。”蕭長歌停下腳步,疑惑地看着石橋上空白平整的雪地,上面光滑得絲毫沒有人踩過一樣。
微微風雪中透着一種不對勁的靜谧,空中飄來的微風夾雜着冰冷的……内功混合起來的雪花,蒼冥絕感受了一會,嘴角微勾,邪笑地看着橋下,伸手将蕭長歌護在自己的身後。
“小心,我已經知道他在哪裏了。”蒼冥絕威嚴冷肅地道。
目光忽而淩厲起來,掃向了石橋下面,緩緩地舉起了手裏的劍,無形中一股微冷的氣流從兩人的身邊環繞而過,注入劍中。一道透明的光芒将天地間的雪花都籠罩起來,長劍即刻飛舞上了天,不知他又用了什麽心法,那把長劍竟然直直地飛到了橋下,靈巧地鑽進了橋洞中。
不過一會的功夫,“砰”一聲巨響,橋底下不知道掉了什麽東西下去,一個人影竟然活生生地飛到了石橋上面。
蕭長歌沒想到隻能在電視劇中看到的東西,竟然被她親眼所見,不由得驚歎萬分。
“噗”那人已經一口血噴了出來,一隻手壓在自己的胸口上面,艱難地吐氣:“你,你怎麽,知道我在,在下面?”
蒼冥絕收回長劍,凝神屏息,調整自己方才耗費的内力,整個人居高臨下地看着底下的那人,不屑一顧地露出一抹冷笑:“你,不值得我回答。”
劍氣淩雲,直上九萬裏,天際烏雲密布,頃刻間散開。
那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蒼冥絕,雙眼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小,沒想到竟然有人練成了沖天訣第九式!方才那一下的烏雲侵日讓他此生大爲震撼,自從沖天訣之秘法流露在外之後,就沒人可以練到第九式,他見過最高的,也隻是第七式。
也罷也罷,枉費他安排如此心力來蒼葉一趟,死在比他武功還更高強的人手上,也算是一種欣慰。
“我們回吧。”蒼冥絕收了劍背在身後,坦然地摟着蕭長歌的肩膀正欲離開。
“魅月和江朔還沒有找到……”蕭長歌疑惑地看着他,難道他就想這麽回去了?
“他們應該比我們還更早就回府了,我們也趕緊回去吧,天色已晚,更深露重,小心着涼。”蒼冥絕摸了摸蕭長歌的手,果然是涼涼的。
說到這,蕭長歌便不知不覺地打了個噴嚏,她連自己都忘了自己得了風寒。
“你怎麽知道他們回府了?”
“想。”一個字眼就想打發自己。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那人藏在石橋底下的?”
“看。”還是一個冷酷的字眼。
“剛才那個是什麽人?”蕭長歌擡頭看他,若是他再說一個字,她肯定伸手揪他的小辮子。
蒼冥絕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低頭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印下一個吻,寵溺道:“那個人是晟舟國的天師,武功也是晟舟第一,傳說他打遍天下無敵手,都找不到自己的對手,直到有一天,他請求晟舟國的國王給他一個大将軍的職位,他戰無不勝,所向披靡,便被封爲晟舟的常勝天師。”
說到這,他頓了頓,目光炯炯有神又帶着點渴求地看着蕭長歌。
不知所以然的蕭長歌懵懂地看着他的薄唇,伸手捏了捏他堅硬的手臂,催促他:“快說!不要看我!”
蒼冥絕臉色臭臭地指了指自己的唇,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要是再不知道,他就不客氣了。
爲了繼續聽他說下去,蕭長歌恨恨地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有種吃虧的感覺。
他這才繼續說下去:“我們蒼葉是個大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他們自然把主意打到了我們身上來,便派出了常勝天師出征,結果被我們蒼葉打的落花流水,灰溜溜地回了國。以後幾次打戰都一樣,輸的一敗塗地。所以才想出了這麽個方法,企圖用病毒想讓我們蒼葉全城盡毀。可惜,沒幾天便被識破了計謀。”
于是,剛才發生的那一切就是後續,常勝天師很不湊巧地死在了蒼冥絕的手上。
“既然那個常勝天師打遍天下無敵手,那又爲何會敗在你的手上呢?”蕭長歌眨了眨眼,剛才蒼冥絕也才隻出了一招,就把他打死了。
“因爲你夫君我比他厲害呗!”蒼冥絕挑了挑眉,很難得地調皮一次。
蕭長歌笑意漸深,再問:“剛才你怎麽知道他藏匿在橋下?”
蒼冥絕眼巴巴地望着蕭長歌,狹長的眼眸裏根本絲毫不見冰冷決絕,而是滿滿的賣萌!好像在說:我給你解釋這麽多真的很累,能不能給我個麽麽哒加油鼓勁?
這點伎倆蕭長歌早就見怪不怪了,雙眼一瞥,率先走了出去。
他腳步立即急促起來,飛奔而上,追上了她的腳步,重新攬住她的肩膀。
“剛才腳步斷在橋上,若不是使用輕功,就是藏了起來,而我剛才不經意地往橋下一瞥,已經從下面的冰上看到了那人的倒影,所以很笃定他就在橋下。”蒼冥絕一一細緻地解釋道。
蕭長歌滿意地點點頭,她早就知道他的腦袋裏裝着的絕非常人的思想,沒想到竟然聰穎得超出了她的意外。
夜色漸深,寒露從空氣中四面八方撲面而來,冰冷的空氣讓蕭長歌不斷地打噴嚏。
每當她打一個噴嚏,蒼冥絕的臉就要冷下一分,最終臭的她都不敢輕易說話,生怕她一說話,嚴重的鼻音就會讓他更生氣。
“自己的身體也不顧好來,要是我不在你身邊怎麽辦?還是個大夫呢!”蒼冥絕摟着她進了府,臉色陰沉地指控。
蕭長歌一言不發。
進了溫暖的房間,蒼冥絕忙進忙出的,又是讓人熬了姜湯,熬了藥,又是放熱水澡親手爲她沐浴,又是親手喂湯喂藥的,忙的恨不得有三頭六臂。
而蕭長歌被他伺候得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喝着他一口一口送過來的姜湯,感動得七葷八素。
隻不過期間他面色陰冷如同寒霜過境,蕭長歌悶聲不吭,底下的那些丫鬟更是不敢說話,生怕得罪了他,受罰。
晚上熄燭火睡覺前他終于開口說話了:“躺進去。”
“我得了風寒,最好不要一起睡,免得傳染到你!”蕭長歌捂住嘴巴,好言好語地勸道。
隻不過他怎麽可能離開,擠着她的身子睡了進去,嗤笑了一聲:“怕什麽?我的身體強壯着,把手放下來。”
不甘不願的蕭長歌活生生被他掰下手,他的唇立即湊了過去。
時間緩緩走過,一時間空氣中隻有兩人沉重的喘息聲,良久,他終于吻夠了,翻了個身,低聲道:“睡吧!”
果真睡着了。
留下口齒發麻的蕭長歌獨自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