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努力，都隻能讓氣在掌心化爲這一隻蝴蝶。
蕭衍例行公事地看完她練功，便準備離去。
“蕭衍……”丹青叫住他：“我的功力一直停在第二重，原因是什麽？”
蕭衍回過頭：“你第一次接觸通靈之蠱，自然進展緩慢……”
“不必騙我。”丹青道：“是你沒有把所有的法門教給我，是不是？”
蕭衍沉默片刻，終于歎了口氣：“郁丹青，你何必練習通靈之蠱？這世上三界互不相通，每一次打開人間和地獄之間的通路，都必須要血祭，否則地獄鬼神會認爲人間的人要襲擊地獄，會全力誅殺闖入地獄的人……你隻看到孤光啓從地獄借到鬼兵陣勢駭人，卻不知道他每次借兵都要殺百人爲祭。你好好活着就是，把救司空幻的事情交給段沉淵，爲何一定要把自己置于險地？”
“如果不親自去救小叔，我不放心……”
蕭衍道：“其實，你是不信任段沉淵吧……”
好像被蕭衍說中了心事，丹青撇過頭去，低垂下眼簾：“的确，我并不信任你們。他是爲了我，才決定救小叔。可是，我卻不是他喜歡的那個阿囡，他一定認錯了人。而且，我總覺得段沉淵執意去地獄，并不是爲了救小叔的精魂，他似乎對司空幻格外感興趣……他去地獄或許是爲了……别的目的……”
他救小叔的行爲有點匪夷所思，不像是他會做的事情。
段沉淵性格極爲霸道，獨占欲極強，不是一直把她當阿囡麽？以他守财奴似的性格，不可能放任司空幻回來搶奪她，他難道想進地獄殺了司空幻的精魂？
一想起這個，丹青便擔心極了。
“實話告訴你吧。”蕭衍道：“其實，你無論如何都練不成通靈之蠱，這世上隻有開創大禹的九位龍神和流着孤氏家族血液的人才能修習通靈之蠱……段沉淵早就在練習通靈之蠱，可惜沒有找到法門。阮芷曾經把孤光啓用南疆秘術鍛造精魂來促成通靈之蠱的辦法交給過我，所以我把這個方法教給段沉淵後，他功力精進不少……”
“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永遠無法去親自救小叔了？”
蕭衍點點頭：“你認命吧。”
“那你教給段沉淵練習通靈之蠱的法門是什麽？”
蕭衍道：“找一個至陰之身，與他雙修……”說到這裏，他擡起眸子深深睇向丹青，閃過一抹晦澀……卻在丹青擡頭看他的時候，那抹陰柔晦澀瞬間消失不見。
郁丹青不會忘了蕭衍當初走火入魔，想要她身體的事情。
可惜，她的精魂已經從相府小姐那具至陰之身脫離出來，和狐丹結合有了 新的身體，屬于狐族的身體。
她現在這具身體，雖然和相府小姐長得極爲相似，卻并不是那具身體了，甚至有些像是前世的自己。
現在的她，蕭衍定然看不上了。
所以和蕭衍在一起，她并沒覺得太過危險。
丹青問：“段沉淵的通靈之蠱瞬間達到第八重，難道就是用了你的方法？”
别告訴她，段沉淵身邊有别的女人。
蕭衍不鹹不淡地道：“段沉淵的太子府有個女人叫薩玉兒，便是至陰之身，就是薩玉兒助段沉淵練通靈之蠱……”
丹青驚訝地睜大了眼，她竟然差點被段沉淵的癡情給騙了。
既然每晚和别的女人歡好，爲何還對她口口聲聲說愛她？
段沉淵這個大騙子，幸好她不愛他，否則真的要氣死了。
忽然，蕭衍道：“你知道薩玉兒什麽身份麽？”
丹青搖搖頭。
蕭衍道：“薩玉兒其實也是個死而複生的人。她其實就是當初死在孤光啓手裏的郁宰相之女……”
相府小姐？
丹青記得自己剛來到這個世間，便占據了相府小姐的身體。而相府小姐作爲阮芷的情敵，已經被阮芷吞噬了。
丹青這下真的驚駭不已了。
“怎麽可能？我明明記得，相府小姐的精魂被阮芷給吞噬了……”
蕭衍神色格外的鄭重：“阮芷跟着孤光啓久了，早就修煉了南疆巫蠱之術，常吞噬精魂來增強自己内力……她一定是把相府小姐的精魂吐了出來，重生在薩玉兒身上，安排在了段沉淵的府邸……”他淡淡冷笑一聲：“以我對阮芷的了解……她不可能放過你，因爲你們前世糾葛太深，這一世又是這世上唯有的兩個穿越人，而且爲了孤光啓，她已經視你爲眼中釘……知道你還活着的消息，她已經在各地都布置了眼線，隻爲了監視你的一舉一動……”
“阮芷……”丹青緊緊咬住唇：“我跟她的帳，最後算。隻是，她爲何偏偏把原來的相府小姐安排在段沉淵身邊？”
薩玉兒會不會害段沉淵？
“自然是因爲相府小姐是至陰之身，重生在薩玉兒身上，使薩玉兒成爲至陰之身，能幫段沉淵雙修練就通靈之蠱……段沉淵可以拒絕其他女人，卻爲了練通靈之蠱，絕對不會拒絕薩玉兒……”
“我擔心薩玉兒會害段沉淵……我得去找他……”丹青沒想到，自己竟然開始關心段沉淵的安危。
不管怎麽說，段沉淵是這個世上對她頂好的人，雖然他可能認錯了人。
“沒用的。”蕭衍道：“你以爲段沉淵不知道薩玉兒的真實身份和背後的人就是阮芷麽？他什麽都知道，但是他還是納入薩玉兒……因爲他真的需要她……逢場作戲而已……你也不用較真……”
丹青點點頭：“我明白了。他需要她的至陰之身……可惜，我偏偏是較真的人。我跟段沉淵，别說他認錯了我，即便我就是那個什麽阿囡，我也不會跟他在一起。”丹青豁然想起什麽，問蕭衍：“段沉淵爲何一定要認爲我是阿囡……阿囡到底是誰？”
蕭衍搖頭：“這個你得問他……”
丹青歎了口氣，在心底默默猜測着。
阿囡一定和她長得一樣，否則段沉淵不會認爲她是阿囡。
她來到這個世間後，便占據了相府小姐的相貌和身體。而相府小姐卻變成薩玉兒的模樣……
“他一定是把我們兩個給搞錯了……他口中的阿囡或許不是我，而是相府小姐……”
蕭衍似乎也有些相信丹青的猜測。
忽然，他轉身便走，渾身迸發出一抹殺意。
丹青拉住他：“你要去哪？”
“必須殺薩玉兒！”
“爲何？”
蕭衍回頭道：“郁丹青，莫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盟友關系。我們必須要讓段沉淵爲我們所用，這樣才能報仇，拿回我們失去的東西……可是如果他知道你和薩玉兒相貌互換，他很可能不再站在你那邊，不會幫我們打回大禹了！我絕對不會讓這種情況出現。何況，薩玉兒是阮芷放在段沉淵身邊的眼線，有可能害到你……我必須殺了她，掐斷阮芷這個眼線……”
聽到蕭衍的分析，丹青也覺得薩玉兒必殺不可。
可是，如果她才是真的阿囡，段沉淵會讓她殺薩玉兒麽？
蕭衍已經走向鬼戎太子東宮的寝宮。
丹青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而抵達寝宮的門口，一抹柔媚的女人呻吟從房内傳來……
蕭衍立刻拉住丹青躲在窗下，對她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隻見，寝宮内雪白的白虎皮鋪就的軟塌上，一具結實精壯的年輕男子身體正在和一個纖細白嫩的女人在瘋狂纏綿……
男人身下的女子，嬌柔無比，臉色暈紅，眼神卻癡迷地望着身上的男人——鬼戎太子……
鬼戎太子微微閉着雙目，雖然動作劇烈，但是眼神卻清冷無比，仿佛這隻是一次例行公事的運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