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快了,世子妃快生了!”丫鬟仆婦穿梭而過。
世子妃懷孕八個月了,如今已經臨盆。
甯國公和甯國公夫人站在産房外,神色焦急。
蕭衍站在甯國公夫人玉容郡主身後,神色平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懷孕被惡鬼蕭景纏身,誰知道世子妃生下的會是什麽東西?
忽然就在這時,産房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
“啊……”
玉容郡主大喝:“叫什麽叫?發生了什麽?”
蕭衍已經提着劍沖入産房。
滿室的黑氣。
一抹如蛇一樣更加濃黑的黑氣在床上盤旋,而世子妃的肚子癟了下去,孩子卻不知下落。
甯國公和玉容郡主也走進來,甯國公慘然叫到:“孩子呢?我的孫子呢?”
那抹黑氣忽然凝聚成了一個人的影子。
甯國公臉色大駭:“景兒,那竟然是景兒……”
“你們真以爲世子妃生下的會是甯國府的骨肉?那是我藏在世子妃身體裏的一縷陰魂……”那抹如蛇一般的黑氣傳出一聲男人陰柔的聲音,嚣張大笑起來:“蕭衍,我又回來了!你害死了我,我就讓你償命……父親母親,你們放任這個畜生頂替我的身份,活在甯國功夫,我就毀了甯國公府……”
忽然,那抹黑氣沖向提着軟劍的蕭衍。
十月懷胎孕育的鬼胎,比十個惡鬼還要厲害。
蕭衍神色一驚,已經被黑氣緊緊纏住,連軟劍都使不出。
忽然,蕭衍大喝一聲,一劍砍斷黑氣。
可是他的臉卻一半白,一半黑。
這是被鬼氣侵襲的陰陽臉。
玉容郡主神色俱碎:“衍兒,不要……是不是我當年作惡太多,所以上天就來懲罰我了……”
蕭衍在地上站着,臉上的黑白之氣在不斷地交互閃過……
最後,他臉上的黑紅氣消失不見,他恢複了正常。
可是一隻右眼變成了紅色。
血紅如墨的紅。
他們不明白怎麽回事,蕭衍卻明白,他當時被鬼妖段沉淵救過,體内存在着段沉淵爲他續命的真氣,剛才那抹真氣吞噬了蕭景的魂魄。
他體内的通靈之蠱也開始發作,陰陽逆轉,走火入魔。
必須找個陰時生的女人雙修,才能抵抗這股走火入魔。
“衍兒……”玉容郡主滿臉都是擔憂:“你怎麽樣?”
“母親……幫我找找丹青的下落……隻有她才是純陰體質,我要她,我必須要她……否則兒子活不下去了……”
話畢,蕭衍便軟倒在地上。
……
郊外山莊的靈堂裏。
望着突然坐起來的棺中人,丹青眼睛立刻瞪大了。
就算她和阮芷交好,可是也禁不住這麽吓啊。這忒嗎是個聊齋的世界麽?
阮芷甚至呻吟起來。
好像很痛一樣。
隻有人才會這麽呻吟吧。
丹青鬥膽走上去摸了摸阮芷的手,溫熱的。
“她沒死,她沒死……”丹青有些激動,立刻将阮芷從棺材裏扶起來:“阮芷,阮芷,你的魂魄該不會又穿回來了吧……”
阮芷轉過頭,視線有些迷離,過了許久,才用力地呼出一口氣:“我,我剛才遭遇了極大的危險……我不是故意跳樓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作爲現代的女人,動不動就跳樓,這個不像是你的作風。”
阮芷拿出帕子擦着頭上的冷汗:“我找到了那個女人的鬼魂……”
丹青詫異:“誰的鬼魂?”
“就是原來的郁丹青,相府小姐……我站在塔樓上,用法術将她的魂魄吸引過來,本想毀了她,沒想到她一直掙紮,我們便在塔樓上打起來,結果我就從塔樓上墜了下去……幸好,我又活過來了……”
丹青眨了眨眼,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這個世界難以置信的事情太多了,她的心髒已經非常強大。
“那怎麽隻剩下你一個人?相府小姐呢?”
阮芷唇角勾起一抹殘忍和神秘:“我把她吃了……”
丹青倒抽一口冷氣。
吃了?
她把原來的相府小姐吃了?
“我吞噬了她的魂魄,這世上将再沒有郁丹青了……哈哈……”阮芷瘋狂地笑起來:“讓她跟我搶我男人,活該,該死!”
丹青不由後退一步,臉色發白,阮芷實在是心狠手辣,處理情敵的手段就是把她的魂魄也毀掉……
她竟然把原來的相府小姐的魂魄吃了。
幸好她不愛孤光啓,不足以成爲阮芷的情敵,否則阮芷是不是也會一口把她吃了……
呵呵呵,魂魄有那麽好吃麽,他們修習了南疆蠱術的人,吞噬個鬼魂增強自己修爲,應該很正常吧。
而且一般科學家和藝術家的思維都是很瘋狂很逆天的。
所以作爲醫學家的阮芷如此瘋狂,似乎也講得通。
“丹青,你對我真好,他們都走了,隻有你替我守靈堂。”
自從确認阮芷死了,莊子裏伺候她的人都散了。
阮芷身體虛弱,還需要人伺候。
丹青便道:“我這就回王府,告訴孤光啓你活過來了。讓他派人來伺候你。你先坐這兒等着……”
阮芷點點頭。
丹青離開後,阮芷歪坐在靈堂的軟墊上。
忽然一陣幽風傳來,一個紅衣人影倏然出現在靈堂裏。
那是一個紅衣女人,頭發梳成新娘的發髻,紅唇白膚,有點異域特征。
“你是誰?爲何闖到這裏?”
紅衣女人冷冷問:“你是阮芷,還是剛才走的那個女人才是?”
“你爲何找阮芷?”阮芷眯起眸。
“傳說他是鎮南王身邊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而且剛才我大婚,她竟然破壞我的洞房。”鬼戎公主葉赫蓉說道。
那個女賊用黑布蒙臉,所以她沒看到她的樣子,不過鎮南王竟然在新婚之夜爲了她棄她而去,想必那個女人一定是阮芷。
她并不知道鎮南王的書房偏殿還藏着一個女人。那個才是鎮南王藏在心尖大人。
她隻覺得她的情敵一定是阮芷。
果然,鎮南王連夜趕到了郊外的山莊,真是爲了阮芷。
隻是她趕到的時候,這裏隻剩下了兩個女人,她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阮芷。
所以就來問問這個女人。
阮芷察言觀色。這個女人一身新娘妝扮,相貌立體,不就是鬼戎公主?
她來這裏找她,還殺氣凜凜的樣子。而她跳樓後失血過多,無論如何對付不了她的。
鬼戎公主是個急脾氣,而且是個武癡,功夫高強之外,智商有點低。這時候已經開始懷疑這個女人就是阮芷了,冷笑一聲,抽出一把軟鞭,啪,卷住阮芷的脖頸,将阮芷拉倒在地。
戴着金色金剛指甲的手抓向阮芷的脖頸:“跟本公主搶男人的女人都得死!”
她和阮芷,真是狠毒到了一起去了。
阮芷脖頸被勒,艱難地呼吸着,而鬼戎公主的手指甲已經朝她的眼睛紮去。
阮芷的眼睛裏,終于露出一絲恐懼。
她不能死,她前世飛機失事死了,好不容易在異世活過來,怎麽能死?
她已經殺了相府小姐這個情敵,還沒來得及高興,怎麽能死?
她還有最大的一個宿命情敵還沒殺死,如何能死?
她還有大事要籌謀,怎麽能死?
她作爲現代著名的高智商醫生,來到異世本想翻雲覆雨,執掌乾坤。
她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培養了兩個未來有可能争奪帝位的男人。
鎮南王孤光啓可以不聽她的話,但是她手裏還有另外一個砝碼。
她不能就這樣死在鬼戎公主手裏,亂了她的大事。
阮芷面色灰白,喃喃對鬼戎公主道:“你,你弄錯了,我,我不是阮芷。剛才離開的那個,才是……”
鬼戎公主的手倏然放下,軟鞭也收回。
就說剛才那個女人身形更像晚上的那個死女人,原來她才是阮芷。
鬼戎公主風一樣離開,今夜,她一定不會讓那女人活在這個世界上。
鬼戎公主離去後,阮芷攤倒在地上。
“丹青……對不起……”阮芷淚如雨下,又哭又笑的,神色格外猙獰:“你雖然對我很好,可是我一點都不領情。”
“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真以爲我不知道你是誰?你分明就是祁陽藏在心底的人……”
“你真以爲我恨相府小姐?我當然恨她啊,可是我更恨的是你……如果不是你,我還是高高在上的阮醫生,我還能和祁陽在英國的上流社會生活的很好……都是因爲你占了我丈夫的心,害的他要離開我,我們墜機而死……我恨死你了……你前世搶走我丈夫的心,這一世竟然還想搶奪殿下的心……我怎能容得下你……”
“這樣也好,借着鬼戎公主的手殺了你,你就再也不會威脅我的地位了,我也不用再僞裝你的姐妹了……”
阮芷慢慢地不再流淚,神色也由猙獰恢複平靜。
她從地上站起來,拿出一把小牛角梳梳頭發,一頭靓麗的黑發如瀑布一樣披散在肩頭,她微微笑起來:“我才是天下第一美人,我才是天下最有智慧的女人……沒有男人不愛我的容顔,相府小姐,郁丹青,包括鬼戎公主,你們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