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什麽呢?人家常大哥可是好人,别亂給人家傳绯聞。”腳尖一伸,在白狐狸尾巴上踢了踢。難得的,它竟沒有躲。
“既無好感,你幹嘛故意拖延時間,又送他們加了料的柚子葉?”見邢如意又踢,白狐狸輕巧一躍,上了桌子。
“好心而已,也要你管。”邢如意飛了白狐狸一眼,“那虞娘人雖長的好看,心思卻歹毒了些。她不僅貪圖張家的錢财與張老爺勾搭宿奸,還挑唆自個兒的丈夫與其一道合謀将婆婆虐待緻死,後偷偷埋入屋後的老桑樹底下。王劉氏見自己媳婦與人勾搭成奸,心中已有怨氣,如今又被自己的兒子媳婦合謀害死,就更是氣憤難平。因此,咽氣時,就将那滿腹的憎恨與怨氣一起附在了老桑樹上。那虞娘的卧房就在桑樹底下,日久天長的,也就長了那麽一臉的東西。如今真相大白,總不該在累及他人。再說了,王劉氏都已回歸地府,重新投胎去了,留在老桑樹上的那些怨氣也得徹底清一清不是?我這也算是給自己積陰德,造福氣。那像你那麽小心眼,小狐狸腦袋裏淨裝些風月。”
白狐狸眼睛一眯,也不說話,踮着腳走到邢如意跟前,用腦袋輕輕蹭着。
“行了,我大人有大量,才不會跟你一隻臭狐狸計較。”冷哼一聲,邢如意轉身又去了小廚房。白狐狸瞧着她的背影,狐狸眼中裝滿笑意。
随着日子漸暖,如意坊的生意也好了許多,若不是時常有那隻白狐狸聒噪,邢如意真相感歎一句:“江山如此多嬌,大唐生活美好。”
“這盒是琥珀煙雲,正好搭配夫人今日的妝容,夫人可要打開瞧瞧。”
“琥珀煙雲,這名字好聽,也是胭脂嗎?”劉夫人瞧着那素雅盒子,難掩心中的喜歡。
“這是眼妝,如意爲夫人演示一下。”邢如意說着,便将那盒琥珀煙雲打開,用小拇指輕輕沾了一點,輕輕塗抹在劉夫人的眼皮上。待塗抹完成,劉夫人便迫不及待的轉身向随行的同伴問道:“豔娘覺得如何?”
“當真貼合了這琥珀煙雲的名字,果如如意姑娘所說,與夫人今日的妝容甚爲貼切,甚至還增添了幾分華彩。”豔娘人如其名,不光衣着豔麗,人也長得十分美豔。
“連豔娘都這麽說,定然是這東西極好。如意姑娘,這盒琥珀煙雲我要了。另外,再取一盒,我要送與豔娘。”
“夫人客氣了,這麽珍貴的東西,豔娘可使不得。”豔娘連番推辭,邢如意卻隻是盈盈笑着,動也未動。
“什麽使得使不得的。”劉夫人說着朝櫃台内指了指:“就這琥珀煙雲,再拿一盒,還有那胭脂,待會我一道讓人給送到豔娘府上。”
“若夫人說的是琥珀煙雲,如意還當真是拿不得。”邢如意淡笑着搖頭:“夫人氣度清雅,配着琥珀煙雲自然增色,可若是給豔娘用,怕是不太适合。”
“哦,那依如意姑娘所說,豔娘該使什麽?”對于邢如意剛剛說的話,劉夫人倒也不在意,隻是迫切的想要知道,豔娘又該使喚什麽。
邢如意站在格子前瞧了一圈,最後拿出一隻白色的,底紋有抹胭脂紅的盒子來放在櫃台上:“浮生若夢,豔娘該使這個。”
“浮生若夢,浮生若夢。”豔娘接連重複了兩遍,才将那隻盒子拿了起來,置于掌心中,嫣然一笑:“如意姑娘這裏的東西卻與别家的不同,浮生若夢,光是聽着名字就是極适合我的。”
說罷,掏出一錠銀子來放在櫃台上,又轉身對着劉夫人道:“夫人的好意,豔娘心領了,隻是無功不受祿,豔娘自個兒的東西還是豔娘自己掏銀子來的心安。”
“你還是老樣子,罷了,不與你計較。”劉夫人說着,也掏出了銀子放在櫃台上:“這是我那琥珀煙雲的錢,以後如意姑娘這裏出了新品,别忘了差遣人去知會我一聲,我還要來買的。”
“多謝夫人,若有了新東西,如意會親自送上門讓夫人挑選。”喜滋滋收了銀子,領着劉夫人與豔娘一道坐下,“夫人請坐,豔娘請坐。”
“如意姑娘客氣了,一同坐。”劉夫人謙和的讓着。
“如意倒是想與夫人和豔娘一起說說話,可您看,還有别的客人在等着呢。”邢如意指指櫃台前,“夫人與豔娘先用着茶點,待如意忙完,再來與二位一同說話。”
劉夫人點點頭,豔娘也微微颔首,示意去忙。
才起了身,就瞧見劉府的小丫鬟急匆匆的進來,尋見劉夫人,一福身說了句:“夫人快回去吧,剛剛張府的管家來,說是張府二爺的小妾得了急症,稍後便要送到藥堂來。老爺尋思着,隻怕是不方便的病症,還請夫人快些回去才好。”
“張府二爺的小妾,莫不是那位紅杏姑娘?”豔娘也蹙了眉。
“可不是,挺好的一位姑娘,雖說是妾氏,可恭敬有禮,待人有度,比那位大房不知要好上多少。隻是前幾日才來讓我家老爺看過診,說是胎象不穩,如今又這麽急,莫不是她腹中的胎兒出了什麽事情?”
“既如此,夫人還是趕緊回去吧。”豔娘說着起了身。
“既是府中有急事,如意這裏也就不留夫人了,這琥珀煙雲,稍後如意會親自給夫人送去。”
“如此,便勞煩如意姑娘了。”劉夫人說着,欠了欠身,與那丫鬟一道急匆匆出了門。
劉夫人走後,豔娘也未多留,說了告辭的話,便帶了浮生若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