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空間裏除了全國糧票其他都是燕北省的地方票證,沒辦法在滬市用,而蕭和平給的軍用票雖然全國通用,但畢竟數量有限,不夠她霍霍。
國際飯店裏有專車,嚴朝宗讓人幫她安排了一個比較年輕的司機,順道買完東西後還能帶她到處逛逛,年紀差不多說話啥的也不會過于拘謹。
滬市第一百貨商店啊!
宋恩禮從小轎車上下來,着實激動了一把!
上回在省城僑彙商店聽售貨員提起後,她就一直向往着。
六十年代的第一百貨已經經曆過遷址更名,除了一些細節和現代化設備,幾十年後的整體建築格調與色彩幾乎與這個時候沒有什麽差别。
她叫司機在車裏等她,自己一個人進門。
八個樓面,一樓主營食品還有她所需要的進口商品,比如鍾表、鋼筆,還有進口的化妝品和小百貨,雖然品牌不多,但種類齊全。
幾十個透明玻璃櫃台分部門排開,來往的人不少,全國各地的都有,穿着比别的省市要稍微顔色鮮豔些的衣裳,款式不再單一,口音錯雜。
宋恩禮挑着牌子走,英納格、大羅馬、歐米茄、梅花、勞力士……就是沒有百達菲麗,她看中了幾款對表和一些單表,也有一些沒有很大的升值空間但款式比較獨特,搭配衣服不錯。
“同志,我想請問下,進口手表限購嗎?我的朋友知道我來滬市都讓我幫忙帶。”她問穿着得體工作服,胸前别着“滬市第一百貨親商店”字樣工作牌的女售貨員。
女售貨員露出标準的笑容,“你好這位女同志,進口手表不限購不要票。”
“好的,謝謝。”宋恩禮選了幾款表問了價格,從兩三百到近千塊不等。
從林家訛回來的四百塊錢,她本來打算給王秀英,但是王秀英沒要,現在加上她空間裏的全部家當能有個五千五左右,要是把她想要的手表買齊全,估計就甭想再買别的東西了。
她隻得精簡了再精簡,最後花了六百出頭買了一對梅花表,又花了八百五買了對歐米茄,勞力士的對表沒有喜歡的,就隻買了一塊男士單表一塊女士單表,一共去了一千五。
這就去了将近三千塊。
宋恩禮肉痛的摸着蕭和平給她買的小挎包。
不過拎着一隻隻印有“滬市第一百貨商店”的牛皮紙袋時,她還是覺得滿足,畢竟這些手表未來的存世量會很稀少。
買好手表,她又選了幾支鋼筆。
同樣的,進口東西不要票,就是價格高,七隻鋼筆花了她小二百塊。
二樓是服裝專區,宋恩禮對這個年代的女裝沒啥興趣,便直接略過上了三樓男裝專區,左邊進口櫃台,右邊國産櫃台。
蕭和平衣服不多,除了兩身軍裝就隻有王秀英給他做的幾身和她送的兩件白襯衣一件線衫一件海魂衫。
雖然空間裏有很多衣服,但畢竟款式過于新穎,宋恩禮不是很敢拿出來給他穿,便就地給他挑了一黑一灰兩身中山裝,又挑了一件黑色長大衣,都是羊絨呢的料子,摸上去細膩柔軟。
其實櫃台裏還有一些華達呢和毛哔叽的類似款,同樣不要票,且價格低一半,但看上去就遠不如羊絨呢的考究精緻。
給自己男人買東西,宋恩禮很舍得。
陸續的,她又給蕭和平買了兩雙皮鞋,一雙三節頭,一雙光闆,還有兩件羊絨衫和兩件襯衫和幾件短袖汗衫,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件襯衫是進口的,顔色的蕭和平最喜歡的軍綠,配他的軍裝剛剛好!
第一百貨裏有很多人都是從外地特地趕來買東西的,幫親朋好友鄰居同事捎帶,一買就是一堆,所以售貨員也是見怪不怪,利索的開出小票:男士羊絨呢中山裝灰色一套五十八塊黑色一套六十五塊,男士羊絨呢長大衣一件六十七塊,國産男士牛皮鞋十八元,進口男士牛皮鞋二十九塊,羊絨衫二十三塊一件兩件四十六,進口男士襯衫十九元,國産男士襯衫十元,四件汗衫八塊,一共正好三百二十元。
“……”買的時候不覺得,算錢的時候才發現是真的很貴!
不算蕭和平的功勳補助,這都快趕上他倆個月工資了。
宋恩禮吐吐舌頭,這才隻買了他一人的,要是再給王秀英和蕭鐵柱買點,她怕是要破産。
早知道這樣剛才她就不該矯情,應該先把嚴朝宗給的錢拿上,大不了下次跟簽證一起還回去。
等頭頂上的小票夾唰的回來,她數了三百二遞給女售貨員,“你好,請問老年人的衣服在幾樓?”
女售貨員笑眯眯的替她把衣服全都收裝好,“女裝童裝還有老人的衣服以及布料全都在二樓。”
“好,謝謝。”宋恩禮拎過七八個袋子,加上先前買的手表盒鋼筆,實在沉得厲害,便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全都收進空間。
剛才上樓的時候她隻看到二樓的樓層簡介上寫着一排小字,爲首的就是女裝,所以也沒細看。
不過從女裝童裝老人裝這些全都擠在一個樓層,而偏偏男裝單獨開辟了一個樓層也能看出,這個年代的男士服裝才是消費的主力軍,大部分婦女隻舍得給自己男人買卻舍不得給自己買,還有就是老生常談的重男輕女思想。
可以說直觀又明顯。
有意思的二樓雖然說是有女裝童裝老人裝,事實上這三種的櫃台加起來還沒賣布的櫃台多,不過櫃台裏的女裝色彩款式都比她在北方看到的要豐富,算是爲數不多的優點。
布她不需要,空間裏有的是。
所以就隻給王秀英和蕭鐵柱各買了一身厚實的棉衣棉褲,又給蕭小栓買了雙翻皮絨的棉鞋,以便過冬。
至于家裏的其他人,她一個也沒買,否則給了這個不給那個的,怕是又要不得消停了。
下樓時路過煙酒櫃台,宋恩禮又瞄上了茅台。
隻可惜茅台還是要特供票,身上一張沒有,她隻得作罷,用爲數不多的酒票買了三瓶汾酒四瓶竹葉青,都是三塊錢一瓶,加上雜七雜八的煙和兩瓶進口葡萄酒,一共也花了三十多塊。
因爲之前的東西全都收到空間裏了,導緻她從第一百貨出來手上拎着的全是煙酒。
看到紅旗小轎車她才想到嚴朝宗,他幫了她很多忙,也很照顧她,既然出來購物于情于理都要給他捎帶一分,所以把煙酒交給司機後她又跑回去給嚴朝宗買了個禮物。
上次送了他鋼筆,他回了一隻手表,宋恩禮一時間也想不到送啥比較妥當,便到進口櫃台給他挑了根皮帶,然後順帶着又給蕭和平買了一根。
兩根皮帶,雖然款式不同牌子不同,但都是進口的,一樣黑色,差不多價格,并沒有厚此薄彼,所以嚴朝宗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滿足。
起碼這能證明,他在這姑娘的心目中跟那軍人的分量是一樣的。
“怎麽沒給自己買?”
宋恩禮不好意思的笑笑,把皮帶拆出來給他,“花的太花,素的太素,總覺得不适合我,還是算了吧。”
帶去五千五,花的隻剩下兩千多,百貨公司裏的東西不便宜,能省還是省省吧,錢不好掙,留着幹正事兒要緊,她自己穿啥都一樣,再說這年代的女裝的确不夠好看,而且蕭和平正着手給她做皮襖子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