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下的泥一打滑,整個人撲到水裏摔了個狗啃泥,萬幸大木桶擋在胸前才沒把牙磕掉,可胸骨卻被膈得跟碎了大石似的,痛得她當場淚崩。
宋恩禮“嗷”了一嗓子,趴在木桶上爬都爬不起來,“蕭和平……”
蕭和平聽到動靜,尋着聲音跑過來,見她摔在河裏,心都疼碎了,哪裏還顧得上什麽作風不作風問題,抱起來就往回跑。
他步伐穩,那麽快的速度宋恩禮窩在他懷裏也覺得穩當的很,完全沒因被晃動而加劇疼痛。
冷冰冰的風雨打在他們臉上身上,宋恩禮被凍得渾身直哆嗦,隻能不停往他懷裏鑽,以求更貼近熱源,“蕭和平,好冷啊。”
“乖,馬上就到了。”蕭和平脫下軍帽蓋在她頭上,腳下步伐更快。
宋恩禮貼在他心口,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強健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咚的,突然又覺得滿足得不得了。
從河邊到蕭家,差不多十分鍾的路程,他愣是隻花了兩分鍾不到。
“娘!快燒熱水!”蕭和平一腳踹開蕭家院門,抱着她徑自往自己那屋走。
大下雨天的沒法去地裏幹活,所有人都在家裏呆着。
王秀英和蕭家仨媳婦陸續從屋裏出來,看到他抱着宋恩禮渾身濕漉漉的跑回來,吓得夠嗆,又是燒熱水,又是拿毛巾。
“咋了這是?”王秀英給他拿了幹淨衣裳進去,後面跟着周家仨兒媳。
蕭和平已經把宋恩禮放到炕上,正在給她脫鞋,“摔河裏了。”
“摔河裏了?”周娟把雙眼瞪得賊大,“咋這點兒背,才剛掉過河裏就讓野豬攆,這又摔河裏……”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周娟的話,讓屋裏除了宋恩禮之外的所有人皆齊刷刷變了臉色,一時間竟沒人接茬,蕭和平手上一頓,雖然沒說什麽,但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王秀英更是好像被針紮了一樣,跳起來把周娟推出去,“去去去!不會說話就閉嘴,滾出去看竈去!”
周娟估計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委屈的撇撇嘴走了。
“娘,您幫她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我去找老舅借馬車,得送醫院瞧瞧。”蕭和平用幹毛巾給宋恩禮包好頭發,又搬了爐子進來生火。
雖然馬上就要立春,但北方的天氣還沒有正經暖和起來,這又是掉水裏又是淋雨,萬一得了風寒就麻煩了。
王秀英連聲說好,給他拿了把傘讓他趕緊去。
“蕭和平。”躺炕上半天沒動的宋恩禮突然伸手揪住他衣擺,“不要去醫院。”
她想起來自己有萬能的空間,進裏面待一會兒比去什麽醫院都管用,又何必叫他們這大下雨天興師動衆的來回折騰。
她捂着胸口臉色煞白的樣子,看在蕭和平眼裏可真真是應了那句“傷在她身痛在他心”,他俯身她額上探了探,盡可能的溫柔語氣,“聽話,不去醫院我不放心,萬一傷嚴重了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