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肉相比家豬肉要硬許多,大部分是瘦肉,油性不大,不過味道卻比家豬肉要鮮美。
跟所有會過日子的女人一樣,王秀英把瘦肉全都腌了挂房梁上留着以後慢慢吃,肥肉則全部熬成油。
又用油渣和白菜包了一大鍋餃子,并煮了豬大腸和豬血豆腐炖酸菜土豆,那根筒骨也按宋恩禮說的跟白蘿蔔一起熬成湯,再拌個野菜,一大家子美美的吃了一頓。
美歸美,王秀英心裏卻一直七上八下的。
這大閨女才來他們家幾天,又是掉河裏又是遇野豬,她是真害怕再來點什麽或者别人跟她說點什麽,如果真那樣,她們家老四就徹底毀了!
午飯後,宋恩禮把水果罐頭、核桃酥和糖果平均分成五份,蕭家三兄弟、王秀英夫婦和她一家一份,并給了蕭建軍家的五丫一罐麥乳精。
小丫頭出生的時候趕上饑荒最嚴重,底子沒打好,到現在都哭不出什麽聲,面黃肌瘦的一小團實在可憐的很。
等分好後,她又把自己那份偷偷塞給蕭小栓,這孩子懂事,下午在河邊可是一直護着她呢,至于她自己,隻留了一罐麥乳精鎖櫃子裏。
别的她倒不在意,就是這麥乳精因爲後來幾乎退出市場,她光聽說這玩意兒風靡一時卻從沒見過,也想留點自己嘗嘗。
蕭小栓一激動,告訴了她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
他聽他娘說是因爲劉芬芳到處跟人說他四叔壞話,才害得他四叔說不上媳婦。
宋恩禮倒是能猜到劉芬芳這麽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搞臭蕭和平的名聲,好叫他隻能娶她,否則以蕭和平的條件還能有她劉芬芳什麽事?
不過她還是很好奇劉芬芳到底說的蕭和平什麽壞話能把人整得讨不到老婆,于是就問蕭小栓,“你四叔咋了?”
蕭小栓搖頭,“不知道,大人們總是偷偷摸摸的說,反正不好。”
不好?
宋恩禮忍不住多想。
哪裏不好?
該不會是那方面吧……
她不由得想起媳婦大娘們數次明裏暗裏的的指指點點和欲語還休,就連蕭嬸兒偶爾說起蕭和平也總是避重就輕,愈發覺得他就是那方面障礙。
不過不管是否這就是真相,她都表示很生氣,怎麽說蕭和平都是她的救命恩人!怎麽可以讓人這麽欺負!
而且莫名其妙的,她對這不愛講話的男人居然還生了點同情,多可憐呐,一直活在别人的舌頭底下,這得接連受多少打擊才能變得如此沉默……
于是乎,某可憐男人這天在省城部隊辦公室裏接連打了倆噴嚏,搞得小孫緊張得不得了。
怎麽辦,他們的鐵人首長感冒了!
轉眼就是一周,春耕已經過去一半,原本枯黃的田地逐漸呈現出盎然生機,宋恩禮對這個不大的村落也差不多熟悉。
其實青山大隊民風還算淳樸,除了趙春蘭、劉寡婦一流,大部分社員都比較老實本分,平時走在路上還能打個招呼,尤其是她打來的野豬讓大家夥兒肚子裏多少有了點油星,對她更是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