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容看了一眼前面長長的隊伍,頓時有些郁悶,自己應該早些來的。
于是,簡容隻能按部就班地排隊。
排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簡容前面的官員不知被誰撺掇了一句,連忙一臉驚恐地看了一眼身後的簡容。
簡容見那人看他,隻能禮貌地那人送上一個微笑。
結果那人吓得差點沒站穩,要不是簡容眼疾手快,怕是就要直接摔倒地上。
簡容不解,她看上去很可怕嗎?
“沒事吧?”簡容又關切地問了一句。
“沒……沒事,國師大人,還是您先吧。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竟沒認出是國師大人。”那官員連忙畏畏縮縮地走到了簡容的身後,“國師大人先請吧。”
簡容愣了一下,對着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樣有些不好吧?”
“不不不……這樣很好,這樣很好!”
簡容拗不過那人,隻能走到那人的前面,繼續等。
結果還沒站定,前面一個官員又連忙讓出位置。
簡容輕輕吐了口氣,繼續朝前。
很快,前頭隊伍的人便通通讓到了一旁。
簡容暗道這權勢在手就是好啊,想碾壓誰就碾壓誰。
簡容一路朝前走,很快從隊伍的末尾排到了最前面。
前面的封毅剛好送完了賀禮,簡容便連忙将手中的玉佛遞了上去,順便說了幾句祝壽的話。
由于後面排隊的人也多,送完賀禮之後,簡容便和其餘幾位皇子一道去了禦花園。
一路上,幾個皇子閑着無聊,便非要拉着簡容給他們算命。
簡容推拒不了,便隻能裝模作樣地抓着幾個皇子的手胡扯。
“六皇子近些日子,府上女眷争風吃醋的厲害啊,這剛出生的小世子差點受人毒手。”簡容扒着那六皇子的手,淡淡道出這麽一句。
六皇子一臉滿意地望着簡容:“果然是當朝國師,真是什麽事情都逃不過國師你的眼睛啊。”
簡容擺擺手,謙虛地笑了笑:“殿下過獎。”
六皇子又問:“敢問國師,可有破解之法?”
“有啊,少碰女人呗!”簡容一本正經地回了一句。
六皇子一愣,有些尴尬地望着簡容:“就沒别的辦法了?”
簡容點點頭:“有啊,你把她們都休了呗!”
六皇子又是一怔,這都是什麽馊主意?
簡容笑了笑,沒再搭理六皇子,轉身剛打算走,卻又被七皇子逮住了。
“國師不如也幫我算算?”七皇子封瑜乃馮德妃之子。
而封毅又是馮德妃的養子,早就聽聞馮德妃在封毅很小的時候便對其諸多刁難,如今看到她這兒子,簡容自然也沒什麽好感。
本着爲封毅報仇解氣的心思,簡容便又耐心地坐下來,繼續給那封瑜算了一卦。
“下官瞧七皇子近來印堂發黑,煞氣環繞,怕是要有血光之災啊!”簡容一臉着急地說道。
那封瑜被簡容這話給吓着了,連忙手忙腳亂地問了一句:“敢問國師,可有破解之法?”
“有啊!”簡容繼續一本正經地說着,然後從兜裏取出一包藥,“此藥乃瀉藥,不顧本官已經在藥中做了法,七殿下回去喝上幾天,拉上幾趟,将這黴運給送走,自然就沒事了。”
“當真?”七皇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寶貝似的将簡容手中的藥給取下了,然後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簡容憋着笑,然後起身繼續逛着禦花園。
“國師……給本王也看看吧?”
“國師國師……幫我也看看吧?”
“國師……”
“國師……”
簡容笑的狡黠,卻不再搭理那群人,走進了一處拐角。
待到衆人從後面追上來,卻隻看見了一堆花草樹木,撥開花草樹木……還是一堆花草樹木,連簡容的人影都瞧不見了。
衆人在原地找了半天,奇了怪了,方才還看見人的,怎麽一轉眼就沒了動靜?
衆人懷着一顆忐忑之心就這麽離開了。
待到衆人走遠,卻樹頂被人緩緩撥開幾根茂密的樹枝,出現了一抹白衣勝雪的身影。
簡容輕輕探出了一個腦袋,見周圍沒了動靜,這才長長舒了口氣,終于能喘口氣了。。
這群皇子可真是夠無聊的,好端端地非找她算什麽命?他們難道都不知道命越算越薄的道理嗎?
簡容輕輕嗤笑了一聲,剛準備從樹上跳下去,肩膀卻忽然被人摁住了。
簡容愣了一下,一回頭就看見封毅那張滿是戲谑的俊臉。
“連皇子都耍?你現在是膽子越來越肥了。”封毅伸手輕輕捏住簡容的下巴。
簡容笑了一下,伸手勾住封毅的脖子:“皇子怎麽了?皇子不照樣拜倒在本國師的石榴裙下?”
封毅眯了眯眼,眼底掠過一抹危險的氣息:“你可别玩火啊,這可是在皇宮!”
簡容肆意一笑:“怎麽樣?這地方不錯,還隐秘,有沒有興趣試一下?”
“好啊!”說罷,封毅的唇便輕輕落在了簡容的唇畔之上。
半晌,隻見一道白色的身影連滾帶爬地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地的瞬間便迅速整理起了松垮的腰帶。
“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居然來真的?”簡容着急忙慌地收拾了一下被扯皺的衣領。
身後的封毅也跟着跳了下來,懶洋洋地靠着樹幹:“早就跟你說過了,不要玩火,誰讓你不聽?”
簡容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整理好了衣裳,轉身便朝着人多的方向去了。
“喂!别跟那些皇子走太近,小心父皇懷疑!”身後的封毅又低聲提醒了一句。
簡容腳步頓了一下,轉身看向身後的封毅,眼底掠過一抹戲谑:“是擔心陛下懷疑,還是你自己吃醋?”
封毅直起身子,一本正經地望着她,淡淡道:“都有。”
簡容挑了挑眉,滿意地點點頭,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禦花園裏的人很多,簡容怕被那群皇子們給煩死,便索性尋了處人少的河邊,靜靜坐着曬太陽。
春日的暖陽曬得人身子發懶,就在簡容舒服差點打上瞌睡的時候,一旁忽然傳來“嘩”的一聲,像是什麽落水的聲音。
“救命!救命!”緊接着便是小孩子哭喊的聲音。
簡容沿着小河邊快步跑了起來,然後便在一道石橋下面瞧見一個小小的身影,不斷撲打着水面。
這河水并不深,可小孩子也不過三四歲,個子壓根占不着水底,會喊救命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簡容一時間也顧不得其他,想也不想便走下了河水。
初春的河水還是很涼的,沾濕了簡容的下半身衣靴,一股透心涼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
簡容将那孩子從水裏撈起來,然後一并帶到了河邊,小家夥冷的全身打顫。
“世子!小世子!”這時,不遠處方才傳來幾個奴才的呼喊聲。
簡容這才注意到,眼前這個小家夥年紀雖小,但身份絕對不輕,那錦衣綢緞的衣裳,還有那粉雕玉琢的小臉。
世子……該不是哪個皇子家的孩子吧?
那幾個奴才很快趕了過來,将小世子抱了起來。
“你們是怎麽照看小孩子的,這麽一大群人連個小屁孩都看不住,趕緊的……快帶他去換身衣裳,他衣服都濕了。”簡容話說的難聽,但也是出于好心。
幾個下人連忙對着簡容道謝:“多謝國師。”
正是說話間,不遠處的封陽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看了眼孩子濕漉漉的衣裳:“這是怎麽回事?”
“掉河裏了。”簡容淡淡應了一聲,便随手撣了撣濕的徹底褲子。
“父皇!”小孩子還處于慌張之中,看見封陽來了,便哭喪着臉要抱抱。
封陽順手接過那小家夥,轉身對着簡容說道:“多謝了。”
簡容擺擺手:“沒事,快帶孩子去換衣服了,别着涼了。”
封陽注意到簡容的衣服也濕了,便說道:“一起吧,你這身衣裳也得換。”
簡容沒拒絕,本來她也在想着怎麽找到合适的衣裳去換。
封陽将簡容帶到了皇後寝宮附近的一處偏殿,這裏本來也是爲小世子備着衣裳的,當然還有封陽的衣裳。
封陽挑了幾件:“你暫時穿我的。”
簡容倒是認真地挑選了幾件,身形都有些偏大了,簡容身闆小,不過現在也不能太過挑剔,隻能選了一件清雅一些的将就着穿。
封陽看了眼兒子,又看了看簡容:“你倆換衣裳,我出去等你們。”
簡容愣了一下,心底有些疑惑,對封陽而言,按理說大家都是男人,他幹嘛要回避?
正在簡容納悶的時候,門已經被封陽帶上了。
簡容回頭看了眼連衣服正反都分不清的小家夥,嘴角抽搐了一下。
“衣服捂頭上有用嗎?拿反了!”簡容無語地吐了口氣,先将手中的衣裳放到了一旁,急着去給小世子穿衣裳,“喂,你别硬扯,衣服被你扯脫線了!”
簡容什麽時候這麽照顧過小孩子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給小世子将衣服穿好。
“小哥哥……你和父皇畫上的那人真像!”小世子忽然奶聲奶氣地說了一句。